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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拍,拍完收好,别耽误一会儿上课。”
班级里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老师放话,学生们自然遵从,眼见他们一个个的都掏出了手机,言知晨心生羡慕,她的手机从来都没有带到学校过。
赵晓瑞从书包夹层的一个笔记本中摸出手机,兴奋地开机解锁密码,“同桌,你不拍吗?这种场面难得一见,不拍会后悔的。”
她这是默认大家都会随身携带手机。言知晨只好苦笑,“我不拍了,看看就好。”
没几分钟,窗户旁就站满了人,个个举着手机寻找角度。
言知晨转身,刚好和坐在身后的柏时深四目相对,“看看,因为你的一句话,给大家换了多好的一个福利,手机在平时可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用。”
“看来是我这个谎没有说好。”
言知晨微笑,向他探过上半身去,扫视着他的眼睛,“那你刚刚为什么看我?”
柏时深看着她,笑容在嘴角荡漾开来,垂眸的瞬间视线从她的外衣上划过,顿时呆住,“你……”
“我怎么了?”
柏时深稍一沉吟,单手迅速拉开上衣的拉链,就要脱下。
言知晨忙按住他的手,眼睛睁得滚圆,“你干什么?这是在班里,老师还在呢?”
“想什么呢?”柏时深轻笑,“你看看你的羽绒服,拉链是不是也开着?”
“是啊。”言知晨还未看就给出了答案,她亲自拉下来的,怎么会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太热。等等,为什么热呢?她眼皮一跳,急忙抓起羽绒服的前襟紧紧裹在身上,“你看见了?”
“嗯,不小心看见了。”柏时深回答的稀松平常,将脱下的外衣放在她的桌上,“这个应该有用,你系在腰上试试看。”说完后自己也去了窗前,和其他同学一起欣赏雪景。
此刻周围只剩下言知晨一个人,她看着眼前这件衣服,不禁伸出手摩挲起来,上边还留有柏时深的体温,温温热热的,她却并不排斥。蓝白色交相辉映,无一丝杂色,看起来格外洁净,隐隐散发着清甜的潮湿味。
言知晨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我怎么舍得呢?”
“咳,咳……”教室后方不时传来故意清嗓子的声音,分贝还不小,即使隔着三排座位,也都非常清晰。
言知晨疑惑,不是她多想,怎么听都好像是在针对自己。她缓缓转过头去,看见了正在玩手机的于鹏。
他背靠在墙上,一只手肘撑着桌面,一只手将手机高高举起,似在自拍。整个后排,就他一个人。
言知晨收回目光,坐正了身子,将羽绒服的领口向前一拉,关上了拉链。
“好了,快回到各自座位。”数学老师一声大吼,“你们再这样拍下去,课都结束了。快回原位,我们上课。”
学生们四散走开,一阵喧嚣聒噪的响动之后,又恢复平静。
赵晓瑞拿着手机神秘兮兮地凑到言知晨耳边说:“想知道我手机上拍了些什么吗?”
“不想也能知道,你不是专门去拍雪了吗?”
赵晓瑞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你只对了一半。”
言知晨知道这女孩素来话多,每逢开口总喜欢留有悬念,一旦好奇,总会听到她滔滔不绝的讲话,耳朵不得安宁。
她干脆不再接话,将眼前的衣物伸手抱在怀里。
“同桌,你再猜猜嘛。”赵晓瑞压低声音,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只猜一下,一下就让你看。”
言知晨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有点戒备地看着对方说:“照片中不会还有我吧。”
赵晓瑞先是一愣,接着咯咯地笑起来,双手捂嘴埋在桌面上,身体不停地颤动。
数学老师朝这边看了过来,一个瞄准将粉笔头扔到她的桌上,惊得赵晓瑞忙止住笑。
等老师转过身后,她又凑了过来,“同桌,你真是太聪明了,一猜就准。”说着将手机悄悄移到桌面,压在书下,朝这边轻轻推过来,“快看,我觉得不错哎。”
言知晨的好奇心着实被勾了起来,她把桌角的一摞书移过来放在正前方,挡出一个视觉死角,将手机置于其中。
刚看屏幕一眼,她就冻住了表情,上边是她和柏时深。
淡黄色的座椅上,柏时深的手搭在桌沿,正仰头看着她,眼里充满柔情,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而她则背朝相机,只能看见一个侧脸,上边还覆着口罩,正主动弯腰以很近的距离与男生对视。
言知晨心跳加速,慌忙用课本盖住屏幕,咽了咽口水。
“怎么样?很不错吧。”赵晓瑞亮着眸子,似乎对自己的摄影技术很满意,“我那会儿刚转过头,准备叫你过来看雪,恰好看见这一幕,专业素养告诉我,一定要拍下来。”
见对方不理自己,赵晓瑞有点沮丧,她还是很期望能得到承认,“同桌,你不觉得这张照片很有纪念意义吗?多美好,等我洗出来给你,我一张都不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言知晨咬着下唇,她倒不是生气,只是照片中柏时深的眼神太过炽热。她猛地想起一句话来,“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这一刻,她突然变得无比笃定,即便是重生,柏时深依然爱着自己。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怀中的衣服,只剩下怦怦的心跳声。
教室门口的窗户边,频繁地闪现着一个人影。数学老师向外瞄了好几眼后停止讲课,“你们班主任在外边,应该是有事要通知,咱们就不拖堂了,下课。”
数学老师走后,柳森急忙忙赶进来站在讲台上,“我给大家说一下,接学校通知,现在就让学生全部离校,返校时间家长群里会通知。你们也看到了,雪势凶猛,照这样下去放学后你们都走不了路了。”
正常作息被打乱,学生们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只是齐刷刷地望着柳森,安静地坐着。
“看着我干什么,”柳森敲了敲讲桌,“快收拾回家,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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