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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勇擦了擦脸上由于焦急淌下的汗水。
他又等了半小时。
厉无咎仍然没有给他电话。
陶勇愈发肯定，发生在自己辖区的聚集事件，一定和厉无咎有关。
他不由苦笑起来。
他也渐渐意识到厉无咎为什么会聚集起这些人。
只可惜，他几乎帮不上忙。
能给厉无咎一些提示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他只希望，厉无咎找到人后不要乱来。
……
大约距陈天华发出消息后两小时不到的时候。
陈天华收到了相关消息。
厉无咎走到了陈天华边上。
陈天华很自觉的从自己的老板椅站了起来。
厉无咎坐了下去看向屏幕。
有人认识那个光头。
光头叫郭光宏，现年32岁。
16岁从技校辍学，开始混社会。
曾经因为斗殴致人重伤致死，但未满18岁被轻判。
四年前出狱后坑蒙拐骗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
大约三年前开始跟着小男孩口中的姚奶奶混。
灰色地带的人都听过姚奶奶的名头。
但是大部分人只知道她在“拍花子”那行里很有江湖地位。
但是具体姚奶奶大名具体叫什么，多大岁数又没有人能说清楚。
一百个人里能有二十来个姚奶奶的版本。
厉无咎看到这条消息有些想笑。
看来这个姚奶奶还真是个“千面人”。
对于拐卖集团而言，人数一般不会太多。
但是他们的分工却很明确。
有专门负责收货的（拐小孩）。
有专门负责看货的（看小孩）。
也有专门负责送货的（送小孩）。
这个姚奶奶就是专门负责收货的。
一般而言和买家接触最多的也是收货的。
因为收货的要根据买家的要求去收货。
抓到了这个收货的姚奶奶，就可以牵出一串这条利益链上的人。
只是这个姚奶奶……又该怎么把她找出来呢？
无聊间，厉无咎打开了最小化的网页页面。
网页上循环播放着有关厉无咎的视频。
这给了厉无咎提示。
曾经爱丽丝在来魔都之前。
就和他说过查到了首发视频的ip地址……
他打开了手机地图，找到那条地址的定位。
定位被放大后，厉无咎看到这个地方就是事发小区。
看来这个发视频的是真的“聪明”。
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会想到，捕快上过门的小区，反倒成为发视频者最好的掩护了。
只是厉无咎不能确定，这个发视频的和姚奶奶有没有关系。
也不知道这个发视频的有没有跑路。
既然有了线索。
厉无咎站了起来。
他向陈天华伸出了手。
陈天华一愣。
“厉叔，你要啥？”
厉无咎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冷血还是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啊！
“车钥匙，你们的公司用车就行。”
陈天华“哦，哦”了两声。
“我去给你拿。”
不一会儿陈天华从行政办公室拿来了一把车钥匙。
“厉叔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去看看？”
“也让我学习一下？”
厉无咎把接过的车钥匙又递了回去。
“你开车。”
“不过一会儿你听我安排。”
“多看少说话。”
陈天华开心的接过车钥匙。
“好嘞，厉叔你就放心吧。”
他们来到地下停车场。
这是一辆商务车。
陈天华走上了驾驶位。
厉无咎并没有选择副驾驶。
他拉开了后排的车门钻了进去。
上了车的厉无咎到了最后一排，躺了下去。
陈天华对厉无咎这样的做法有些不能理解。
他继续不懂就问之旅。
“厉叔，你让我开车我明白。”
“可是，你躺在最后面是什么意思？”
厉无咎也没解释。
“你先开车，一会儿我告诉你。”
说着厉无咎报出个地址，就彻底把自己放平了。
陈天华驾驶着车辆开出十几分钟后。
厉无咎抬起上半身，观察了一下车外的情况。
这才从最后排的位子上坐了起来。
他在车里猫着腰，坐到了主驾驶的后面。
陈天华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了厉无咎的动作。
“厉叔，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吗？”
厉无咎并没有告诉陈天华自己被跟踪的事情。
他只是把自己的行为当做了一场现场教学。
“冷血，我先问你个问题。”
陈天华来了兴趣。
“厉叔，你问。”
厉无咎继续问：
“如果你在路上开车的时候。”
“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你会怎么办？”
冷血想都没想就回答：
“打电话叫人呗。”
厉无咎有种喷血的冲动。
他接着问：
“撇开你现在的身份。”
“就你跟着慕容白混的时候。”
“你会怎么做？”
冷血回忆了一下。
“跟着慕容白的时候，一般慕容白会让我们停车。”
“然后我们都会下车，跟着慕容白把对方收拾一顿……”
这江湖习气也太重了……
厉无咎吐血的冲动更强烈了。
“如果你是普通人，不是小混混呢？”
陈天华想了想。
“我会打电话报官叫救命！”
“pei！”
厉无咎暗暗啐了一口。
不过他又不能说陈天华回答的不对。
这确实是陈天华根据自己的问题，回答的比较标准的答案。
“那你现在把你的身份再转换一下。”
“你老大的位置被人抢了。”
“你在跑路的过程中。”
“你发现你被人跟踪了。”
“这样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处理？”
陈天华想了想。
“那我会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然后换辆车……”
这个时候他才和厉无咎当前的处境结合了起来。
“不是吧，厉叔。”
“你是想说你被人跟踪了，现在就是要躲开别人的跟踪？”
说着，他下意识的降低了车速，开始通过后视镜东张西望起来。
半晌之后。
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厉叔，跟踪你的车在哪儿呢？”
忽然间他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我明白了，厉叔，那个跟着你的车。”
“在那个路口被我安排的人拦了下来。”
“是那辆你告诉我的车牌号的吗？”
厉无咎回答了一句。
“不是。”
接着，他又开始讲解起来跟踪与反跟踪的技巧。
陈天华也不插嘴，听得津津有味。
讲解完这些技巧，厉无咎才说：
“我告诉你的是跟在我车后的那辆车。”
“如果你拦不住，拦住第三辆也可以。”
“只要前面几辆被拦住。”
“后面跟着的跟踪车辆肯定也过不来。”
陈天华又想开始马屁之旅。
厉无咎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就阻止了他。
“你别说话，好好开你的车。”
“你也消化一下我刚才和你讲的内容。”
“说不定哪天你可以用上。”
陈天华不再说话，安静地开着车。
几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那个小区门口。
一个保安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
厉无咎看清来人，正是他来送女儿那天当班的那个保安。
那天厉无咎抓住三个人贩子的时候。
这个保安也在后半段过去看了热闹。
厉无咎降下了车窗。
保安原本走到驾驶室边想询问陈天华的。
可当他看到了降下的车窗里露出厉无咎的正脸时。
他又多走了两步，走到厉无咎面前。
他站直了身体敬了个礼。
“厉门主，您是来？”
厉无咎笑着摆了摆手。
“师傅，我是过来调查那天的事情的。”
“有些问题我想先问问你，可以吗？”
保安看到自己能够帮到厉无咎很高兴。
他放下敬礼的手臂，在裤腿上蹭了蹭，以掩饰他内心的兴奋。
“可以的，您看您想在哪里询问？”
厉无咎指了指车里。
“不影响你当班吧？”
“没事儿，我和我搭班的说一声。”
保安匆匆回到门卫室，交代了几句，又跑了出来。
厉无咎打开了车门后，往另一边的位子挪了挪。
保安上了车，关上了门。
小区的门禁道闸栏杆抬了起来。
陈天华把车开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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