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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渊！”
风清芸看了他好一会才确认了眼前人的真切，压着哭腔扑进了他怀里。
“做了噩梦吗？”
景渊伸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轻语中夹杂了几分笑意。风清芸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似是怕一松手就会消散。
“合卺酒还没喝呢，乖一点。”
景渊揉了揉她的脑袋，抬手给两人倒酒，风清芸这才松开他，与他交持饮下了那杯酒。
“景渊，我……”
风清芸犹豫了一会，想与他说那场梦境，却被他抱着压到了床上。
“本王先说。”
景渊低头，贴在她耳边将他也重生了的事情告诉了风清芸。
风清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而紧随着汹涌而来的，是侵蚀心骨的悲悯，眼泪不可抑制地夺眶而出，她止不住浑身发颤，连带着景渊也坠入了低谷。
“你……”
景渊顿了一会，眸色晦涩不明。
她还是无法接受吗？
他渐渐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而下一瞬，风清芸却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用染着艳红口脂的唇瓣堵住了他凌乱的思绪。
“我心向你。”
长睫毛颤着泪珠，她边吻着他的眉骨便落下了这一句。景渊眸色骤暗，按着她的脑袋夺回了主势。
红烛已灭，大红的婚服散落在地，沿着方向看上去只能瞥见床帘外十指相扣的手，纤细的长指被大掌压制，挣扎着透出微弱的颤栗。
直到天微亮，景渊才抱着连睁眼也乏力的人下了床。触碰到温热的水珠，风清芸的倦怠愈发明显，但仍然强持着半分清醒。
“睡吧。”
景渊扯过一块干净而柔软的毯子将她从浴桶里抱了起来，带着餍足后的温和说了一句。
“你不要走。”
“好。”
风清芸用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待听到他的回应，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景渊怜惜地在她眉间落了一吻，这才抱着人合眠。
天印三十一年，两人婚后一年，景渊一大早出了府，风清芸懒懒散散地趴在梧桐树下的软榻上浅眠。
“还真像只金丝雀，什么也不做。”
景渊的某个心腹隔着院子看到这幅景象，不由摇头说了一句。若是在一年前，他还对王妃的种种动作表示赞赏，现在就只能是摇头。自从两人成婚后，风清芸终日都是懒懒散散的，除了吩咐下人去找些名贵花草，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你别掺和，王爷可喜欢了。”
南雀一语道破天机，景渊还恨不得她什么也不做呢，每日揣在怀里就好了。景渊这一年来快刀斩乱麻，不就是想着早日回去陪他心心念念的王妃。
这一年来，景渊拒绝了无数有心之人要为他加身黄袍的请求，再次淡化了自己摄政王的存在。皇室对他依旧心存警惕，但也是有心无力，多方制衡下，北国竟也是相安无事，连太子和风起也没生出什么嫌隙。
“她毕竟是王妃……”
“差不多就行了，王爷的命都是王妃救的，你还想要如何？”
南雀说着不禁翻了个白眼，如果没有风清芸，景渊十四年前就死在破庙里了，而如若没有风清芸一年前的药，景渊也不能这么满面春风，他还想娶王妃？孤独终老都够呛。
“我……”
那心腹一噎，竟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你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培养未来小主子。”
南雀有些揶揄地笑了一声，而笑着笑着，笑容就淡了。
景渊不可能不想要孩子，他连起什么名都早早地想好了。可他体内的毒素虽然被压制了，却治标不治本。而景家的毒又是遗传的，他陷入了两难，舍不得伤害风清芸，便只能伤害自己了。
可风清芸毕竟从小识药，她怎么可能察觉不了，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罢了。她打着找名贵花草的口号，但只要细究，就会知道她想找什么。
两人说话间，景渊已经回到了逍遥王府，他看到趴在软榻上的风清芸先是一笑，再放轻脚步走到了她面前。
“你回来了。”
闻到熟悉的气息，风清芸微微撩动了眼皮。景渊无奈地而宠溺摇了摇头，一如平常地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我做了莲子羹，你记得吃。”
风清芸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不咸不淡地说道。
“今日这么有兴致？”
景渊止不住笑了，要让她去一趟后厨可不容易。
“嗯，闻起来很难喝，但我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风清芸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满脸是有恃无恐的骄纵。
“既然是王妃亲手做的，本王再如何也要用完。”
景渊笑意不变，将她放到椅子上，而刚拿起那碗莲子羹，脸色就变了。
这碗莲子羹看起来就和平日里的截然不同，而其中混杂的气味十分凌乱，他甚至都能从其中闻出几味熟悉的药材。
而他也只是顿了一会，便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这么果断，不怕我下毒？”
风清芸看着他挑了挑眉，眸中是异常的清醒。
“如果你想的话。”
景渊眸光闪了闪，而下一瞬，他便侧身吐出了一口黑血。
“王爷！”
院子里的暗卫顿时蜂拥而上，看着风清芸是不可置信与警惕，而景渊却是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动作。
“这是解药。”
景渊接过递过来的帕子擦去唇边的鲜血，极为肯定地落下了一句。
“不愧是我的夫君，就是比你的这些下属聪明。”
风清芸轻哼了一声，她在半年前就找到了解药，只是那时无法确认，怕是景渊空欢喜一场没有明说罢了。这半年来，她小心翼翼地用药，终于确定了解药，而今日，就是最后一剂猛药。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王妃认错！”
天鹰最先从喜悦中抽离出来，毫不犹豫地向风清芸磕了一个结实的响头。以后谁若是说王妃半句不好，他天鹰绝对第一个拔剑。
“是，王妃恕罪！”
众人一时悲欣交集，但很快也低下了头，院子里跪了一地。
“下去吧，本王妃宽宏大量。”
风清芸摆了摆手，并不是很计较，若是他们无动于衷，她倒是要怀疑这些人对景渊的衷心了。
“你应该先告诉我的。”
众人退下，景渊反手关上了门，便解着外袍便说道。
“景渊，我觉得今日月色正好，我想回一趟郡王府。”
风清芸看着他先是漱了口，又将上衣一一解落，不由脊背发寒。
成婚后，景渊顾忌着体内的毒素没怎么碰她，可即便是如此，每一次也都让她印象深刻，他有顾虑尚且如此，现在没有后顾之忧，她只想跑。
“你不想。”
这一次，景渊没有管她的意愿，将人一点点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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