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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之后，就听见教室里一阵狼嚎，快要冲破窗户上的玻璃。
于鹏瞪着眼睛，里面一片猩红，怒气冲冲地朝自己周围大喊，“谁干的，给我滚出来！”
“我。”语文老师一个举手，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走到于鹏身边，“有何贵干？”
于鹏提着外衣领子向后一扬，领口敞得大开，一语不发地又坐到了座位上。
“谁让你坐下的，站起来！”老师的语气有些重，两条野生粗眉紧皱在一起，厉声道：“讲台上的同学还等着呢，别磨蹭。”
言知晨在黑板前正等得着急，听他这样一说，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到了同样也是一脸懵的于鹏。
“来，你提问，让言知晨默写。”
底下学生窃窃私语起来，互相交换着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于鹏隔着好几排座位和言知晨相望，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眼睛睁得忽大忽小，看着像是挤眉弄眼。
言知晨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微蹙着眉头，用口型示意，“你说什么？”
对方给了她一个白眼，朝她遗憾地摇摇头，继而又向语文老师大声答道：“我不会。”
“不会？”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师反而很认真地问：“是不认识字吗？一个都不认识？”
班里一阵哄笑，于鹏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厚着脸皮说：“我文言文学得不好，里面全是真假字音，有些字形复杂，也都认不全。”
听得言知晨一声长叹，你能不能不要消磨时间，随便问几篇就行，她绝对都写得上来，比这种站上边受注目礼的要好很多。
她索性不再理会讲台底下他们的谈话，而是自己背自己写，洋洋洒洒很快就写满了半边黑板。
就在她即将另起一行继续书写时，语文老师稍有疲惫的声音响起，“好了好了，不用写了。本意是让你们俩清醒一下而已，没有为难的意思，下来吧。”
这方法是很有用，言知晨此时的大脑的确明晰不少，她将粉笔直接扔在讲桌上，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可是这种方法的保质期也短，语文早读刚刚结束，下课铃响的瞬间她就又趴在了桌子上，直到接下来的几节课全部结束。
整个上午，她和于鹏一样，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还都是老师发现后点名回答问题的时间。
于鹏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从后排来到言知晨的身边，“别睡了，已经放学了。”
言知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全身肌肉酸痛，脊柱更是不舒服。她缓缓地抬起身子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骨节磨合的声音，“你怎么想起来叫我了？”
“有人让我和你一起走，免得遇上坏人。”
言知晨摸着脖子的手略一停顿，斜眼看着对方，“这个人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她伸了个懒腰，“都多大的人了，还怕坏人，反正我不怕。”
“被赵子东堵半路上打，也是不怕。”
“柏时深让你陪我的？”
“除了他还有谁？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言知晨笑笑，“我还纳闷怎么会那么巧，每次去学校的时候都能赶巧碰到他，原来是他在故意等我。”
她很迅速地站起身来，边走边说，“可是我今天中午不回家，我要去医院。”
于鹏咬着后槽牙说：“然后下午再继续睡，我看你还是不来学校的好。”
“你说我呢？你不也一样？”
“我怎么能和你一样，你主动我被动，能一样吗？”
言知晨看着他又较真起来，遂连忙转移话题，“今天谢谢你，帮我拿书包来学校，不过你是去我家了吗？”
于鹏两手插着口袋，吹口哨的声音停下来，“就顺便的事。”
“我妈没问你什么？”
“问了。我就说你走得急，忘带书包了，让我来帮忙取一下。”
言知晨脸上露出笑容，“没看出来呀，看你外表这样，还挺会撒谎。”
于鹏停下脚步，不羁的脸上一丝不快，“你什么意思？我外表怎么了？不帅吗？”
“帅、帅。”言知晨忙陪笑道：“我这句话不是贬义词，只是想夸你，可能用错词语了。”
于鹏歪嘴一笑，继续吹起口哨，悠然自得的走在女生的前面。
“那你一会儿还去医院吗？”
“去，怎么不去，反正在家也没午饭可以吃。”
言知晨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小声嘀咕，“真就吃饭最重要。”
“你说什么？”
“我说医院里有吃的，可以解决午饭问题。”
校门外，接学生的家长还不少，各种车辆排在一起，把周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言知晨也觉得奇怪，平时也没见有这么多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和刚开学报到时候的一样车多，人多。
“我们学校有什么事吗？怎么来这么多人？”
于鹏随意到处扫视一眼，“谁知道呢？管这么多干什么。”
接着便是保安大叔的声音，“都往后门走，前门要关门，其他学生一律从后门离开。”
保安刚吼完，电动伸缩门便缓缓拉上，关得紧实，其他还未来得及出校门的学生都被隔在里边，被迫从后门离开。
言知晨越发疑惑和好奇，这种场面她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一种很特别的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走啊，看这些干什么？还去不去医院？”
“当然去，”言知晨追上他的脚步，“你就不好奇吗？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不好奇。”
“……”
从并列的汽车缝隙中挤到马路边上，于鹏很快就拦下一辆出租车，二话不说钻进了车内。
言知晨则拉开侧门，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以便更直接地付钱给司机。
“我说学生，你们这学校是怎么了？”
司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校门口，有些八卦地问。
“我们要赶着去医院，麻烦你快点。”
司机一听于鹏说要去医院，忙收起八卦心思，迅速地掉头拐弯，还不忘安慰后座上的人一句，“我很快的，小伙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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