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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岁梨知道这可能是谢芜的激将法，想要把那东西逼出来。
“不好。”岁梨推阻了一下，细长的眉毛微微蹙着：“哪有你这样的，喜欢谁就要把人圈养起来的呢？我又不是金丝雀。”
谢芜的手轻放在她腰上，在微弱的烛光下，看清了岁梨此刻脸上的神情，慌乱又不安。
”你别怕我。”谢芜看到岁梨怕他，不由得心里烦躁。他压着不耐，在岁梨皱起的细眉上压了压，虔诚又温柔地安抚她：“我只是想刺激一下那东西，又不是真的想把你关起来。”
谢芜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给岁梨，岁梨只是稍微有些反感时不时就要被亲吻，倒不是真的讨厌谢芜。
而且抛去要走的剧情外，谢芜对她耐心又细致。如果她是玩家的话，估计会很喜欢这种队友。
可是谢芜偏偏这么说话，岁梨那点细微的不虞顿时消散。她这种性格缺陷很大，可还是控制不了。
懦弱、胆怯，又没有那么聪明。
岁梨嗯了一声，抬着小巧的下巴问他：“?就在屋子里吗？”岁梨本来是想说一点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是话说出口，她意识到她又说了蠢话。
哪怕眼睛是看不到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如何，岁梨都是明白的。
“是。”谢芜恢复了惯有的清冷模样，他抬眼看向窗外，雨夜里，成股的雨水混杂着树叶往排水口流去。隐隐约约能听到哭喊的声音，像是经历着声势浩大的酷刑。
小小的房间里情况也说不上多好。阴冷感挥之不去，哪怕穿着外套，也能够感受到砭骨的寒意。
“想要帮一下我吗？”谢芜回过神，目光移在岁梨翕动的嘴唇，莹泽水红，好像一片薄薄的樱花。
他料定了岁梨的性格，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只要稍微求饶一下，就会心软的那般好拿捏。
岁梨仰着头，没什么焦距的漂亮眼眸里倒映着他的模样。谢芜服软，岁梨却没什么法子，她拒绝不了，就小声地问道：“我能怎么做？”
“我是个瞎子呀。”岁梨抱着一股没来由的气，发泄了一下什么看不到的不满。
“我什么都做不好。”
谢芜听出来岁梨那点微末怨气，他把岁梨散落在肩上的乌发别在雪白的耳后，他没有哄过人，也没有那个耐性去哄人，可是所有算不得底线的线在岁梨身上一让再让。他低垂着眼睑，慢条斯理地哄她：“你什么都好。”
“你就这么做着，什么都不做，都有大把的人想为你付出一切。”
漂亮花瓶嘛。
岁梨唇角微微翘起，对这种话不是很感冒。
001看到岁梨温软的样子，忽然回忆起来，在刚被拉进来逃生游戏的时候，虽然也有慌乱和害怕，她问它，像她这样长相的也会是炮灰吗？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好看。
“是想说，你可以帮我引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逃生了。”谢芜继续说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
“可以吗？”
“嗯。”
岁梨心跳加速，她稀里糊涂点了点头。
谢芜的语气好像是把岁梨当成了救赎的救世主，让岁梨仿佛回到了还很年幼的时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职位，都能让她激动兴奋好久。
眼下，谢芜说，能逃生的关键是她。
岁梨仰着头，认真问他：“那需要我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听我的就好。”
灯烛在阵阵阴风中终于承受不住，熄灭了。黑暗里，郑南溪低低骂了一句脏话。紧跟着就是一阵翻找打火机的动作。
郑南溪没想到床上的枕头下居然藏有打火机，不过他没有细想，就把蜡烛重新点上了。
谢芜只是回头看了眼，那边时茶和郑南溪还在玩着那根笔，试图重新召唤笔仙。
“闭眼。”
暖黄色的光不甚明晰，打在岁梨稠丽粉白的小脸上，好像只存在于聊斋里的精魅狐妖，不入凡尘，偏偏又啖人心魄。
