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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鹭洲拧了拧眉,语气闷闷的:“没达标。”
他已经很努力了,然而事与愿违,过于急切地想要,就更加容易出错。
郑鹭洲后来仔细检查过答题卡和试卷上的答案,他在最后改的几道题全是错的。
他有些懊恼,但又无可奈何。
“那…按照约定,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不过分的条件哦。”
江雨眠甜甜的嗓音勾人心弦,带着撒娇意味的尾音上扬。
郑鹭洲被这糖衣炮弹诱得神智不清,下意识地就想点头答应。
适时路边一辆急速行驶的摩托车行驶过来,他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江雨眠,脑子也被这股劲风吹清醒了。
不对啊,当时的约定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江雨眠的脑门,郑鹭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这个约定?”
糟糕,被发现了。
江雨眠吐了吐舌头,略有些许尴尬。
所幸她还有备用方案。
“郑鹭洲,我想跟你说个事。”
难得见江雨眠用这么严肃认真的口吻讲话,郑鹭洲敛了敛笑意,颇有些认真地看着她。
“我昨天看了你的总成绩,虽然英语和化学依然很拖后腿,但是都有进步呀。”
这股子班主任请喝茶的画风是怎么回事。
郑鹭洲正经不过三秒,忍不住调侃道:“这么关心我?”
还特地去看了他的总成绩,要知道这玩意他本人都懒得看。
“你严肃一点!我在说正经事。”江雨眠气鼓鼓的叉了叉腰,差点跳起来赏他一个脑瓜崩。
“嗯,然后呢。”郑鹭洲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但他的眼神还停留在手机上,分明还是没把江雨眠的话放在心上。
郑鹭洲想不明白为什么江雨眠突然给他提这些事,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于是下意识地就想逃避。
“郑鹭洲。”江雨眠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觉得你还是选文吧。”
说完,她侧了侧脸,偷偷观察旁边郑鹭洲的动静。
后者手指一顿,接着按灭了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手心里,手指轻点着手机后背。
郑鹭洲越是这样沉默不语,江雨眠心里越没底,像是暴雨前的宁静。
“我是这样觉得的,如果选文,你的短板就只有英语一门,而且你文科的整体分数要比理科好很多啊。”
隔壁那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江雨眠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而且,你不是一直对文科比较感兴趣吗?”没必要跟着她选理呀。
后面的话江雨眠没说出口,因为,她不太明确郑鹭洲那天话里的意思。
究竟是自己过于自作多情,还是他的本意就是——他是为了她才选的理科。
江雨眠的话音落下好一阵后,郑鹭洲才缓慢开了口。
一字一句的,语气是江雨眠从未见过的冰冷。
“你,让我去选文?”
江雨眠说了那么多,郑鹭洲真正听进去的只有一句话——郑鹭洲,你去选文吧。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嫌疑了。
眼神蓦地暗了下去,郑鹭洲垂了垂眸,动作很轻地扒拉下来江雨眠拽住他衣袖的手指。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入目之下皆是乌沉沉的云,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说不清心里的滋味,郑鹭洲只觉得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差了啊。
“我先走了。”
说完这么一句话,郑鹭洲兀自迈步走进校门,留下江雨眠一个人呆滞地站在原地。
江雨眠有些发愣,望着渐行渐远的冷硬背影,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并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啊。
他这是生气了吗?
印象里,郑鹭洲很少真正地对她发脾气,唯一一次还是气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那次,江雨眠不听郑鹭洲的劝告,没和他打招呼就跑到了结冰的湖上与人嬉戏打闹。
脆弱的冰层经不起她那样折腾,听到冰面开裂的声音时,江雨眠整个傻掉了。
直到跌入冰冷刺骨的湖水里,嘹亮的哭声才响起。
同行的小孩们在找大人的路上碰到了郑鹭洲,听他们说,当时郑鹭洲疯了一般地朝湖边奔来,像是丢了心神。
江雨眠不会游泳,像只小鸭子一样在水里一直扑腾着,四肢渐渐僵硬麻木,嘴唇冻得发紫。
就在要滑入深水时,一根棍子伸到了她面前。
江雨眠迷迷糊糊地看到郑鹭洲那张胖乎乎的小脸,竟然还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你也掉湖里了啊?”
郑鹭洲有些气急败坏,怒骂一声:“笨蛋,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江雨眠没敢把那天的事情告诉父母,最后是在郑鹭洲家把衣服烤干了才敢回家。
烤完贴身衣物后,江雨眠裹着被子,笑嘻嘻地看着郑鹭洲给她烘干外衣。
郑鹭洲一边面无表情地骂她不长脑子,一边细致的给她烘干衣服。
那时江雨眠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郑鹭洲是个有力气的小胖胖呀,不然他俩得一起掉到湖里冻成冰块。
进教室时,班里同学来的还不多,李郑祺照常在为文综作业拼命。
江雨眠习惯性地掏出卷子递过去,对上李郑祺感激的眼神,手腕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假期里,她们没少聊天,只是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她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眠眠,看我这件短袖好看不?”
李郑祺忽然扯开了外套拉链,露出里面的衣服,笑容满面地看着江雨眠。
江雨眠缓过神来,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看诶。”
闻言李郑祺狡黠地眨了眨眼,身子凑了过来,声音放得很低,只有她和江雨眠能听见。
“嘿嘿,这件也是周浩然同款哦,四舍五入一下我俩穿情侣装啦。”
提到周浩然,江雨眠想起了那天在大厅内看到的那一幕。
她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告诉李郑祺比较好。
没想到,以前提到周浩然就会兴奋到脸红的李郑祺,这次听完后却异常镇静。
甚至可以说,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江雨眠忽然有点后悔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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