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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厉无咎适应了一下，拿起一把椅子放到齐媛的床边。
他坐了下来，用手抹去眼上的泪水。
“媛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可我看着你这个样子更难受。”
躺在床上的齐媛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厉无咎想了想说：
“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
接着厉无咎开始讲述起他没有告诉姜芷柔关于黄巢宝藏后半段的故事。
专家组讨论会结束以后。
与会人员有70%以上的成员赞同了厉无咎的观点。
他们认为可以去洛阳进行实地勘测。
说干就干。
当天下午，一行人就坐上了飞往洛阳的专机。
下了飞机就由专车把他们带到了九洲池景区。
这个时候的九洲池景区已经被管控起来。
对外宣称需要进行为期一周的检修。
到了饭点，众人也顾不上吃饭。
围着整个九洲池就开始探测起来。
整个九洲池也被四周架设起来的照明设备照得透亮。
九洲池水面被荷叶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水下的任何情况。
水面上这样，水下肯定也是被植物的根茎所覆盖。
或许水下的情况更加的复杂。
专家组在此情况下并没有安排人员下水。
而是决定等消防部门安排大型抽水机到位，抽干九洲池的水后再进一步勘测。
他们在九洲池的岸边扎起了帐篷。
厉无咎和沃兆华也被分到了一间帐篷。
进了帐篷，沃兆华笑着对厉无咎说：
“你小子可以啊，这才多久就破解了那么多年都没被破解的秘密。”
其实这个时候的厉无咎感觉，更多的是忐忑。
帐篷外面的摊子铺的那么大，万一什么都没有。
丢人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
沃兆华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国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总会需要一个交代。
到时候恐怕自己这个小小的肩膀根本担待不起。
他很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沃兆华看出了厉无咎的紧张，也猜到了这个年轻人在担心什么。
他宽慰道：
“小厉，你别担心，这是整个专家组的共同决策。”
“你只是起到了引导的作用。”
“那么多的专家教授都认可你的说法，你应该足以骄傲了。”
厉无咎想说这是他想回去胡编乱造的理由。
找不到才是正常的。
如果真的找到了，那真是奇迹。
他想对着沃兆华说出实情。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吞吞吐吐下，他嗓音干涩地憋出了几个字。
“我怕我搞错了，浪费国家资源。”
沃兆华拍了拍厉无咎的肩膀。
“你能这样想思想觉悟还是挺高的。”
“我们以身许国不是随口说说的。”
“而是要落到实处。”
“什么叫落到实处？”
“那就需要舍弃很多与国家利益所冲突的东西。”
“你现在还不习惯，等你习惯了，你就不会再有瞻前顾后的情绪了。”
这半年的培训，不仅仅是给厉无咎带来了体能、技能的变化。
也许就像沃兆华说的时间太短，厉无咎还没有形成那种信念。
信念的形成有的人可能只需要一刹那，有的人也可能一辈子都没有。
厉无咎再也没说话躺了下去。
沃兆华笑了笑，出了帐篷。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离九洲池一公里的一幢高楼楼顶。
那里站着三个人，他们默默地在用高倍望远镜观察者九洲池里热闹的场景。
帐篷外传来了好几台大功率抽水机发出的声响。
躺在那里的厉无咎却越来越烦躁。
在他看来自己的谎言马上就要被戳破了。
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抽水机电机发出的“嗡嗡”声一直在往他耳朵里钻。
他担心，他害怕，他压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厉无咎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三个多小时后，抽水机的声音停了下来。
杂乱的脚步声，铁锹的碰撞声传了进来。
这是当地驻军进场了。
他们开始清除九洲池池底的淤泥。
真相即将被揭晓……
厉无咎开始觉得自己呼吸困难起来。
这是人体紧张到不能自已的时候，出现的应激反应。
他蜷缩了起来，双手抱紧小腿。
他想把自己直接憋死。
或许这样子死了，就不用面对他不愿面对的事情。
他的眼皮沉重了起来，意识也开始陷入恍惚。
他汗出如浆，渐渐虚脱……
他松开了自己环抱小腿的手臂。
身体渐渐舒展开来。
这都是无意识的行为……
也是身体对自己保护的一种本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
帐篷外忽然传来了欢呼的声音。
沃兆华兴冲冲地冲进了帐篷，想告诉厉无咎一个好消息。
可他看到的是倒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厉无咎。
当时的厉无咎已经奄奄一息，几乎失去了呼吸与心跳。
他一个箭步奔了过去，调整着厉无咎的姿态。
他把厉无咎调整到完全平躺，仰面朝天的姿态。
他对厉无咎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什么效果。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沃兆华是真的急了。
他没有放弃。
他一边做着心肺复苏，一边用话语刺激着厉无咎的生机。
“厉无咎，你别放弃，你知道吗，你成功了！”
“淤泥层下三米，我们挖到了残破的铠甲和尸骨。”
“看铠甲的制式应该就是唐时期的明光铠。”
“尸骨下面就是木箱残片。”
“还有各类珍珠、玉器、黄金。”
十五分钟过去了，厉无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沃兆华也有些气喘吁吁。
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着心肺复苏。
“你小子给我活过来！”
“想想你的老婆和刚出生的孩子！”
沃兆华的这句话吼完没多久……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到了沃兆华耳朵里。
他看到厉无咎头一歪，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沃兆华累瘫了，他一屁股坐倒在地，用手撑着地面。
他笑骂着调侃了厉无咎一句。
“妈的，你小子就是个情种。”
“说其他的都没用，说起你的老婆孩子你就醒了。”
帐篷门口也围满了专家组的成员，他们是被沃兆华的吼声吸引过来的。
他们看到了沃兆华对厉无咎进行的急救。
现在厉无咎醒了，他们也纷纷鼓起了掌。
沃兆华人老成精，或许猜到了厉无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厉无咎是他的手下，他不护短谁护短？
他用有些埋怨的口吻说：
“老子告诉过你小子别激动，别激动！”
“你可倒好，激动了不说还激动到心跳呼吸都没了！”
“你要吓死你老子我吗？”
说着他还给了厉无咎一个脑瓜崩。
专家组的成员都是后面过来的，并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
他们开始劝解起沃兆华。
苏醒的厉无咎很感激沃兆华，他张了张嘴准备说话。
沃兆华瞪了他一眼。
“你闭嘴吧你，尽给我丢人。”
“我去给你叫医生。”
说着他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
故事讲到这里厉无咎停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躺在那里的齐媛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讲这样一个故事吗？”
“我是想告诉你，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
“有时候把事情憋在心里真会活活把自己给憋死的。”
“这个时候，你得多想想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
“你两眼一闭，看似解脱了。”
“那你让那些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怎么办？”
“你让你的妈妈齐思慧怎么办？”
“你让你的爸爸刘玄怎么办？”
当齐媛听到了刘玄这个名字，明显有了反应。
厉无咎在她无神的眼睛里看到了“光”！
他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声音。
“老爸，我饿了……”
厉无咎的眼泪又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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