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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特娘的吓人，祁湛泡的马子怎么这么凶？”
“老大，你没事吧？刚刚那女的打你好几下呢。”
“没事。”黄毛摆摆手，“毕竟是个女的，劲儿不大，估计她也就是运气好，打的地方刚开始痛得要命，缓过来就好了。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咱们钱没了。”
“没了就没了，犯不着为那点钱惹祁湛，他那人，更狠。回头你跟我去取点钱寄给你妈，是不是又该买药了？”
“是。”毛毛手在裤腿上尴尬的搓了两下，“谢谢哥。”
“行了，咱俩……嗷！”
黄毛话没说完，笑容才扯到一半，还想伸手去抓两把毛毛的头发，手也才抬到一半。
突然被人拽着衣领拉起来，一顿猛拳打在他胸腹上。
那人来势汹汹，动作又快又狠，黄毛被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得气。
毛毛反应最快，去扒那人的手，但是那人力气太大，一甩手，他就被甩到墙上。
毛毛痛到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那人一拳一拳打在他老大的身上，试图上去阻止的小弟全部被一脚踹飞。
他老大一开始还剧烈挣扎，后来开始翻白眼，最后慢慢阖上眼睛，身体随着被打击的动作晃动，抵抗的手臂渐渐垂落下来，脑袋虚虚的歪着。
毛毛嘴巴张大，吓得说不出来话，出口声音抖得厉害，“哥……哥……求，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啊啊啊！”
他崩溃的大喊。
直到那人收手离开，他才往黄毛的方向爬过去，手指哆哆嗦嗦地探上鼻息。
一声凄厉的痛哭响彻天空。
在这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中，一个高瘦的身影停在最近的垃圾桶边，摘下手套和假发，堆在一起。
然后掏出一个火柴盒，火柴头在盒子边划擦而过，燃起火焰，照亮了一双眼眸。
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淡漠、冷酷、平静，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平常的小事。
即便不远处的地方歇斯底里的痛哭声不绝于耳，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只盯着那手套和假发燃烧的火焰，直到烧成灰烬。
他才捏着鼻梁，把口罩往上拉，鸭舌帽往下压，眼睫下垂，将眼底最后一丝光亮都全部遮住。
……
黄毛被活活打死的消息传到盛澜这里的时候，盛澜正在跟系统斗嘴。
【宿主，您还记得您的任务吗？】
盛澜：“任务？什么任务？哦，撮合白希染和祁湛啊，我不干了，祁湛是我的。”
【请宿主给白希染选择另一个归宿，消除读者怨念值，否则此位面将立刻结束。】
“什么？！”
【任务失败，抹杀宿主。抹杀失败，关闭位面。正在关闭位面……】
“等会！我做！不许关！”
【关闭位面指令中止。】
盛澜简直要被系统那一句抹杀失败气笑，玩不起就耍赖是吧。
这位面多好啊，她没上过学，她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
为了这种生活，她可以接受被学校规则管束，也可以接受穷，甚至可以接受去做任务。
她甚至不太想死了，这样活着也挺不错的。
然而黄毛的死，打破了她全部的美好。
夏小可匆忙跑进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文欣欣带着她的小姐妹气势汹汹地冲进她的宿舍。
“盛澜，你这个杀人犯！你滚出我们学校，杀人犯！”文欣欣声音很大，几乎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宿舍门口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只是除了文欣欣和夏小可，没人敢进来。
毕竟……杀人犯三个字，对于大学生来说，太过骇人。
盛澜静静地望着文欣欣，随她破口大骂。
夏小可急得直哭，见盛澜不说话，一向老实内向的女孩儿鼓起勇气，抬高声音，“文……文欣欣你别这样说，警察说了是嫌疑，还没有调查清楚，你怎么能乱说？”
“呵……没判刑之前都这么叫的，都叫嫌疑人，那她就没罪了吗？警察都找上门了，不是她还能是谁？！你这个杀人犯，杀人偿命，你也该去死！”
文欣欣拿起桌上不知谁的水杯，狠狠砸向盛澜的头。
盛澜看到了，以她的反应也能躲开。
但是她没动。
一下从天上掉到地下，她有点无力。
那种厌世的疲倦重新席卷全身，拉着她一点点坠落。
虚拟和现实她都有点分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的确是个杀人犯，不止这一个，她手上清清楚楚地沾了无数条人命。
她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十八岁。
听说这是普通人成年的年纪，以后做事就要自己负责，做错事也要自己受罚。
所以，她选择一场爆炸结束一切罪恶。
可她没死，浑浑噩噩地又被关了五年，莫名其妙地又进了这个系统。
她无法无天，什么都不在乎，包括自己。
但是到现在，她有了那么一丁点在乎的东西了。
她喜欢现在的日子，没钱她慢慢去挣，祁湛说就算抢混混的钱也不对，她也听着，她以后不抢了。
她也喜欢上课，听老师讲一些她十一二岁就明白的东西，还是觉得很有趣。
她也喜欢这个寝室，虽然白希染和伊曼很烦人，但是寝室里人多热闹，不像她一个人时那么孤寂安静。
她还喜欢那些有的辣，有的酸，她都没见过的美食。
她甚至还喜欢祁湛管她。
其实她最讨厌别人管她，不知怎么就忍了祁湛，心里还在偷偷的高兴。
她可以伪装成任何样子，却是第一次清晰地看见自己真实的样子。
虚拟中的真实，多可笑。
所以注定，长久不了。
盛澜闭上眼睛，由着那水杯砸向自己的额头，小伤而已。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她被拥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脑袋被摁在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剧烈的心跳。
水杯砸在来人肩膀上，又弹到地上，发出铛铛的刺耳声，在地上滚了两圈。
盛澜抬头，看到祁湛的喉结，然后是下巴。
“怎么傻坐着不躲？”祁湛大概是跑来的，呼吸很快，问话的声音却很温柔。
盛澜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祁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到吃饭的时间了，来请你吃饭，简辞雨还欠你一顿饭。”
盛澜抬头看外面，才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孩儿，顶着一头嚣张的樱花粉头发，正一个劲地挤旁边的人。
“让开让开，烦不烦啊你们，让开！席青野，你推一下，你怕个屁，出事老子担着。”
盛澜看过去，简辞雨旁边那个清瘦的男人，正皱着眉往里挤。
她看着好笑，也就笑了，又看向祁湛，“夏小可说警察找我。”
“嗯，没事，我陪你去，就是例行问话，问完就去吃饭。”
“好。”盛澜心头的疲倦和自我厌恶一点点褪去。
看，还有个祁湛呢。
慌个屁。
她一对上祁湛的眼睛，就知道他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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