谢芜的呼吸急促了些，像是为了弥补他二十多年来寡欲清心，让他像个陷入初恋的青涩少年一样，只是看着岁梨荏弱的面容，就能够想当更多糟糕的画面。
岁梨不知道谢芜想要干什么，她乖乖闭上了眼睛，但是闭上眼睛后，她意识散了散。
她本来就看不到，就算不用闭上眼睛，也应该没有关系。
岁梨闭着眼，湿漉漉的睫毛耷拉着，呼出热气。
谢芜扣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向着岁梨的嘴唇压下。像是渴极的行路者，要在岁梨的口腔里寻找甘霖。
湿热的嘴唇贴上来，缠绵旖旎，没有了之前的莽撞生涩，好像突然之间就娴熟了一样。在唇齿间缓缓碾磨着，和缓又温柔极致，尽管如此，岁梨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她本来就是在窗台上坐着的，两条纤细笔直的腿凌空垂着，像是垂下墙头的海棠花枝。
她一边不可自抑地往后退，一边被迫眼角噙泪地承吻。细白的手指颤巍巍揪着谢芜松软的乌发。
谢芜吻得投入忘我。
舌头像是滑溜的小鱼，在温软的嘴巴里汲取什么。
谢芜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和偶尔划破天际的亮白蜿蜒的闪电，还现在被吻得泪涔涔的岁梨，陡然觉得岁梨就好像风雨夜，浓稠的海水里浮出来美艳至极的海妖塞壬，用空灵的歌声诱惑水员。
哪怕目前来看，主动权是在他手里，谢芜还是感觉岁梨把什么都掌握了。
他一条没被绳子牵着的狗，哪怕主人没有那么热忱，他还是想不顾一切地贴上去。
不知道亲吻了多久，一团黑雾终于在空气里显形。
岁梨像是涸辙的鱼，唇珠被磨得通红，可怜兮兮的凌乱模样。
谢芜深深看了她一眼，松开岁梨。
岁梨也没想到她的作用是这个，用来激怒黑雾的饵。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对谢芜说：“我想下去。”
谢芜把岁梨抱了下去。
没有了黑雾的刻意隐形，连灵力值很高的郑南溪都看到了黑雾。
他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汉子，看到黑雾茭白端秀的面容，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意识到，在这三个男性里，不，加上黑雾的话，他好像是长得最一般的那一个。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郑南溪有些怀疑人生。
谢芜脸色冷下来，完全不像面对岁梨时的温和，他看向黑雾，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
“看够了吗？”
“甜的。”
谢芜胸腔里都是难捱的酸气，他想到黑雾之前是如何得寸进尺，趁着岁梨好欺负，就把岁梨折腾得浑身带伤。
堪称幼稚的挑衅行为并没有让黑雾有什么反应。
岁梨倒是有些羞恼地叫了一声：“谢芜。”
——谢神好他妈幼稚啊，小学生行为。
——不可名状也好好看啊，他好像是校园文里的那种阴郁美人，需要漂亮老婆热乎乎甜香香的亲亲来救赎一下。
——笑不活了，家人们。谢神你怎么又给不可名状发福利了（指指点点），你不知道?最喜欢看你们欺负梨梨了吗？
岁梨觑着眼睛，看了眼弹幕，耳朵红了红。
“为什么冒充笔仙？”谢芜不再说一些酸里酸气的话来刺黑雾，他直截了当地问。
他的灵力值不算低，可还是看不到黑雾。说明黑雾的等级很高，起码是鬼王的级别。
这种在一个副本得是boss级别。
在还没有进入副本之前，谢芜查了很多资料，但因为副本里根本没有生还者，只能从遗留的直播里，得知这副本的最大难度就是红白蓝名悖论。
黑雾漆黑的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岁梨，哑着声音：“还疼吗？”
黑雾几乎瞬间移动到岁梨面前，撩开岁梨的衣服，看了一眼，因为涂了游戏里积分兑换的药，狎玩出来的痕迹早就没留下一定点印子。
岁梨怕那种碰不到的东西，她缩了缩身子，习惯性想咬唇，可嘴唇刚才被亲破了皮，她嘶了声。
“不疼了。”岁梨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
