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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不就是周瑜吗?
刘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诗: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此时的大乔和小乔尚未嫁给孙策和周瑜。
“主公,既然周泰不在,咱们这就回徐州吧!”甘宁见一时半会儿等不到周泰,兴致顿减。
刘琦并没有回应,而是在思索着大乔和小乔的事情,觉得周泰提亲之事有些奇怪。
如果不出意外,孙策和周瑜应该是在建安四年十二月,攻取扬州庐江郡的皖城,虏获乔氏姐妹。
孙策自纳大乔,周瑜纳小乔。
可这才建安三年七月,距建安四年十二月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孙策便派周泰前来庐江寻而二乔提亲。
未免太心急了吧!
而且,孙策麾下文武众多,派程普、韩当和黄盖等人岂不是更加合适?
偏偏派遣水贼出身的周泰和蒋钦,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刘琦想再多也无用,当机立断:“既如此,那吾等就先告辞了!”
“州牧,幼平不在,在下愿相陪共饮!”蒋钦见刘琦转身要走,盛情相邀道:“难得来一趟江东,不如让公奕一尽地主之谊!”
“在下绝非小气之人,请州牧入座!”
“今日,一醉方休!”
蒋钦并非客套,而是真心实意想与刘琦亲近。
无他。
蒋钦和周泰出身任侠,说白了就是水贼,自从投效孙策之后,并未受到重用。
见刘琦对他们如此看重,千里迢迢来拜访,心中自是感动。
“改日吧!”刘琦拉着蒋钦的胳膊,轻笑着婉拒道:“其实,吾来之前还不知你二人已跟随孙伯符,只恨琦年幼,未曾早日与君相会。”
“唉!一言难尽。”
蒋钦思绪起伏。
早在刘琦说之前,蒋钦就从同乡船夫口中得知刘琦意欲前往九江寻周泰。
刘琦这么看重周泰,只可惜,有缘无分。
想起此次孙策交代给二人提亲之命,蒋钦更是无地自容。
这等腌?事,不做也罢。
“告辞!”
刘琦抽开手,朝蒋钦抱拳施礼,转身离去。
“后会有期。”甘宁饶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蒋钦,跟着刘琦出了客栈。
“……”
蒋钦欲言又止,跟出客栈,一直把刘琦一行人送出了庐江城,这才拜别。
刘琦出了庐江城,停下了脚步,向苏飞吩咐道:“你带着麾下士卒先回徐州,我还有事在身,等三五日再回。”
苏飞拱手应下。
甘宁苦笑着说道:“主公,你还不回去吗?”
“再等三五日。”
“我父亲他们盼主公盼得是望眼欲穿呐!”徐盛挠了挠头,面露焦急之色。
“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刘琦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留在庐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对江东二乔的好奇。
徐盛一听刘琦又要孤身行事,连忙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行!我就跟着主公!”
“俺也一样。”甘宁附和道:“万一主公再遇到什么事,属下悔之莫及。”
随后,刘琦、甘宁和徐盛与苏飞等人分开。
刘琦不再隐瞒,坦然道:“一直听闻江东二乔之美名,既然到了庐江,不妨去看看。”
“哈哈!原来是此事。”甘宁哈哈大笑,打趣道:“主公是该成亲了,早日得几个大胖儿子,也算后继有人。”
“我以为主公是看周泰和蒋钦给孙伯符提亲,不想落于人后。”徐盛人小鬼大。
“有道理,徐盛你还不快去探路!”
徐盛轻车熟路,往庐江城内走去。
没过多久,江东二乔的住处就被他给打听出来了。
“主公,这江东二乔的名气还真不小,她们的父亲名叫桥玄,因天下大乱失去妻子的桥玄辞去朝中的官职,带着两个女儿返回庐江郡皖县故乡,不问世事。”
“桥玄性情古怪,不喜待人待物,豢养壮丁护卫庄园,凡有冒犯者,皆棍棒驱赶。”
“他的住处便在皖县郊外,不难找寻。”
徐盛说罢,上马带路。
正值盛夏,和风吹拂,迎面而来的只有湿气的热浪。
不少农夫赤着膀子在田间劳作,水草丰茂,稻米长势喜人。
刘琦三人策马而过。
甘宁大喜道:“今年秋里南方会有一个好收成,咱们广陵想必也不会差。”
“此言差矣!”刘琦摇了摇头,长叹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主公,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四海无闲田,百姓多少能有一口饭吃吧!”
