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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人了？
撞自己的人死了？
江烨没反应过来，就听母亲开口了。
“军校？小烨，什么军校？”
母亲放下手里的活计，满脸不解的走到门口。
江烨把军警二人放进来，解释说：“不是，军队不是需要从高中毕业生里选人，我就试着报名了，在北大的自主招生之前……”
母亲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问：“可你身体，军队不能要你呀。”
江烨忽然发现，自己这个谎话圆不全了。
还好旁边的女军官淡然说：“阿姨，是文职，而且我们只招收优秀的毕业生，福利待遇都很好。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和江烨单独聊聊。”
江烨朝女军官投去感谢的目光。
“行，我给你们倒水~”母亲转身去张罗。
“不用了，我们坐坐就走。”女军官微笑，眼睛是真大。
于是，江烨带着两个人到了自己房间。
而路过厨房时，女军官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江蓬正在洗碗。
江蓬没有抬头，平静的好像这些人，根本没出现。
这房子虽然老，可也有三室一厅，一人一间卧室。只是客厅很小，主要是吃饭的地方。
江烨的房间非常简单，除了一张带着自制书架的起皮写字台，上面摆放一家三口的照片，墙上贴着《魁拔》的动漫海报，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单人床了。
高警官并没坐下，女军官倒是直接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床体发出咯吱的铁架晃悠的声音。
“小高你问吧，别管我。”女军官脱下帽子，露出黑亮的马尾。
高警官拿出档案和笔，按动笔帽，目光扫过档案后，开始发问。
“姓名江烨，年龄是17岁，塞北市第一中学高三（2）班学生，职务无，这些都没错吧。”
江烨轻轻点头，想必警方是从学校方面拿到了自己的资料。
“今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高警官的笔尖抵在档案上，准备记录。
“在操场跑步。”
“整个下午都在？”高警官露出职业的质疑目光。
“是，跑一千米。”
高警官转向女军官，后者正饶有兴味的看着江烨床头的卫生纸，并弯着腰，试图查看垃圾桶的情况。
“郑上尉”，高警官嗓子卡了痰似的咳嗽一声，女军官才笑笑收回了目光。
江烨暗自疑惑，这个军官和他印象里的，可不一样。
“认识李绍军吗？”高警官继续，并掏出手机，调出来张照片，补充说：“就是今天骑摩托撞你的人。”
照片里是个穿着柳丁皮衣、跨坐在重型摩托车上的年轻男子。
江烨当然不认识，他摇头之际，不由得问：“所以，这件事不是简单的酒驾？”
高警官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说：“不错，我们从李绍军的通话记录里，查到了他和境外某组织有联系，就在进入塞北一中的操场前。而且，他的账户里，多了一笔数目很大的钱。”
江烨虽然不是职业侦探，但常识还是有的。
“你们怀疑有人雇李绍军杀我？”江烨判断：“不是抓到李绍军了吗？他承认了？可为什么杀我，我就是个普通高中生。如你所见，还是个残废。”
说着，江烨缓慢挪动了腿，地面发出沉闷的重物摩擦声。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我也不信，但李绍军在被捕后，就服毒自尽了。如果你听过氰化物。并且，他的家人，也莫名被杀。”高警官盯着江烨。
“都——死了？！”这下江烨吃惊了，看样子，这事儿真的邪乎。
但江烨随即冷静下来，事件的关键，显然是“谁雇佣了李绍军”。
某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高警官的语焉不详，证明这是机密，恐怕，也因此惊动了军方。
江烨开始保持沉默，现在，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高警官还没有放弃，他追问：“江烨，这种事谁碰上了都会害怕，不过，如果你能想起来更多的线索，哪怕是很小的一点，都可能对破案有帮助。”
江烨极力思考，不过还是摇摇头，他确实不认识李绍军，更对这起突如其来的谋杀案感到茫然。
