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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姜芷柔。
胖子：领导，煮份生滚肉糜粥。
胖子：媛媛知道饿了。
坐在客厅里安慰齐思慧的姜芷柔收到了厉无咎发来的消息。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齐思慧。
齐思慧原本有些死灰的面色一下子红润了起来。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滚滚而下。
姜芷柔搂过了齐思慧。
“媛媛妈，我们不应该高兴吗？”
齐思慧哽咽着说不出话，只顾着不断的点头。
等齐思慧心情平复下来。
姜芷柔语声轻柔。
“媛媛妈，家里煮粥的材料都有吧？”
齐思慧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
“我这就去做。”
姜芷柔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微笑着说：
“媛媛妈，还是我去吧，现在你们两个现在都需要休息。”
“只要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儿就行。”
齐思慧有些小激动。
“月月妈，你现在让我休息我怎么可能休息的下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
“哪怕只是让我看着。”
两个女人都去了厨房忙活。
齐媛房间里。
厉无咎发完消息，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床头灯发出了黄色的亮光。
给没有生气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温暖与柔和。
齐媛的眼睛不再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的方向。
她侧过头，看着厉无咎，一脸的希冀。
厉无咎知道齐媛想问什么。
他也没有藏着掖着。
“媛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的父亲刘玄他还活着。”
“刘玄和我以前一样，都是从事秘密战线工作的。”
“他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生死兄弟。”
“四年前，为了保护你们母女俩，他选择了假死，用来隐藏身份。”
“他是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任务。”
“这件任务关乎于国家安定关乎于人民的幸福。”
“当然，我知道这些大道理这个时候说出来，十分的苍白和无力。”
“但是，你要相信你的爸爸绝对是出于对你们的保护才这样做的。”
“他是个英雄，我希望你不要责怪他。”
“……”
原本还算能说会道的厉无咎卡住了。
他不知道对着这样一个深深受到过伤害的女孩子还能说什么。
她的父亲是个英雄，就能要求她这么一个小女孩……
要她忍辱负重，忘掉过去……
要她以大局为重，不计个人得失……
哪是那么简单的呀！
厉无咎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齐媛感觉出了厉无咎的难堪。
她伸出了手覆盖在厉无咎无处安放，最后放在膝盖上的手。
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并不好看的微笑。
她反过来想安慰厉无咎的尴尬与难堪。
人心都是肉长的。
面对敌人的凶残，厉无咎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面对同伴的倒下，厉无咎可以做到调整自己。
可面对齐媛此时并不算美的微笑。
厉无咎有些崩溃，更多的却是自责。
他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再一次湿润起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齐媛好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此时十分的虚弱。
但她还是用尽力气，轻轻地拍着厉无咎的手背。
此时的她，虽然虚弱，但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厉无咎也止住了泪流，他也静静的看向齐媛。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起来。
仿佛两人都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齐媛的房门被敲响了。
姜芷柔端着一只瓷碗打开了房门。
齐媛闻到了瓷碗里的生滚肉糜粥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肠胃蠕动了起来。
“咕……咕”
厉无咎结果了姜芷柔手里端着的碗，问道：
“媛媛妈？”
姜芷柔仔细擦拭了一下厉无咎脸上的泪痕。
“没事，我让她在餐厅里喝粥呢。”
“你陪着媛媛，我先出去陪她。”
就在她转身就要出门的时候。
她身后传来了齐媛轻柔却带着有些干涩的声音。
“芷柔妈妈，谢谢你！”
姜芷柔的眼眶也有些红。
她微笑着转过头对着齐媛说：
“媛媛真乖，你和月月一样都是我的好女儿。”
“你先休息，让你无咎爸爸照顾你喝粥。”
“我先去外面陪着你的妈妈。”
说着她走了出去。
厉无咎把粥放在了床头桌上，抱起齐媛往上抬了抬。
让齐媛坐起来，然后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厉无咎这才端着碗，用调羹轻轻刮着碗里最上层的粥。
他吹了吹调羹里，张着嘴轻轻地“啊”一声。
他把调羹送到齐媛嘴边。
齐媛张开嘴喝了一口粥。
厉无咎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和那声轻轻的“啊”。
齐媛张开的嘴又迅速地闭上了。
厉无咎以为粥不好吃或者有些烫。
他仰起脖子，把调羹里的粥往自己的嘴里倒去。
他砸吧砸吧嘴，粥不烫，也挺好喝。
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齐媛。
也许齐媛喝了一口粥，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有些好笑的说：
“老爸，我已经18了，不是小孩子了。”
“就算你要喂我喝粥，你也不用像喂孩子吃饭那样。”
“张着你的嘴，再‘啊’那一声。”
“那样我会觉得怪怪的……”
厉无咎这才反应过来。
四十几年来，他除了在厉抚月还小的时候喂过她吃饭。
他就再也没有喂过其他人。
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厉抚月小时候。
他尴尬的笑了笑。
“抱歉，我注意。”
说着，他重新刮起一层粥，习惯性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
……
厉无咎喂完最后一口粥，站了起来。
他扯过床头桌上的纸巾给齐媛擦了擦嘴。
“你先休息一下，过半个小时，让你芷柔妈妈给你洗个澡。”
“明天晚上我和抚月来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出去玩。”
“今天晚上到明天白天你可以想一想你想去哪里玩。”
说完，厉无咎端着碗就往房外走去。
房间里齐媛轻轻道谢着。
“老爸，谢谢你和芷柔妈妈。”
厉无咎在门口摆了摆手。
……
来到客厅，齐思慧已经喝完了粥，正在和姜芷柔聊着天。
他对着齐思慧说：
“媛媛妈，一会儿让芷柔帮你，你们一起给媛媛洗个澡吧。”
“明天晚上我准备带你们母女一起出去走走，来一场旅行。”
齐思慧很感激厉无咎夫妻为她们母女所做的一切。
“月月爸爸，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坐在齐思慧边上的姜芷柔拍了拍她的手背。
“刘玄是我先生的兄弟，那我们就是一家人。”
齐思慧抱住了姜芷柔，嘴里不停地念叨。
“谢谢，谢谢你们。”
厉无咎“咳咳”咳了两声。
“女士们，你们别顾着感谢来感谢去。”
“你们现在需要帮我们的女儿去洗个澡。”
“我去整理一下厨房。”
说着厉无咎很自觉的走进厨房拉上了门。
他把屋子里大部分的空间都交给了三个女人。
他打开油烟机，点上一根烟。
刚才在齐媛的房间里，他从齐媛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想干什么。
她想成为和她父亲一样的人。
对于她这样一个受过严重伤害的人来说。
她对于这个世界的黑暗有着从骨子里透出的反感。
对于犯罪她绝对不会手软。
但是最大的问题也在于此。
厉无咎怕她从此堕入黑暗，甚至比黑暗更黑暗……
烟雾随着油烟机风叶的转动，被迅速的吸了出去。
那就要让齐媛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与光明。
只要美好与光明不灭，应该就能与黑暗形成一种平衡。
这才符合自然界的平衡之道。
也符合华夏文明一直以来坚持的平衡之道。
白与黑的平衡与交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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