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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告诉我吗？”言知晨只说了这一句，其他的都交给了自己的眼神和相握的手指。
“你呀，”柏时深果然败下阵来，这招对他来说总是百试百灵，“也不是不快乐，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言知晨警觉起来，她平时烦恼时总喜欢拿这个词来充当借口，以便堵住别人继续问话的想法，不知道当下柏时深也是否有这个意思。
“能告诉我吗？”她恳切地看向他，“我想知道。”
柏时深缓缓闭了闭眸，往她身边靠了靠，“你不用这个表情。是关于母亲的一些事，她不在的那天晚上，也是这种月色，隔着医院的窗户照进来，想挡也挡不住。”
他的神色悲凉，月光照在脸上，好像一个随时都会碎掉的玻璃杯。
言知晨吞了吞口水，抽出手来双臂环住他的腰围，“今天好冷啊，这样可真暖和。”
“你没带手套，”他将手弯向身后，一双大手紧紧包裹住女孩的双手，“这种天气放外边会冻坏的。”
看着女孩迟迟不愿松开他，柏时深无奈，只得继续保持这样的动作，等女孩平复好心情。
路灯下的光芒有些泛黄，也足够照亮黑夜。
一辆停在树林旁的汽车吸引了柏时深的注意力。虽然只是不经意地一瞥，可那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的熟悉感让他的心脏猛地收缩起来。
言知晨察觉到他的变化，遂问：“这辆车怎么了？有什么特殊的吗？”
“知晨，”柏时深第一次这样无意识地叫她，“我会是看错了吗？”
言知晨握着他的掌心，轻声细语，“如果好奇的话，我们不妨走近看看。”
两人缓缓向车靠近，当车牌号完整地暴露在灯下时，柏时深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他的嘴唇紧抿，眸光中有着从不曾见到的怀疑，漠然。
“这车的主人……”言知晨当下就能判断，“你认识。”
良久，他的脸色恢复如常，言知晨能感觉得到他的身体松弛了下来，没有了刚一开始见到车辆的紧绷感，束缚感。
“车牌号是我父亲的。”
言知晨一个怔愣，又忙换上一副轻松的口气，“那很好啊，他可能是想来看看你，所以才等候在这。只不过车里怎么没人？”
她虽然这样说，可还是很好奇，既然人都来了，为什么要丢下车离开，是不愿意见面吗？还是说正在哪个地方偷偷观察着柏时深，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走吧，”柏时深的语气很轻，“如果他想见我的话，可以直接去家里。”
“兴许他等不及了呢，想见你的心情很迫切，然后按捺不住就到学校门口，这样一出校门就能看见。”
树林对面的马路边上，一个中年男人压不住好奇心，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是一中的学生吧？”
言知晨保持警惕，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您是？”
“我是对面餐馆的老板，这么晚你们不回家，站这儿干什么？”
“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柏时深将女孩拦在身后，“站哪儿是我们的自由。”
老板一愣，再看看男生的面色，瞬间意识到是对方会错意了，“我说学生，我不是来故意找茬的。我刚刚在对面，看你们在这辆车前停了很久，就想过来问问，是不是和这车的司机认识？”
言知晨有点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板叹息一声，“今天晚上，大概八点钟左右，车里边的人和几个小毛孩闹了起来，等我们赶过来，人已经躺地下了，还是我打的电话，让救护车送去医院，但这家属就是联系不上。我瞧着你们一直在这，就过来问问。”
听完后，言知晨的脑袋里轰隆一声，乱成一团，各种事情夹杂在一起，没有丝毫头绪。她突然有些后怕起来，难道说即便重生，也不能改变原有的轨迹吗？强行改变最终还是会落到另一个人的头上？
她不敢细想下去，若果真如此，她该怎么去面对柏时深，怎么向他解释所有的事情。
“哪家医院？”柏时深的眸光有些冰冷，却隐隐藏着焦急。
“就大厦对面的那家，离这最近。”
柏时深听闻立即转身，就要出发。
言知晨忙拉住他的手腕，侧头向老板道：“谢谢叔叔，你早点休息。”
老板客气两句，转身又穿过了马路。
“你别着急，我们这样步行，什么时候才能到，等辆车吧。”
她牵着柏时深的手，在马路边招呼着车辆。
“你回家吧，我一个人去就好。”
言知晨只当没有听见，在拦下车后，也跟着上车。“你不许拒绝我，跟着你去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干涉。”
柏时深认真地听她说完，低头会心一笑，“谢谢你。”
等两人到达医院，已是将近十点。言知晨怕陈筠担心，提前电话告知，只说是一个认识的人受伤，得去医院探望。对面还是不放心，在问完医院具体地址之后，才挂了电话。
打听到具体楼层号之后，在上升的电梯里，言知晨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强打着精神，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柏时深的父亲不会有事，一点儿事都没有。
电梯到点的叮铃声让她双腿一软，差点扑在地上。
“小心，”柏时深接住了她，双眸有些失神，“你别再吓我了。”
言知晨明白他的意思，理解他的感受，她强扯出一丝笑容，“不好意思，刚刚太滑了，没有站稳。”
出电梯后，言知晨下意识地屏气慑息，动员了全身的细胞来面对眼前的事，双腿机械地不像自己可以掌控一样，朝前挪去。
有医生从房间出来，言知晨忙一个闪身，冲刺过去到他面前，“他没事对不对，一点儿事都没有。”
“你怎么在这？”
言知晨回头，见沈向季正从病房门口出来，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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