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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刘大妈正在和一些左邻右舍的中年妇女，在树荫的长椅下，打升级扑克。
江烨母亲微笑着，在旁边观战。
刘大妈手里拿着把好牌，不看江烨母亲，但语重心长的说：
“……所以呀，还是你有福气，虽然孩子还没工作，也不知道将来到底怎么样，他们说，上北大也有卖猪肉的，还有退学的。但毕竟是北大。”
“我儿子呢，只是个普通的小老板，只买了辆奇瑞开着，但也够用，真金白银，你说对吧，江烨他妈。”
江烨母亲微微一笑，说：“可不是，还是天临这孩子有出息。”
“顺子！”刘大妈嘿嘿一笑：“我家天临呀，那辆奇瑞呀，那车，椅子能自己热，这叫什么来着……”
正说着，忽然轰鸣的引擎爆裂声传来，引得邻里街坊争相观看。
一辆流线型的红色跑车，呲得停在小白楼前。
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女孩，一摆马尾，走向后备箱。
江烨走下副驾驶，直接跑到母亲面前，喊了句“妈”。
刘大妈的嘴，好像被鸭蛋撑开了，半天没合拢。
“小烨，回来了，妈还说你昨晚陪老师去学校改卷子，今天会晚点回家，吃饭了没？妈这就给你做。”母亲笑着。
去学校改卷子，这是昨天江烨和母亲请假的理由，显然不那么合理，但看样子，母亲是信了。
江烨看着母亲纵横的皱纹，想起即将要说出口的不上北大之类的话，一阵不忍。
“行，我还没吃。”
这时候，江烨母亲看着清玄朝她走过来，眼前一亮，这个妞，好俊呐。
“小烨，这位姑娘是？”母亲看着清玄。
“她是……”
江烨话说到一半，清玄却笑了，笑的比春天的迎春花还灿烂，绝对是邻家大姐姐般的阳光女孩。
这……
江烨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提着好多的营养品，估计是今早出去买的。
“阿姨，我是江烨的司机。”清玄甜甜的笑着。
“司机？江烨没车呀。”母亲这下更疑惑了。
清玄：“阿姨，是这样的，因为江烨最近出色的表现，我们军校决定奖励他一辆车，可他不会开，只能让我当司机了——冒昧上门，请别见怪。”
江烨不觉张大了嘴，张无忌他母亲殷素素的名言是什么来着，哦，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
可清玄这样说，虽然离谱，可他觉得还是挺——有面子的。
听到军校，母亲这才明白，不过，报考军校还有送车这样的待遇吗？
“不见怪，你太客气了，那咱们上楼，阿姨给你做饭，好俊的姑娘啊，你多大？”母亲笑着拉住清玄的手。
江烨生怕清玄生气，赶忙说：“妈，人家姑娘害羞，你……”
清玄却在母亲开口前，说：“没事，阿姨，我今年22岁，您可真漂亮，当年肯定是大美人，现在也很有气质。我终于明白江烨的长相，是遗传谁了。”
母亲脸色一红；“都老了现在~这孩子嘴真甜。”
江烨：“……”
三个人于是上楼去了，留下了窃窃私语的大妈们
“这车是江烨的？”一位阿姨问。
“看样子是，好像得有两百多万呐。”
“江烨妈这下可牛气了。”
“可不是，北大还军校，那是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了。”
“关键还有钱。”
“对对。”
刘大妈愤然扔下了牌，怒道：“不打了，什么破牌。”
江烨家。
母亲给清玄斟了点白开水，后者轻轻喝了一口。
“姑娘，你说江烨获得什么奖励了？”母亲满眼笑，笑纹都露出来了。
“他抓住些害虫，能够传播疾病那种。”清玄任凭母亲拉住她的手。
“啊，他能干什么，以后还少不了你们的照顾。其实呀，江烨看上去挺温和的，但脾气和性子都非常倔，你们多包涵。”母亲颇有种托付的感觉。
清玄噗嗤一笑，这好像是印象里，江烨第一次见她笑，尤其是连续的笑。
江烨；“妈，我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
母亲有些不满说；“小烨呀，在姑娘面前别害羞——赶紧给姑娘切西瓜，你还真拿人家当司机了。”
江烨；“我没有~我去。”
江烨望向满脸温和的清玄，总觉得后脊梁发凉。
走进厨房，母亲也跟着进来了。
“小烨，你决定了？”母亲低声说。
江烨这才明白母亲让他切西瓜的用意，他深吸口气，知道该说的，还是得说。