“恰逢乱世,有粮食反倒是坏事,正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是何意?”
甘宁挠了挠头,听不太懂。
刘琦耐心地解释道:“有了粮草,各路诸侯便不会再安逸了,到时候东征西讨,不知多少百姓和士兵会死于兵祸。”
“眼下庐江太守刘勋乃袁术旧部,和孙策之间态势微妙。”
“不过,以孙策性格,用不了多久就会对刘勋动手,之所以此时未动,只因缺粮。”
听刘琦一席话,让甘宁茅塞顿开。
就在这时,从一旁的稻田里冲出一个汉子,拦住了刘琦的去路,拱手施礼道:“敢问阁下大名?竟对天下之事看得如此透彻!”
这汉子把徐盛吓了一跳,拔剑护在刘琦身前:“汝是何人?”
“徐盛,不得无礼。”刘琦打量着这容貌清奇的庄稼汉,自报名讳:“吾乃徐州牧、后将军刘琦。”
“阁下是刘州牧!”那汉子一听刘琦之名,欣喜万分,摘掉头上的斗笠,躬身拜道:“在下名叫阚泽,字德润,惊扰州牧,还望恕罪!”
这人是阚泽阚德润?
刘琦连忙下马,扶起阚泽,恭敬地说道:“久闻阚德润乃当世儒才,今日有缘见到先生,实属琦之荣幸!”
阚泽见刘琦不避讳自己身上的泥污,言语中尊重有加,当即五体投地:“德润不过一乡野村夫,如何能担当得起州牧如此看重,若州牧不弃,德润愿跟随左右!”
“先生此言差矣,琦能得先生这般大才,才是受宠若惊。”刘琦大喜过望。
阚泽出身贫寒,家中世代务农。
因家贫无钱,阚泽自幼便常被人雇用抄书,以此换取纸笔。
抄完书后,他就将那部书全部诵读,铭记于心。
成年后,阚泽更是博览群书,并且通晓天算历法,声名显扬。
和寻常隐士不同,阚泽酷爱农学,时常下田劳作,品行平和正直。
世人将他和董仲舒相比。
“主公,在下本是会稽山阴人士,只因慕名桥公,故此前来求学,没想到能在此田间得遇明主,苍天怜见!”
“先生怎知我刘琦是明主?”
“主公仁义之名早已传遍扬州六郡,连桥公都赞不绝口,称汉室复兴必系于主公!”
“实不相瞒,琦正欲拜访桥公,阚泽可愿同行?”
“岂有不从?”
阚泽戴上斗笠,主动带路。
甘宁见此人爽朗,忍不住打趣道:“德润先生一走了之,这田地该荒芜了。”
“昔太公望年八十,钓于渭滨,文王载之以归,那渭滨的鱼儿该寂寞了。”
阚泽激动之下自比姜子牙,将刘琦比作周文王。
“有趣,俺甘兴霸长见识了,哈哈!”
甘宁心服,朝阚泽拱手行礼,主动下马让出坐骑。
阚泽摆手拒绝:“此处到桥公庄园有十里之遥,在下自有坐骑,将军不必多礼!”
“你有坐骑?”
阚泽遥指远处树下的一条毛驴,兴致盎然地说道:“非它不骑。”
众人面面相觑,尽皆露出笑意。
天黑之前,一行三人在阚泽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山坡下,一座庄园映入眼前。
庄园不大。
栅栏内有一株浓密大柳树着实惹眼,柳荫下的石桌,茶炉香袅。
一位白发老者坐在石桌旁,望着一副棋盘,沉浸其中。
这位老者便是庄园的主人桥玄。
一名仆人快步上前,禀报道:“主公,阚德润求见!”
桥玄一愣,望着昏暗的天色:“此时,他还来做什么,不见。”
“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人,其中一年轻人自称是刘琦。”仆人没有隐瞒。
“谁?刘琦!”桥玄一听这话,手中的棋子抖落,惊诧道:“快快有请刘琦公子,让下人备好酒菜!”
刘琦来了,吾两个女儿岂不是有了托付?
