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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垂在她的眼皮上,模糊着视线。后又从脸颊流下,滑落进微张的嘴巴里,咸咸的。
她抬起袖子擦了把脸,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眼角。
侧头回眸,柏时深嘴角带笑,朝她微微颔首。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藏不住的惊喜。
柏时深快了两步,和她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我想了下,如果是我们一起跑马拉松,感觉应该更好。”
没头没尾的话让言知晨一阵失笑。
“你不是说自己运动细胞不行吗?感觉如何?”
他似乎在认真思考,“刚刚才发现,不行和不想是有区别的。”
言知晨看着他额头渗出来的一层薄汗,再看看自己,顿时觉得这句话好有道理。
“给你。”柏时深手拿纸巾向她递过来,“放心吧,你已经超过她们一圈了。”
一圈?你还有功夫观察这个?
柏时深笑,“是你太专心了。”
她接过纸巾,将脸上的汗水全部粘干净,终于清爽了些。
“这可怎么办,你陪着我跑,一会儿终点线谁来接我?”话中多少带着点揶揄。
他很聪明,一瞬间就明白言知晨意有所指,弯着眼睛说:“那……你直接靠过来,我这体力还撑得住。”
“……”
“他们在干嘛?速度都慢了。”赵子东看着刚从眼前跑过去的两人,心中不悦。
“比赛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还说说笑笑的。”
没有人搭理他,大家的目光依然追着言知晨跑,口中加油声不断。
赵子东自觉无趣,咒骂一声退出人群。刚巧看见苏羽坐在于鹏的身旁,含情脉脉的,男生却低头玩手机,理都不理一下。
他心中气结,说不清是因为于鹏对苏羽的态度,还是苏羽对他的态度。总之,是冲过去了。
“你玩什么玩?”赵子东直接将手机拍到地上,“不玩游戏会死啊?”
苏羽怔愣,忙去捡躺在地上的手机。
“别动。”于鹏沉声,起身二话不说就朝赵子东脸上一拳,后者一脸茫然,眼睛睁得像颗黑豆,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动手。
苏羽吓得发抖,这可是在学校,就在老师眼皮底下。
她忙去拉于鹏,想让他停止。
可对方正在气头上,一个甩手让苏羽摔在了地上。
赵子东心中发起狠来,握紧拳头直接挥向于鹏的面门。
不料肚子先中后者一脚,自己一下后退好几步,接着脸上又挨几拳。
苏羽翻起身来,紧紧抱着于鹏的胳膊,小声说:“快别打了,你不是向班主任保证过吗?再打架就退学。”
于鹏停住了手,转身看向苏羽,“你从哪儿知道的?班主任给你说这个?”
苏羽哑然,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猜的。”
于鹏鼻腔轻笑一声,舌头抵着左腮,点头道:“是有这回事,你提醒的好。”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没在继续下去。又步回原位,捡起地上的手机。
赵子东自尊心受挫,自觉受了天大的侮辱,还是在苏羽面前。
他闪起身来,趁其不备,将于鹏扑在身下。
强烈的撞击让于鹏一阵眩晕,下巴已经开裂,鲜血泊泊流出。
赵子东少说也有一百八十斤,加之一米八的身高,活像个石墩一样压在于鹏身上。
于鹏个高,身体素质不差,可还是耐不住对方偷袭。
血腥味冲入鼻腔,他左手撑地,右手扭到身后抓住赵子东的脖子,使出全力迅速翻身。
赵子东被他掐的面部涨红,一双手在于鹏身上乱拍,已完全失去战斗力。
“哪个班的?在干什么?”一声大喝,体育老师正盯着此处。
苏羽挡在两人身前,抓住于鹏的手腕,急促地说:“赶紧放手,老师来了。”
于鹏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好像要吃掉对方的样子,手上的力气却小了许多。
“第一!我们班第一!”班长的嚎叫声贯穿整个操场,六班情绪高昂。
言知晨将潮湿的头发丝别在耳后,略微欠身,在柏时深耳边说:“你也放松放松,别光顾着我。”
“我没事,不要紧。”
过分熟悉的句子让言知晨心里很不是滋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总将自己排在她的后面,总是用这句话来搪塞她的关心。
“你给我过来。”言知晨拉着他离开簇拥的人群,到了操场边缘。
“腿还有知觉吗?”她低头拍了两下他的大腿,“我跑习惯了,你要是第一次这么大运动量,明天绝对不能正常走路。”
柏时深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身子靠在她的肩头,“我现在已经站不住了,可怎么办?”
言知晨的肩膀丝毫没有承重地感觉,再看他双腿站的笔直,也不像没有着力点。
“你要愿意,我背你回家。”她也打趣道:“反正顺路。”
谁知他顺杆子往上爬,“那就多谢,辛苦你了。”
“……”
说话间,于鹏满脸阴沉,大步流星地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下巴还在往外出血,却没有做丝毫遮挡。
那伤看着就让人心惊,可言知晨没有勇气前去问候,他的脸色实在太臭。
“别担心,我去看看。”柏时深的声音很轻,却给人极大的踏实感。
他迈开长腿,很快就追上于鹏,并排走在一起。
“刚刚和赵子东打的,去医务室了。”
言知晨侧头,看着苏羽一本正经地解释,心中不解,这种事不用特地来告诉她吧。
“他们俩什么关系?是不是兄弟?”
“你再说谁?我怎么会知道。”
苏羽依旧不依不饶,“于鹏和柏时深,他们之间是不是兄弟关系?”
言知晨失笑,这种事就算我知道,又凭什么告诉你,还问得如此理所应当。
“我转学过来才一个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清楚。”
苏羽脸色认真:“你和柏时深走得很近。”
言知晨克制情绪,深呼吸一番,“你想说什么?告诉老师还是找到我家去见我父母。”
苏羽莞尔,低头复又抬起,直视着言知晨的眼睛,“走得近自然就了解的多,他的各个方面。”
她说得含糊,言知晨不甚理解,但话里话外都传出来一个信号:她对柏时深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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