“是，妈，你放心，北大的通知书还给我留着，能保留学籍，所以，两面都不耽误。”江烨不得不撒了谎。
如果是大学生入伍，学籍会保留，但如果直接从高中入伍，念的是军校，根本不会再有普通大学的读书机会。
但母亲应该不懂。
江烨不觉有些紧张。
但母亲嘴角的紧绷感，消失了，她点点头说：“去哪都好，只要你觉得开心。”
“其实，我就怕你为了照顾我和家里，放弃了真正想做的事。”
“孩子，咱家虽然穷，但有那么股子精神，大胆的去做，妈都支持你！”
江烨：“妈……”
江烨知道母亲这一路走来的辛酸，从小没有父亲，是母亲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她为了自己和哥哥，没有改嫁。
“好了，别冷落了人家女孩。”
她拿出西瓜，手微微抖动，切了几刀。
“你去陪陪那姑娘，虽然大你四五岁，我觉得，她对你不错。”母亲忽然笑着说，然后把江烨推出了厨房，把西瓜塞给江烨。
江烨：“……”
江烨端着红彤彤的西瓜，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母亲在抹眼泪。
回到促狭的客厅，放下西瓜，清玄接到了徐耀东的电话。
“……嗯明白，这就和江烨说，再见。”
清玄挂断电话，江烨手机正好嗡嗡的震动，收到了条短信。
“您尾号8569卡7月19日12；24xx银行收入（奖金）1,500,000元，余额2，200，000元。”
个、十、百、千、万，两百二十万。
“这是……”江烨手一抖，手机掉落，但他猛然发力，在手机落地前接住。
“队里补给你的安家费，本来是两百万，潮姐怕你心脏受不了，只说了五十万，今天，队长给你新开了手机号，绑定了之前潮姐给的银行卡，补齐了。”
“怎么花，看你自己。”清玄脸色非常平淡。
江烨：“???”
趁着母亲做饭，江烨回屋简单的收拾了东西，看着熟悉的小屋，他慢慢坐了下来。
起皮的写字台，灯管发黑的简易台灯，铁架子床……
今天，游子就要远行。
十七年了——江烨本以为自己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没想到睹物思人，忽然也晃了神。
他将陷仙剑抱在怀里，背上书包，走出门外。
清玄，不在客厅了。
手机又收到条短信，是清玄发来的。
“我先走一步，下午两点，基地训练场。”
江烨知道，清玄是为了让自己，和母亲吃最后一餐。
“小烨，饭这就好——嗳，那姑娘呢？”母亲从厨房露出脑袋，看到清玄不在后，快步走到客厅。
江烨：“她有事，对了妈，我哥呢？”
母亲露出可惜的表情：“多好的姑娘，温柔、大方——你哥上班。”
江烨不觉有些遗憾。
他拿着银行卡，塞给母亲。
母亲疑惑的接过。
“妈，这是我入伍的补贴和军校奖励的钱，你留着买菜，吃好点。”
母亲一听，立马给江烨塞回来说：“那怎么行，你出门在外，少不了花销，我还给你准备了点，不多，你拿着。”
说着，母亲走进房间，抱出一摞换洗的床单、枕巾，最上面，是个皱巴巴的信封。
看来，母亲早就开始准备江烨的离开……
“妈，我真的不用，军校里每个月都有补贴，吃的用得不花钱……”
“不行，拿着，跟你同学出去吃饭，不能老让别人花钱，尤其是姑娘家。”
很快，江烨败下阵来。
饭桌上。
江烨吃了三碗饭，吃着吃着，就想哭，但终于决定忍住。
不过，这一切都瞒不过母亲的眼睛。
“哎呀呀，小烨，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这孩子，多学学妈，你瞧，妈高兴着呢。”
江烨：“~呜~好，妈。”
饭后，江烨认真的洗了碗，拖了地，顺手，把卡放在了母亲的床头柜。
卡的后面，是密码和自己新的手机号。
“妈，我走了。”江烨背起书包和陷仙剑，站到了门口。
母亲笑笑：“去吧，好好努力，跌倒了就爬起来，咱们人穷志不短。别惦记家里。”
江烨勉强挤出微笑，转身就走，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又快流下来了。
……
江烨刚下楼，手机响了。
“嗯，老师，哦军校领导已经和咱们学校办好手续了，是，我决定了，也很突然。”
班主任华如兰的声音：“行，这下，咱们学校上清华北大的人，今年减少了两个，新来的王校长说想去家访你。”
“清华的——林念白也不去了吗？”江烨想起来那个智商超高的圆眼镜男生。
他为什么也不上大学了？
“是啊，他父亲来办理的退学手续，江烨，你真的不再考虑了？”
“嗯。”
