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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动身体,发现并无大碍,便试着下床走了走。
“呵,还以为我是受了多严重的伤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可为什么会昏睡那么久呢?”余啸自言自语道。
天微微亮了起来,寨子里的公鸡争相鸣叫,“喔喔喔”声此起彼伏。
戴着头巾,穿着色彩鲜艳衣服的苗寨人忙碌起来。
余啸一惊。
“这里还是苗寨?可是,他们怎么没有弄死我,反而我和爷爷都活的好好的呢?而且爷爷看上去一定是服用了长寿药的样子,”余啸手摸着下巴思考道,“莫非是我母亲现身了?是她来拯救的我们?”
想来这个推测是最有可能的,余啸冲着正踩在木头上打鸣的大公鸡点了点头。
“这么漂亮的大公鸡,这是吉利的好兆头呢!”
余啸身上的军装早已不见,穿着的是粗布做的坎肩一样的衣服。若是走在人群里,跟苗寨人基本分不出两样来。
想到要面对很多年不见的母亲,余啸便心烦意乱。
不知不觉,余啸便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这个茅草房,门口几个择菜的大妈并没有拦住他,而是笑呵呵地用苗语问候余啸,余啸听不懂,只好笑了笑,以示敬意。
村寨和印象里的一样,只是感觉气氛比之前融洽多了,人们的脸上都是挂着笑脸。
余啸还记得,自己被绑在树上时,路过的人们都是冷冰冰的。
只有小孩子才傻乎乎地笑着跑来跑去。
一群小孩子又跑了过来,余啸清楚地记得,为首的那个就是老爱冲他撒尿的那个。
孩子们笑着跟在他的左右,又很聪明地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嗨,臭小子,你之前不是挺狂的吗?”余啸指着为首的小男孩笑骂道,他已经不怎么讨厌这些小孩了。
“略略略!”孩子们做了个鬼脸,又跑远了。
余啸胡乱地走着,渐渐地远离了村寨。
山里的风景真好,他现在只想到处走走,散散心。
树林越来越密,但小路的轨迹依旧很清晰。
哗啦啦,哗啦啦……
前面灌木丛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声响,还伴随着猪哼声。
余啸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头黑色的野猪。
野猪,一只带着獠牙、重达三四百斤的野猪。
野猪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站在了余啸面前。它仰头哼哼着轻蔑地望着余啸,后蹄不停划拉地面,与落叶和泥土摩擦,发出次啦次啦的声音。
余啸定住了,一动不动,就那样跟野猪野猪对视着。
次啦次啦的声响频率越来越快,野猪感受到巨大的威胁,怒了。一个箭步,向着余啸冲了过来。
余啸吓得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树林里。
人在前面疯狂奔跑,野猪在后面疯狂追赶,那一双獠牙有好几次都要戳到余啸的屁股了。
余啸一路疯跑,满头大汗。以极快的速度跑过了一片黑乎乎的矿场。
砰的一声,枪声回荡在山谷里。
余啸惊魂未定地回头一看,野猪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肚子被打开了一个打洞,内脏都流出来了。
没一会儿,整个猪身开始发黑,绝不是因为中枪才有的情况。
余啸隐隐意识到了些什么。
这样威力巨大的枪械一般人绝对不会有,是连排级才会装备的重型机枪。
再往四周一看,余啸很快就发现了在左手边那侧的一个山头。
余啸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马上推断出子弹应该是从那个山头发射过来的。
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拿着枪守在山头上。
余啸又回望了一下眼前的矿场,想要伸手捡起最近的一块矿石。
砰,又是一枪。
子弹将眼前的矿石打的粉碎,幸亏卧倒的快,不然余啸非死即伤。
这下余啸明白过来,山头上的武装力量是在保卫这片矿场!
难道这矿石就是飞机运输的那些?
余啸赶紧后退了几步,离矿场远一点儿,免得被那些守卫误伤。
矿场居然在苗寨里,怪不得苗寨要围起来不让外人进来。
余啸想要回去,可是却找不到路。
这时,对面的山头上突然响起一阵呼喊声。
“余啸!余啸!”
是爷爷的声音。
“唉,爷爷,我在这!”
“我看见你了,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千万别靠近矿场,你在那等着,我这就下去找你。”
余哲宽找到施媛媛,让施媛媛带路,两人在山路上着急地穿行,半个小时后,抵达了矿场。
“耀钧!”
施媛媛不顾满头大汗,冲余啸喊道,深情而温婉。
余啸呆住了。一个妈字就卡在嗓子眼里,想要呼喊出来,可怎么也吐不出来。
“余啸,这是你妈啊,快叫妈!”余哲宽揽着余啸,走到了施媛媛面前。
余啸抬头怔怔地看着施媛媛。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不住地感叹这就是我的母亲吗!