谢芜将岁梨挡着身后，居高临下地点明：“她怕你，就算你靠近她，用某些手段留下又怎么样？”
岁梨的眼睑微红，像是在印证谢芜说的话一样，她悄悄又往谢芜身边靠了靠。
“就算你禁锢着她，可是你看，她连给你点反应都不愿意。”
谢芜嗤笑一声，乱力怪神又如何，他在游戏里杀过的npc还少吗？而这年轻的小鬼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脸蛋上满是未脱的稚气，死的时候没有那个年龄的积累，因此死后也只能被困在副本里当个小鬼。
不，确切的说，鬼王。
岁梨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找001：“黑雾很厉害吗？”怎么感觉玩家们一点都不怕的。
她快怕死了。
尤其是在她看不到的情况下，还那样对她。
【嗯。】总之001自己也没有感觉到黑雾的存在。
001只知道，这副本的难点应该是玩家和玩家之间的猜忌，以及玩家和npc之间的残杀，最后没有生还者，全部丧生就对了。
但是在关闭副本的那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就产生了一个鬼王。
岁梨感觉001就很厉害了，连001都忌惮的鬼应该真的很厉害。
时茶记下黑雾的面容。
岁梨想起来，黑雾之前好像有说过可以给她一条信息，她鼓起勇气，小声地对黑雾说：“你之前有答应我，可以给我一条信息，还记得吗？”
一条消息，来换小漂亮湿漉漉的吻。
弥漫在黑雾周围，丝丝缕缕的小雾分出几条，丝线一样缠绕着岁梨纤细的手臂，好像是在回应岁梨。
岁梨想了想，死因不能问的话，应该问什么。但她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会，纠结于黑雾的称呼。
她想，黑雾的声音很年轻，大概死的时候也没有很大年龄。但是要一个鬼孤零零的在副本里当npc，怪可怜的。岁梨的嘴唇抿了抿，她礼貌地开口：“那个，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乖顺蹭着岁梨手心的黑雾变得僵硬，像是异变的藤蔓一样不再温驯。
岁梨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激怒了黑雾。
“你不记得了吗？”漆黑的眼眸漫上难言的不可置信，和不可说的哀戚怨意。
“什么都忘了吗？”黑雾狰狞了一下，围绕着岁梨周旋，想进一步入侵，却又怕伤害到岁梨，只能无意义地将她用黑雾圈了起来。
岁梨想起来，刚来这副本的那一晚上，黑雾也是用那种熟悉的态度，好像他们之间……很熟悉一样。
可是岁梨什么都不知道，她当特殊npc也是赶鸭子上架来的，系统没有给她背景，所以岁梨一直以为自己是吉祥物，混一混就过关的那种。
黑雾贴在她耳边，用只有岁梨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又缱绻地说：“宋厌。”
“记清楚了，要是敢忘掉，就把你关起来，让你的那几个所谓的朋友看着你怎么在我手里艳极欲败。”像盛开得最艳，将要衰颓的花一样。
岁梨整个人僵住，她默默听着黑雾发冷发狠的音色，一动也不敢动。
黑雾好像很委屈。
“为什么只忘了我？”
“你不知道他们之前怎么欺负你的吗。”
“没关系，他们很快就要死了。我不动手，你迟早是我的。”
黑雾在岁梨在随便身边圈了圈，然后消失不见。
“怎么走了？”郑南溪反应过来，拍了下大腿。
岁梨愣怔了一下，她慢慢回过神，声音很低：“他叫宋厌。”
“颁奖典礼……宋……宋厌？”谢芜秀气地眉尖皱着。
“那个文科第一名？”郑南溪也记起来了。
怪不得字写得那么好。
岁梨却提不起什么兴致，她漂亮的脸蛋有些恹恹，整个人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好在还不算一无所获，岁梨勉勉强强打起精神。
却听到外面几近疯狂的骚乱，有乱糟糟的叫骂声，和撞击声，像是在扯着头发往墙上掼的那种闷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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