桥玄虽不知刘琦为何前来,心中便惦记起自己两个女儿的归宿。
终于。
桥玄见到了刘琦,众人一番行礼,在院中落座。
“桥公,琦前来唐突,失礼之处万望包涵!”
“刘琦公子不必见外,我和你父亲曾有数面之缘,想来沧海桑田,已物是人非。”
刘琦朝桥玄拱了拱手,心念二乔,不知该如何改口,欲言又止。
桥玄有所察觉,直言道:“琦公子不远千里来到寒舍,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甘宁见刘琦犹犹豫豫,朗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主公何故做小女儿态!”
“兴霸,不可胡言!”刘琦小脸一红,急忙解释道:“桥公切莫误会,刘琦是听闻江东小霸王孙伯符欲要纳妾,而桥公之女素有美名,心中有些踌躇。”
“或许是琦想多了。”
“孙策乃是当世英雄,与桥公之女郎才女貌……”
不等刘琦说完,桥玄猛然打断道:“慢着!你是如何得知孙策欲纳小女为妾的?”
就在刘琦不知如何解释之时,徐盛开口称赞道:“整个庐江,谁人不知江东二乔之美?我家主公来此之前见过孙策麾下蒋钦,得知周泰替孙策提亲。”
“原来如此。”桥玄不再怀疑,只是神色一暗,冷哼一声:“那叫提亲吗?”
“且不说孙策出身,他不过是一武夫,还已有妻室。”
“小女尚未及笄,凭什么嫁给他做妾!”
桥玄愤愤不平,面露愠色。
果不其然。
正如刘琦所想,桥玄并不想让大小乔嫁给孙策和周瑜。
后世时常将孙策娶大乔、周瑜娶小乔当作一段美谈,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很多人把大乔当成孙策的正室,其实不然,在孙策娶了大乔后,仅仅过了四个月就去世了。
孙策并非无后,反而留下一子三女。
除非大乔能生下四胞胎,否则孙策在之前就已有妻妾。
真相往往都比较残酷。
刘琦皱起眉头,劝说道:“桥公,孙策名号小霸王,恐怕并非易于之辈。”
“唉!可恨!”桥玄提起此事,咬牙切齿地说道:“实不相瞒,孙伯符已派遣九江贼周泰前来提亲,言辞霸道,若不是吾年老无力,非和他拼命不可。”
“周泰那厮留言,此番他说二女不成,不会勉强于我,只是最多一年,孙策必会攻克庐江。”
“如今的庐江太守刘勋敬我桥玄,多有庇佑,一旦孙策亲临,只怕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女掉入虎口。”
桥玄说罢,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
刘琦于心不忍,提议道:“桥公,不如你携二女随我前往徐州,琦虽不才,必倾力护佑!”
仆人面露惧色,插言道:“那九江贼周泰带领人马就守在山坡下,此人勇猛善战,打伤庄园十余壮丁。”
桥玄摇头叹息:“吾已向皖县县令求援,只是迟迟没有回音,为之奈何?”
“县令胆小如鼠,只怕是畏孙伯符之威。”阚泽看了一眼刘琦,谏言道:“周泰来了两日,想必明日亦会登门造访,不如由主公出面,拦下此事。”
“怎可麻烦刘州牧?!”
桥玄急忙起身,假意推脱。
刘琦毅然说道:“路见不平,理当相助,吾辈义不容辞!”
其实,在刘琦来见桥玄之前就一直在想。
孙策派遣周泰和蒋钦二人匆匆前来提亲,多半是听闻二乔美名,临时起意。
倘若真是两厢情愿,刘琦自不会横插一手。
哪怕就是大小乔日后的结局好上一点,刘琦也会一笑而过。
偏偏孙策周瑜和江东二乔压根不是什么美谈,而是一场宿命般的悲剧。
小乔还好,嫁给周瑜九年之后才做寡妇。
九年之后,小乔不过才二十三四岁。
可,大乔只跟了孙策四个月就成了寡妇。
刘琦打定主意,要拯救这两位素未谋面的小寡妇。
当然,此时的刘琦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
刘琦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男儿本色,他也有七情六欲。
可他再怎么好色,也不会对十三四岁的大小乔有那般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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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心中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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