这个女人像那些苗寨女人一样,戴着厚厚的头巾。她的身材圆润,脸色和皮肤都很白皙。她的神态自若,处处流露着中年女人才有的优雅。
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看就十分善良真诚。
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余啸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喊出一声妈。
可妈字还没有出口,已经被那女人搂进了怀里。
“我的儿啊,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施媛媛擦着眼泪,“刚发现你不见了,你知道我和你爷爷有多么着急吗?”
“妈!”
余啸扬起头,两行热泪挂在他的脸上。
余哲宽在旁边看着,既心酸又高兴,他颤抖着恭贺道,“哎,母子终于团聚了!好事好事,大好事啊!”
“走吧,我们回家吃饭吧!”施媛媛亲热地搂着余啸的肩膀往前走去。
余啸心里暖融融的。他心中高喊着,我有妈了,我终于有妈了!
路过一个沟坎的时候,施媛媛拉着余啸的手小心翼翼地,关切地说道:“耀钧,小心一点儿!”
余哲宽默默地跟在后面,很是落寞。
余啸看到了爷爷的落寞,马上反驳道,“不,妈,我叫余啸。你以后不要叫我耀钧好吗?虽然我是您和父亲生的,但是爷爷把我养大的,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名字,就是余啸。”
施媛媛看了看余啸和余哲宽,这才想到没有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考虑他们两个的感受。
想到自己过去对儿子的亏欠,便马上改口说道,“余啸,小心一点儿,妈牵着你的手。”
余啸和余哲宽的脸上重新洋溢出幸福来。
村寨口,一群人等在那里。为首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特别雄壮的男人。
“夫人,你回来了!”
那男人对施媛媛说道,他犀利的眼睛扫了一样余啸,有敌意,也有欣赏和热情。
施媛媛松开儿子的手,搭上了那男人的伸出的粗大的手掌。
“余啸,老余,这是我现在的丈夫,苗寨的首领卡耶。”
卡耶已经见过这对爷孙俩了,不打不相识,他向余啸和余哲宽伸出了右手。
余啸没想到他居然是自己的后爸,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握住了卡耶的手,暗中较劲地握了一会儿。
上一次在村寨牌坊那里,卡耶已经领教过余啸的勇猛,要不仗着人多,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小伙子。
施媛媛很有眼色地分开了两人,她拉着卡耶往前走去。
“走吧,一会儿饭要凉了。”
人群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跟在卡耶身后,不住羞涩地偷瞄余啸。
“桑妮,快走!”施媛媛回过头,拉了一把那女孩。
吃完饭,余啸和爷爷回到一个茅草屋去休息。
“爷爷,这是你现在住的地方?”
“是啊。”
茅草屋一进去,就是一张土炕,土炕很宽,睡两个人也没有问题。
除此之外,屋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躺在土炕上,余啸问起了昏迷之后的事。
“那天我们打架之后,不是被捆到了村里的树上了吗?我记得我们都快要死了,最后怎么又没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余哲宽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被绑在树桩那里是真的,但是当天晚上我们就被你母亲救了。”
“可是,他们不是说这里没有她这个人吗,她怎么又出现了?”
“因为她改名字了,取了一个苗族名字。所以他们不知道有这个人。”余哲宽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天你母亲很晚才从实验室那边回来,回来后才听说了我们的事。她一听我们要找施媛媛,一下子就明白了。就跟首领卡耶说了明白,解除了误会。”
“可是我怎么记得还发生了很多事。”
“你被人打伤了头,有个苗族女孩给你用草药治伤,那草药有麻醉的成分,让你产生了很多幻觉,还昏迷了好几天。”
“啊,是这样…”余啸摸着头,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现实和梦幻。捋了一会儿,余啸清醒了些,问道,“那我妈怎么认出来我是她儿子的?”
“傻孩子,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妈,喊的你妈泪流满面,连卡耶都感动了。”
余啸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人生真是如梦如幻啊!
几天以后,一个晚上。
一个年轻苗寨男子来到余啸住的茅草屋。
“嘿,朋友,我们首领找你。让我带你过去!”
余啸看了一眼爷爷,爷爷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凭余哲宽的直觉,卡耶和他的苗寨都不是坏人,相反还很淳朴善良。
这样的好人是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的,余哲宽相信自己的判断,才同意余啸过去。
首领的茅草屋与其他人的茅草屋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门口有两个人拿着长矛守在那里。
“首领,人带过来了!”
“好,让他进来!”卡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很是威严。
余啸犹豫了一下,镇定了一下心神,信步走了进去。
“来,阿啸,过来坐。”
卡耶盘腿坐在铺着大花布的土炕上,招呼余啸做到他旁边。
“首领,您找我什么事?”
