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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原总，早……”
原承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漠然，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
若不是原承手上缠着绷带，小林还以为昨晚自己做了个梦。
原承淡漠地环视了一眼这小小的屋子，问：“你一个人？”
“是的。”小林回答得干净利落，生怕昨晚的事会让自己丢失工作。看到原承没说话，他小心翼翼地问：“原总，您要不要吃早餐，我下楼去买。”
“嗯。”原承应了一声就走回了房间。
重锦小区楼下有一条专门卖早餐的小吃街，小林买了一些虾仁的饺子还有蟹黄粥，全都是原承平时喜欢吃的，
回到公寓时，原承穿着一套宽松的睡衣站在阳台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看样子是刚刚洗了个澡，但是头发却没有洗。
小林走过去发现他原来在看阳台的三个花盆，但是花盆上的花枯得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杆。
“这是什么花？”原承突然问道。
小林蹲下来把阳台上的枯叶捡起来看了看，心想难怪原承不认识。
“原总，这是叶子花，已经……枯了。”小林不敢说“死”字，转而继续说：“这种花种植需要很大的空间，这个小小的花盆养不活的，平常人家都是种在院子里的。”
原承没说什么，又看了好一会后，转身在餐桌坐下。
小林连忙把打包回来的早餐一一摆到他面前，说：“原总，您昨晚喝多了，早餐喝些粥会好一些。”
原承拿起筷子的手一顿，一道声音在耳边温柔地响起。
“先生，你昨晚喝多了，早餐喝些粥会好一些。”
他抬头一望，什么也没有，眼里细微的光芒也一瞬间淹没在了冰雾中。
冷淡地看了那粥一眼，拿起了饺子，却没吃几个就放下了筷子。小林把粥挪到他面前，他却起身走了。
“原总，要去公司吗？”小林跟在身后问道。
原承没有回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却什么也不做，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
这个电视本来是没有的，打算让莫向晚搬过来时才加的。
他记忆里，每次他一进门就能看到沙发上一个瘦小的身影，那身影会小跑到他身边，尽管极力克制，眼里却闪着雀跃的光，很亮很耀眼，让他想无视却做不到。
但是后面，他不知道怎么了，那身影越来越消瘦，抱在怀里又轻飘飘的，还硌人。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清冷，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眼里的光也如隐在黑夜里的孤星一般，越来越难于捕捉。
原承把腿收到沙发上，朝门口望着。
他莫名想着，那人日复一日地这样等着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当那扇冰冷冷的门打开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小林把吃剩的早餐都收进垃圾袋，刚提着袋子朝门口走去时，门口突然传来门铃声。
他还在疑惑怎么会有人摁门铃，沙发突发出的声响吓得他以为原承像昨晚一样摔下来了，转过头却发现原承只是下了沙发，眼神死死盯着门口，表情隐忍着情绪。
小林会意，走过去打开了门。
“有人在家啊，怎么这么久没人应呢？”
“你是？”
“这是1802室吧？这是你们的快递。”
“快递？”
“对啊，前几天来了几趟都没人，快签收了吧。”
小林从门外拖进来了一个大箱子，看到原承仍盯着还没关上的门看，就好像还有谁没进来一样。
小林把门关上后，原承的眼神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脸色也一瞬间冷了几分。
“原总，这快递好像是莫小姐买的。”小林看着上面的快递单说道。
原承抬起眸，走了过去，步子迈得比平常的都要大。
快递单上的名称写的是“承心承意”，地址填的确实是这栋公寓，只是……
原承的目光定在快递单上的时间，7月12日，是桥塌的那一天。
他紧绷的脸黯然地松了下来，抬手轻轻抚了抚“承心承意”四个字，随后如断弦一般垂下了手。
他垂下沉重的眼皮，脸上除了疲劳没有任何表情，但却犹如陷在了黑暗中似的，四周死气沉沉，一步一步往房间走去。
快递很大，但是提的时候重量不实，小林低头看了眼，说：“原总，是个行李箱，莫小姐怎么买这么大的行李箱？”
刚往房间走了没几步的原承顿住了，缓缓转过头，完全睁着眼睛，看向地上的大箱子。
“行李箱？”他问道，声音却十分机械。
“是啊，需要拆开吗？”
原承完全转过身来，眼神冷得吓人，急促的呼吸好像在隐忍着情绪，他一步上前，暴躁地撕扯着外面的纸箱子。
小林被他失态的模样吓到了，瑟瑟地退到一边，寻思现在打120会不会晚。
外面一层纸箱被撕掉后，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呈现在面前，偏冷色系，是莫向晚喜欢的类型。
像是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原承眼神突然变得阴戾，瞪着行李箱的眼睛已经爬满了红丝，双手紧紧握拳，手上的青筋恐怖地突现着。
小林只感觉四周的空气突然凝住了一般，屋子里变得冷飕飕的，让他大气不敢出一下。
“扔出去！”原承咬牙怒道，小林还没做出反应，他突然一声竭力的怒吼，“扔出去！”
小林吓得浑身哆嗦，跑上去拎着行李箱就扔到了门外。
返回时，才发现原承竟然在颤抖，他眼眸爬满了血丝，可眼眶却跟着发红了。
“原总……”小林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站着，小声叫了一声。
原承紧紧咬着牙，面上的肌肉跟着微微发颤，眼神阴冷得恐怖，却一言不发回了房间。
小林都做好了他摔门的准备，却发现他什么动作也没有。
过了好一会，小林才敢靠近房间，偷偷探进一个头观察情况。
原承仰躺在床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气沉沉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他手边放的是莫向晚的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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