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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计划要做，或是数学，或是英语。像言知晨这种的，便是和同桌两人偷看小说杂志，或一些感时伤情的诗句。
这样一来，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将会是姚琪一个人的独角戏。
后排传来一声清脆的电子声，班里哄堂大笑，看样子是有人开了把游戏。
言知晨听见声响后下意识回头，才发现后边那个座位上没人。她自顾自笑了，看书看得投入，差点都忘记于鹏今天请假，没有到校。
她的心里一阵安慰，整个人轻松无比，用心享受着当下的种种，甚至连风从窗户缝隙中流进班级这种微小的缥缈都感受得到。
这一世的于鹏是幸运的，是安全的，他平安地度过了今天。
言知晨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八点多，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今天在学校的时间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姚琪看着底下的学生各顾各的，没有一个愿意听她讲课，不免怒气上涌。她将粉笔重重地摔在桌上，眼神扫视了一圈教室，“我在上边讲得喉咙发干，水都没喝一口。你看看你们，都在底下干什么？睡觉的，玩手机的，做其他作业的，还有……”
她的眼光朝言知晨看过来，“还有发呆的。当我眼睛有问题，都看不见是吧。”
尽管姚琪说得疾言怒色，可底下的学生仿佛听不见一样，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颇有些两耳不闻外事的感觉。
看着底下学生依旧这般样子，姚琪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发火发得莫名其妙，学生嘛，该干嘛干嘛，她何必把个人的意志强加到他们身上。”
于是又敲了敲桌面宣布，“大家自习，晚上效率不高，我就不讲课文了，剩下的明天课上再说。”说完后一语不发，自顾自地离开了。
此时言知晨的心情极好，为保住于鹏的生命而喜悦。开始有点百无聊赖地等着下课铃声响起。
赵晓瑞的头埋在堆起的一摞书后面，前后左右把自己的脑袋藏了个严实，当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躲言知晨一个人。
这要在平时，言知晨根本就没有兴趣去探寻到底是什么事才会偷偷摸摸。可现在，她是开心加无聊，看着赵晓瑞这样子，心里顿时想捉弄一下她。
她偷偷探过头去，手慢慢伸到赵晓瑞趴着的桌面上，渐渐往里活动。
不出几秒，赵晓瑞就抬起头来，有些惊恐地看着她，“同桌，你干什么？”她的眼里带着些许被抓包的恐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在干什么？”言知晨看着她红扑扑的面颊，躲闪的目光，“不会是关于我的吧？”
赵晓瑞听闻，忙抱着她的胳膊，“对不起同桌，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这样子，还真与自己有关。言知晨心里的无聊感一下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烦躁感，但脸色依旧很和悦地说：“当然不会生气，我心态好着呢，说说看，是什么？”
赵晓瑞眨巴着眼睛，良久才慢吞吞地从遮得密不透风的袖子底下抽出来一张照片，怯怯地递给言知晨，不忘加上一句，“我是觉得删掉太可惜。”
言知晨接过来，定睛一看，可不是上次大雪时，赵晓瑞在教室里拍的她和柏时深的那张照片吗？只是不再是电子版，而是洗出来的纸质版。
她的唇角弯弯，目光柔和的在上边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这不挺好看吗？为什么要藏起来？”
“你不生气？”赵晓瑞有些惊讶，“我上次刚拍完让你看的时候，感觉你脸色很不好，还以为你会怪我。回家后，本来打算删掉的，可实在舍不得。这是我自学习摄影以来，拍得最好的一张，然后就自作主张洗出来了。”
“洗的很好啊，”言知晨笑盈盈地看着她，“我当时也没有生气，是你看错了。那现在这张照片能给我吗？”
“可以，”赵晓瑞一个劲地点头，“我本来就准备给你的，只是一直怕你生气，才藏着。还有，我就洗了这一张，你可得好好保存，受损了可就没有了。”
言知晨将照片用纸巾包好夹到书里，掩嘴在赵晓瑞耳边小声说：“你不要告诉柏时深，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听见秘密两字，赵晓瑞兴奋地两眼发光，脸色变得坚定，“放心，同桌，我这人最喜欢保守秘密了，一定说到做到。”
伴随着赵晓瑞的保证，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言知晨长舒一口气，今天终于是度过了，这个普通而又不平凡的日子。
她只随意背了两本课本，为了明天上午的课程预习。至于其他卷子习题之类的，是一本也没有带。今天晚上开心，她打算自己给自己一些休息时间。
“走吧，回家。”柏时深在她桌前站定，自然地相邀。
言知晨的心情本来就很好，此时看见他，更是欢乐了百分之二百。她甚至有股冲动，上前去和柏时深相拥。不过鉴于是在教室，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外面冷的干燥，无风无雨。一轮圆月挂在当空，高不可及，泛着清冽的寒光。
言知晨双手插兜，仰着头看向天空，热气从口罩里渗出，形成一圈圈白雾，“你看今晚这月亮，冷得让人发寒。”
柏时深走在她的身侧，闻言也抬头相望，不多久有着一声略带悲戚的叹息，“是啊，是很冷。”
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深邃悠长，好像是看破了黑夜，落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我不喜欢今晚的月亮，现在可怎么办？你会不开心吗？”
柏时深好似喃喃自语，让言知晨听不真切，但从他的表情女孩判断的出来，他此刻有心事，或许还带着伤感。
她忙向他靠近了些，抽出他插在口袋里的手，转而放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与他紧紧相握，“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就是一个黑洞，你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可以直白地告诉我，我会通通把它们吸进去粉碎掉。这样你就会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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