余啸心里猜测,他找自己来,是不是为了向自己了解母亲的过去。如果是这些儿女情长,余啸不免有些鄙视他。
“你的母亲是我的女人,你又是她的儿子,那我可不可以这样说,你现在跟我们苗寨就是一家人了?”卡耶睥睨着余啸,期待着他的回答。
“没错!我们是一家人。”余啸并不被他的气势吓到,自信地回应道。只是不知道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我听说你是一名飞行员,你此行的目的是来寻找你母亲做什么?”从卡耶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喜怒哀乐来,有的只是平静的气度。
“我这次来这里,并不是以军人的身份来的。我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的,只是为了与母亲见一见。”余啸说道,脸上有了愠色,“只是没想到你们苗寨不太近人情,将我们拦在门外不说,还打了我们一顿。”
“呵呵,”卡耶讪讪地笑了两声,略带歉意地说道,“这个只是我们苗寨的规矩,并没有针对你们。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误会,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因为这么个小事跟我计较吧?”
余啸摇摇头。
“那倒不会。我母亲能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了几十年,我还得感谢您的收留呢!”余啸向卡耶点点头,表示谢意。
卡耶又说了些客套话,才进入主题。
“既然是自己人,我就不客套了。”卡耶直起身,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你帮我们夺回矿场。”
“夺回矿场?听我母亲说,你们不是不再需要矿场了吗?”
余啸想到了山头上的那几挺重机枪,觉得此事并非像想的那样容易。
“之前我们是不需要依靠矿场,但最近几个月以来,黑市听说有了超级长寿药,而且这个超级长寿药要比我们的一二三号长寿药都厉害,他们就不再跟我们合作了。我们不能卖药挣钱的话,村寨里的各项开支就无法维持了。当然了,老少爷们们种种地,吃吃喝喝倒也无妨,主要是你母亲实验室那边。你也知道的,实验室搞科研,耗费是特别惊人的。”
“这样啊……”余啸犹豫了,他向卡耶分析道,“要拿下山头的机枪守卫并非不可能,只是拿下他们之后,大部队过来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招架了。你也知道,现在军队里的武器装备是有多么的厉害。”
卡耶沉默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村寨里就几千个村民,除开老弱病残,可以战斗的年轻人也就不到一千人。
之前的大兵压阵,他们为了保村寨,不战而降,并且答应了对方的条件,把矿场完全让给了他们。
如果这次,大兵压阵再次重演的话,弄不好结果仍会是这样。
那,难道就要放弃矿场这块香饽饽吗?
卡耶握住拳头,捏地咯吱咯吱响。
“父亲,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进!”
一个少女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虽然她穿的很朴素,却挡不住她身上耀眼的青春气息。
余啸记得她。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帮他弄草药救治疗他的那个女孩。
“衫妮,什么事?”卡耶恢复了温和与柔情,看着女孩问道。
衫妮看了眼余啸,脸便红到了脖子根。
她嗫嚅道,“父亲,我有心上人了,我想请求您和他结合。”
“心上人?哈,是哪个幸运的小伙子呢,快说来我听听!”卡耶为女儿感到高兴。看着女儿的眼睛老是盯在余啸的身上,他不动声色地扬起了一丝笑意。
“哎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完,衫妮低下了头。
在苗寨,只要女孩子看上的男孩,便由不得男孩不答应。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习俗。
“你是说,我旁边这个小伙子?”卡耶故意问道,他观察了一下余啸的神情,见他也并不反感,很是高兴。
卡耶的这个女儿是他前一任妻子留下的。女儿幼年体弱多病,卡耶总是特别宠她。
“那你最好亲自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毕竟人家也不是咱苗寨的人,是可以不守我们的规矩的。”卡耶故意阻拦,只是为了检验一下年轻人的心意。
衫妮知道父亲是故意的,可心仪的对象就坐在面前,实在不好发作。
她只好抬起头,羞涩而霸道地问道,“喂,你愿意娶我吗?”
余啸心说,这样的仙女我要是不愿意才是傻子呢!不过,这样直接说愿意的话,好像又显得自己太猴急,有失风度。
于是余啸假意推脱道:“我现在还在当兵,按照规定是不能娶妻的。”
“什么嘛,”衫妮急了,“你骗人,你又没有穿军装,哪里是什么当兵的。你是不是嫌我丑?”
“啊,没有没有!”余啸连忙摆手。
“你就有!要不然怎么不愿意娶我!呜呜……”衫妮大哭起来,见没人理她顿觉颜面大失,扭头跑了出去。
余啸坐在土炕上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卡耶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他,大吼道,
“混蛋,你还不快去追!不给我哄好,我就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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