沉默在蔓延。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虽然谁都没有局促不安，但气氛越来越诡异。
三分钟，好像过了一个小时似的。
女军官最先打破了沉默，她抬头对高警官说：“小高，既然江烨想不起来了，那你先走，我和他聊聊。”
高警官无奈的轻轻点头，装好资料，嘱咐江烨：“有情况随时打我电话，或是报警。”说着，他递给江烨一张名片。
江烨单手接过，注视着高警官离开自己卧室，外面传来了母亲热情的声音：“您喝口水再走……我们招待不周……”
江烨收好名片，转向床上的女军官，后者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是不是有疑问？”女军官双手撑着床，拍拍旁边，示意江烨坐过来。
江烨用行动拒绝了她，略带威胁：“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走。”
女军官笑笑：“军警一家，但分工不同，这就是你要问的？”
“我有危险对吧，我家人呢？连军队都要介入的案子，高警官口中那个组织，肯定势力很大。”江烨尽量表现得很冷静，实际上，他除了冷静，也别无他法。
“小伙子不错嘛，判断的比较准确，但这些都不用操心，我们会派人保护你的。”女军官饶有兴味的说。
“不担心？可那个人直接从学校大门开着摩托进来，直接冲向了我，显然是预谋已久，你们当时没任何察觉对吧，这让我很难不操心。”江烨寒着脸说。
女军官大眼睛扑闪扑闪，盯着江烨，好像发现了珍宝，神秘一笑：“然后，你撞歪了他前轮的轮毂？就像你上小学一年级时，也就是十年前那样，砸穿了邻居家的汽车顶？”
江烨一时语塞，只好装傻：“是吗，那他挺不走运的。”
女军官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江烨，江烨疑惑的接过，看到是入伍申请书。
“不是，我刚才只是说说，没准备加入军队。我身体也不合适。”江烨把申请书塞回给她，如烫手山芋。
“合不合适，由我们判断，你辛苦上大学，到头来还不是为了找份工作，再说，军队里美女如云，顺带还能解决个人问题。”
江烨递给她一个“我信你”的眼神，谁不知道军队是和尚庙，美女如云，渺不可见才对。
“保家卫国那些话我不和你说，但你不想守护华夏？当危险降临，我们手持利刃，立于国人之前？男孩儿都有英雄梦吧，那种献身于国的精神，会很帅哦。”女军官循循善诱着，但表情很认真。
江烨抿着嘴，呼口气，打算坦白。
“我不否认军人、警察、医护人员的伟大，但那对于我这个半残的人来说，太过遥远。我妈妈养我十七年，我总得尽孝道吧。”
女军官这次没说话，扫视了这间有些寒酸的卧室，这家庭，不富裕。
“加入我们，会有不菲的安家费，每个月还有津贴，足够你母亲生活的。”她锲而不舍。
“你没听明白，尽孝道，不只是钱，当兵我一年能回家几趟？更不要说还有死亡风险，到时候我妈……总而言之，我敬佩军人，可无论从身体还是精神层面，我都不合适。”江烨摊牌了，好不容易保送北大，要是去参军，他觉得亏欠母亲的含辛茹苦。
“如果安家费是——五十万呢？”女军官露出吃定江烨的表情。
江烨：“五十万也没……税前还是税后？”不觉之间，他发现自己感兴趣了。
“全额的，只要你服役三个月，就能领取。”
“三个月五十万？你不会骗我吧。”江烨觉得脑袋有些晕，毕竟，他长这么大，不要说五十万，五万也没见过。
女军官重新换成了舒服的姿势，笑：“军队不发，我补给你——除非我死了。”
“那我……考虑考虑，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我自己都不觉得，值这么多钱。阿姨？”江烨心里发虚，这事听上去唬人，总得问个清楚。
“什么阿姨？我才二十八岁，以后叫我潮姐吧，因为啥？姐喜欢你啊，还害羞了。”女军官打量着江烨。
“我卖艺不卖身。”
“要有献身精神哦。”
潮姐掩口就笑，但好像觉得有些过了，她咳嗽一声继续说：“体检报告说，你四肢各有一个胎记，我能看看吗？”女军官扫向江烨校服下的身体。
江烨这下确信，潮姐对自己进行了调查，胎记的事情，除了家人，其他人肯定不知道。
不过江烨有点迟疑：“确实有，但在私密的地方。”
“姐看的就是私密——什么时候有的？”潮姐盯着江烨。
江烨蜷缩着身体，说：“从小就有，不过一年级坠楼后，我就觉得……好像，不一样了。”
“那次后，你腿脚开始不方便？脱衣服吧。让姐给你检查检查。”潮姐再次露出吃定你的表情。
江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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