“好吧，祝你有个远大的前程，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谢谢老师，您保重身体~”
挂断电话，江烨站在小白楼面前，眺望塞北一中，他知道，除非有意外，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然后，坚决的转身离开。
江烨看看时间，一点半了，距离集合时间，只有半小时。
第一次集合不能迟到，看来，只有那个了。
……
“师傅，乐舞夜店，麻烦快点。”江烨登上出租车后座，催促说。
出租车师傅拿着保温杯，呷口温水，后视镜里瞧着江烨，颇为不屑。
江烨感觉，他误会了，自己绝不是没有节操的人。
等等，口袋里的丝袜怎么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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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夜店，江烨就看到了大罗带着犬牙，在门口晒太阳。
“进去吧，队长和清玄在。”
大罗对江烨使了眼色，江烨微微颔首。
来到负三层，江烨果然看到队长徐耀东和清玄，都穿戴着黑色的训练服，在训练场边等着自己。
清玄将一个黑色工具箱交给江烨，立马有存放惊神刺、手枪的卡槽。甚至，还有个长条的黑匣子。
江烨立马就懂了清玄的用意，这是她给江烨用来放陷仙剑的。
“谢谢！”江烨说。
清玄依旧冷着脸，并不搭话，一副冷漠表情。
这个清玄姐啊……
“安顿好了？”徐耀东把一身训练服扔给江烨，大概就是黑背心和迷彩裤。
江烨接过，说：“好了，谢谢。”
徐耀东摆摆手说：“共过生死的兄弟，‘谢’字免谈，去换衣服，接受挑战吧。”
江烨点点头，虽然想立正敬礼，但目前，他还不算一个兵。当然也不会。
换上衣服，江烨来到场边，徐耀东看到江烨，脸上露出丝惊讶。
江烨的体型，比看上去要强壮的多，肌肉成块状分布，充满了爆炸的美感。
“【剑域】能激发超能体质？”徐耀东低声问清玄，后者模样清冷，缓缓摇头。
“好，看上去挺精神。训练呢，有三大块。基础、进阶和实战。”
“基础包括力量、敏捷、体能、枪械等基础，进阶训练也差不多，但密集度更大，实战就不用说了。”
“我们先来看看你的基础体测数据吧。第一项，百米……”
于是，江烨开始了大量的体测。
一个小时后，徐耀东在江烨的档案里，写下了众多数据。
此时，江烨举起了一千斤的杠铃！
“好，力量是顶级的，这点我没想到，耐受力优秀，速度、敏捷也都在及格线之上。”
江烨听着徐耀东的介绍，不觉有些自豪，这十年时间，每天都体验残疾人，没白受罪。
“考虑到你的灵墟，姑且叫【剑域】，你以后成为剑修的可能性最大，那扬长避短，我们就先从军刀练起来，体能可以配合刀术、枪法和潜水一起练习……”徐耀东认真的分析着，并给江烨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
江烨点点头，走到器械室，选了把链锯军刀。
徐耀东拿着惊神刺，站在场上，喊：“来，朝我攻击，用你的全部实力。”
“注意，要融合灵墟的力量。”
江烨握着军刀，认真点点头，然后大喊一声，朝徐耀东冲过去。
挥刀。
忽然，江烨发现徐耀东的侧身，然后自己的链锯刀没砍中对方不说，还把后背露出来了。
屁股上啪的挨了一脚，江烨踉跄倒地。
“用灵墟的力量，那应该是你的天赋。”徐耀东摇摇头，显然没想到，江烨这个神墟，如此不济。
江烨趴在地上，转向徐耀东：“队长，我已经用了全力。”
“再来。”
十分钟后。
江烨全身没有一处是好的，徐耀东则蹲下来，皱眉。
“不对啊，你这个刀术水平，还不如过家家的小娃娃。”徐耀东很苦恼似的，说：“我的灵墟【冰龙神】，也自带冰龙枪，觉醒时，我拿着木棍，能单挑无人区的群狼。”
江烨坐起来，也很无奈的说：“队长，我是不是很差劲？”
“啊，还好，还好，你的力量是顶级的，耐受力、体力都很优秀——那个清玄，来，今天先教江烨枪法吧，我正好有点事情，先出去一下。”
说着，徐耀东收好惊神刺，慢慢的走出了训练场。
江烨：“……队长，我还可以再试一次——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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