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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的巫族是南疆的那个巫族吗？”其实在初始时代结束后，凋零的不止是妖族。姬成邺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因为传说中巫族就居住在南疆山峦的尽头。
遗憾的是白芜没法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
她对于巫族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族内的书本上。但是西霞作为玄苍大陆上两个大国中的一个，都没有发生巫蛊之术造成的混乱。这也足以说明，巫族现在仍是低调龟缩在某处的。
但这并不算什么好消息。
没有掌握他们的行踪，就意味着当巫蛊之祸真的爆发时将会防不胜防。
想到刚刚的蛊虫，姬成邺也不免后怕。他想给自己倒杯水，杯子送到嘴边却又担心茶水有问题。他面色发白地放下水杯，神色凝重：“如果实在不好对付，要不要即刻终止东巡。”
白芜听了这话蓦的笑了。
她还以为姬成邺在遭遇这种事后，会让手下的人严格排查可疑之人，非要将那个下蛊之人揪出来泄愤。
可事实是他竟然已经生了畏惧之心。
“这就怕了？”白芜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如果将姬成邺换做玄明，那家伙早就冲出门去，亲自去抓下蛊之人了吧。
“你非要这么说也行。”姬成邺似是有些无奈。
他被那些小虫恶心到了确实是其中的原因，可更多的原因是他考虑到了计划的成功率。只有他和丞相两人，他自然可以赌上一切拼一把，可巫族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这种平衡。
“巫族的毒蛊毒虫，不是我能对付的。”姬成邺陈述着事实。
“这不是还有我么？”
白芜偏着头不解地问道，“你觉得隐藏在暗处的巫族人，打破了你和丞相之间的平衡。可你难道忘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难道就是什么很好对付的人吗？”
刚刚的情况那么惊险，是因为她以为膳食中下的是毒而不是蛊。
若对方再对膳食动手，她定然能够提前发现危险。
“你们人类的兵法里不是也说，两军对阵士气很重要。此时若不战而逃，你以后也就没有赢的机会了。”
“若是要时刻提防……”
若是要时刻提防，岂不是太辛苦你了。
姬成邺本身并不喜欢依靠别人，而童年和长大后的压抑生活，让他从来不敢奢望有不用付出代价的好处。白芜能当他永不背叛的盟友，能让他不必总是戴着面具伪装自己，他就已经觉得这是很珍贵的好处了。
想要避过巫族的毒和蛊，他和白芜肯定得吃住都在一处。他怎么好强行让白芜充当自己的护卫呢？
不公平的交易让他心中不安。
“你在犹豫什么呢。”白芜伸手在姬成邺的眼前晃了晃，“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这次虽然有惊无险，该查的人你也别忘了查。我去看看燕儿回来没，然后收拾收拾东西搬到你屋子里来。”
白芜起身便走，干脆利落。
望着白芜的背影，姬成邺在心里叹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可世界上真的有不计较利益的朋友吗？
没过多久白芜和燕儿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了。姬成邺愕然地看着堆满了桌子的糕点、油饼、茯苓饼、糖画糖人、糖葫芦……，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白芜似乎总是能做出让人惊讶的事。
“这么看着我作甚，你也还没用午膳的，拿这些凑活凑合吧。”皇帝的饮食出问题，驿馆的厨房必定是鸡飞狗跳。虽然姬成邺能吩咐侍从去街上买，可那样多麻烦啊。
姬成邺最初是拒绝的。
街市上那些小商小贩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吃的。
但是光是那用纸包好的油饼，他就吃得停不下来。咸香酥脆的油壳儿里面包着肉芯子，若是平时姬成邺肯定要嫌这油腻，可对于饿极的人来说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白芜古怪地看了姬成邺一眼，心道这皇帝该不会也没出过宫吧。
这样的疑惑在心中转瞬即逝，白芜的注意力被糖葫芦吸引。这种市井杂书里出现了许多次的吃食，似乎……确实名不虚传。
白芜品味着嘴里的甜，微微出神。如果现在玄明是醒着的就好。
上次做菜将盐和糖搞混淆了，之后的几天玄明就一直很抵触糖。但是糖葫芦的味道很好，如果他能尝一口说不定也会喜欢的。
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在屋子里度过了半天。
好在属于皇帝的屋子是驿馆最大最好的，白芜也不愁没地方睡觉。
这边白芜充当起姬成邺的贴身护卫，那边丞相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是午膳端上去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姬成邺和白芜两个人。
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丞相皱着眉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乌日寒。
“你不是说蛊毒难以用银针试出，这次皇帝必定中招吗！”接连的计划失败，让丞相整个人都焦躁了不少。要不是武力值比丞相高出太多，站在旁边的乌日寒肯定会被怒火波及。
“那我只能说皇帝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咯。”乌日寒无辜地摊了摊手，就好像在说跟自己无关的事。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所猜测的。与其说是皇帝值得提防，不如说是待在皇帝身边的，那个叫白芜的女人深不可测。
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又能分辩出蛊虫，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乌日寒对白芜的兴趣愈发大了起来，或许将这个女人带回去，便可以堵住族中悠悠众口了。巫族的少族长夫人，肯定要足够有意思才行啊。
只要让他觉得有趣，区区一个少族长夫人的位置也不算什么。
这些想法只在须臾之间闪过脑海。
乌日寒脸上的面具将他的情绪很好地隐藏起来，他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丞相，而是跟丞相提起下一次对付皇帝的计划。
“下次我亲自出手吧，你的人先去吸引注意力，我等待时机给皇帝致命一击。”
乌日寒是真的想自己出手了。他离开南疆之后还没有拔刀的机会，他第一次出刀就是对付皇帝，也算是给足了西霞皇帝的面子。
乌日寒的话明显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这点他和丞相心里都清楚。
丞相赶忙表示直接派人刺杀不妥，最好是想个办法，将皇帝身边的人全部引开。这样皇帝孤家寡人一个，想要对付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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