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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渝州时，他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期待计划成功。
当时他摔杯为号，丞相击掌为令，显然都心存着算计。
虽然丞相的安排还没来得及显露，掉了包的路恒就掺和了进来。但他也能猜到，丞相只要做了准备，自己的计划八成是没法完成的。
如果他早点处理掉路恒……
可在并不知道路恒被掉包的情况下，为了成功扳倒丞相，他又怎么可能处理掉路恒？
姬成邺没办法为自己开脱，就好像是某个因果相接的圆环，只要他当时还疯狂地想扳倒丞相，所有事情的结果就都不会改变。
“对不起，对不起……”
姬成邺像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虚弱又苍白地躺着，还不忘连连跟白芜道歉。
白芜哪里见过这样的姬成邺，她也有些受不住屋子里沉重的气氛。
“用不着跟我道歉，你当时的选择我能理解，救你也是我认为你值得救。”白芜抱着胳膊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身穿布衣的皇帝，“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关于你的物种问题。”
自从看到姬成邺体内的妖丹，白芜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渝州的事。
面前躺着的可是龙族。
白芜现在满心好奇的是，姬成邺能不能感受到妖丹，他能不能修炼，他获得了什么能力等等问题。
白芜完全是以探究学术问题的眼光，看待床上的姬成邺。
玄明站在稍稍靠后的位置，眼里观察着的却是白芜。他注意到白芜并没有回答，为什么要救姬成邺的问题，她甚至都没有将拯救盟友当做借口。
玄明偷偷在意着，继续旁观着白芜和姬成邺的对话。
“物，物种问题？”姬成邺彻底懵了，他没有记错的话物种应该是指，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之类的。他试探地问道，“难道我不是人吗，呸我当然是人！”
年轻的皇帝以为，这是白芜跟他开的文字玩笑。
可是她的神色未免也太严肃了些。
“你自己试着感受体内的力量，其实能形成妖丹，就说明你已经有自己的力量了。”白芜像是循循善诱的师长，指导着突然变成妖的人，如何去感受血脉的力量。
姬成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是完全疑惑的。
“我应该感受到什么？”
姬成邺试着伸出手，想象着自己拥有力量的样子。可是手中并没有冒出火焰，也没有什么预想中的场景出现。他奇怪地看向白芜，却看到她周围亮着翠绿色的光。
白芜赞许地点了点头：“木系灵力，是天生的战斗辅助者。”
治疗技能，控制技能，和其他特殊技能等等攻击力不强的，全部都只能在战斗中扮演辅助者的角色。而木系灵力中天生带有的治愈效果，更是被称为天生的医者。
当然说白了也就是，木系灵力大多都是奶妈。
“那么以后我也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为你们治伤了？”姬成邺的第一反应是欣喜的，可是他很快就疑惑起来，“你说我也是妖族，可我难道跟你们一样也是狐族？”
白芜摇了摇头，将自己推测的龙族跟姬成邺说了。这位皇帝陛下果然十分满意，还重复了好几次“朕不愧为真龙天子，受上天庇佑”之类的话。
嗯。
他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不是人？
白芜和玄明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讶。
白芜将自己准备的安慰说辞吞了回去，对姬成邺说道：“本体和人形的切换并不是那么容易能掌握的，你就好好休息，自己多多熟悉体内的力量，总会有化成人……啊不是现出本体的时候。”
姬成邺深以为然，连忙保证会勤加练习。
看姬成邺正闭着眼老神在在地感悟力量，白芜悄悄退了出去。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她揉着额角无奈地想，自己难道要当姬成邺的启蒙师父不成……
身后脚步声响起，白芜回头看到了玄明，她赶忙将人拉到了墙后无人处。
村子里的人都互相认识，玄明贸然以人形出现在大家眼中，解释起来怕是又多了许多麻烦。
“你伤还没痊愈怎么出来了，我去给你弄张床。”白芜说罢便要往屋子里走，玄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也就是白芜没有提防他，否则的话他能不能摸到白芜的手腕还是问题。
“怎么了？”
“刚刚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要救姬成邺。”
白芜看着玄明似乎真的疑惑不解，只觉得莫名其妙。人家这么问是心中自责，你这么问又算怎么回事。
不过她回想起玄明对自己伤势的担心，便寻思着玄明大概是觉得自己太拼命了。当时他们也不知道姬成邺是妖族，而在许多妖族的眼中，是没必要拼上性命去救某个人类的。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清楚我的能力。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也是会先保你的。”最后一句话完全是白芜特意加上的，就是为了防止玄明胡思乱想。
可是玄明仍旧执拗地看着她说道：“你又避过了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救姬成邺？”
玄明如此油盐不进的态度，让白芜皱了皱眉。
她仔细观察着玄明的神态，思考着自家王是不是很久不惹事所以突然来找麻烦。可是玄明的样子又太认真，还带着种在他那儿很少见到的求知欲。
可这事跟求知欲又有什么关系……
白芜打算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玄明还没事找事就别怪她翻脸了。
“那你听好了。那种情况下我最多救一人，他就在我不远处，你又在他意识里，你说我为什么要救他？”白芜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玄明，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
怎么办，自己选的王好像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见玄明没有再强留她的意思，白芜也松了口气。玄明如果真的犯起病来，她在这都是普通百姓的村子里，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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