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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嗡嗡地骂声，一个人从那堆烂树枝后面转了出来。
“是你？”
“是我，咋了，你们在路上走，我在路边睡觉，碍你们事了？”
子婴转身一看，一个身高两米多的男人走了过来。
“乖乖，秦朝时就有这么高的人？”
古川说，这个人是铁匠的徒弟虎三，那天他去打宝剑，就是这人在抡大锤。
“我明白了，我说怎么这么巧，我们刚打完那几把剑，官军就来抓人，肯定是这家伙告的密！”
古川说着，就要上前和他理论，被莫荒拉住了。
“虎三，有空去我那喝酒啊。我们先回去了。”
古川气不过，但看着莫荒给他使眼色，只好愤愤不平地转身跟着走了。
走了很远，再回头，虎三还站在路中间，铁塔一样的身影摇摇晃晃，很是不可一世的拽样子。
回到家，众人分宾主落座，莫荒才说：“大家以后注意点，如果在大街上看到虎三，最好绕着走，不要惹他。”
“我这暴脾气又忍不住了！他是什么狗东西？就因为长得跟竹竿一样，我们就怕他？”
古川很是不平。
“古兄弟不要生气，要论本事，我肯定你能打赢他。不过这小子有一把蛮力，在小镇也是一号人物。前一段时间，他来我这里串门……”
“刚才莫兄说，让他有空来家里喝酒，他经常来吗？”
“对，隔三差五就会来。”莫荒顿了一下，接着说，“他来我家串门的时候，我留他吃饭喝酒，他喝多了，告诉我一个秘密，说官军来了以后，找过他，让他帮着盯梢镇子上的人；如果有外来人，也要及时报告。现在看，古兄弟猜对了，你们刚来，官军就来抓人，一定和他有关。”
“那你还挡着我揍他？”
“兄弟，不能意气用事。你想啊，王爷此次出城，目的是什么？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小事暴露了身份。再说，你们是我的朋友，和他动了手，自然也就认为我和他为敌，以后，我在小镇就会有处理不完的麻烦。”
“你这是……”
“算了，”子婴拦住古川，“莫兄说得不无道理。不止莫兄，我们以后如果真的开剑馆，也要在小镇逗留，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我们就不要自找麻烦了。”
古川还是想不通，但既然子婴这么说了，也就不再争执。
“虎三是个外地人，是铁匠在镇子口捡的。开始，镇子上的本地人欺负他，他也只有哭的份。”
“就在13岁那年，虎三的身高猛然增加，一个小孩子，就比成年人高不少。也就是从那时起，虎三不再被动挨打，而是开始反击。”
“后来，他跟着铁匠学打铁，力气越来越大，没人敢惹他。不过，这小子记仇，长大了之后，凡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他都会提着大铁锤找上门去，暴揍一顿，还要在那家吃饭喝酒。”
“这么说，莫兄也挨过他的暴打，所以才吓成那样？”
古川把嘴一撇，斜眼瞅着莫荒。
“哈哈，这倒没有。我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不仅这样，我还帮过他，所以，在他眼里，我和镇上其他人不一样。”
“那刚才就是他看在你的份上，没有打我们吧？”古川揶揄道。
一直没说话的子婴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喜欢当线人的人，都是喜欢占便宜的人。这从打完人还要在人家吃饭喝酒，就能看得出来。
喜欢占便宜，按说是人的本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形成习惯，他就能为了金钱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在眼皮底下活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他能把打造宝剑之事告发，就能把以后剑馆里的事情告发。
“这人是个祸害！”子婴轻声说。
古川好像很不服气，起身走出房间。
大家继续聊天，都以为古川去厕所了，不成想，他是去找虎三了。
胡三也刚从镇子口回到铁匠铺，洗把脸想吃晚饭。
“虎三，出来！”
古川抱着双臂站在铁匠铺前，望着虎三的背影吼道。
铁匠正在门口收拾东西，一看是古川，就问他来干什么。
古川说：“你这儿子不是东西，既然你家教不行，我就替你管教管教。”
铁匠一听，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
这些年，他看多了虎三打架，知道儿子的暴戾；再看门口这个人，身材不是很强壮，两个不同级别的人，要是打起来，说不定要出人命的。
铁匠看虎三往外走，想拦住，但被虎三一把推开。
“三，不要乱来。”
“爹，你也看到了，我没有乱来，是人家找到门口来打架。既然他活腻歪的，我就送他一程！一个外乡人都敢来撒野，不打残他，以后我虎三还怎么在小镇混！”
街坊四邻听到动静，都跑出来，远远地看热闹。
这几年，镇子上的很多人都被虎三打怕了，竟然到了谈打架色变的程度，发展到最后，一年到头也没个打架的了。
现在，听说有人找上门来找虎三打架，岂有不兴奋之理？
“打架了？我看打不起来，虎三上去，抓住一扔，那人就摔断腿了。”
“难说，我们不会打架，不代表别人不会。你看这个外乡人的架势，或许是个练家子，虎三只有一把蛮力气，没有练过功，今天恐怕是遇到硬茬子了！”
“都别叽叽歪歪了，快看热闹吧。”
说话间，虎三已经走到大街中间，歪着头看着古川。
“小子，你先告诉我家在哪里，姓甚名谁，免得一会儿打死你了，不知道找谁收尸。”
“我姓爷名爷，家住关中。”
“姓爷名爷？爷爷？”
“哎，叫的真清晰。再叫一遍。”
虎三这才知道上当了，嗷嗷叫着扑上来，挥拳往下就打。
“呦，孙子哎，敢打爷爷！”古川本来和虎三比，矮了不少，见拳头斜着打下来，也不用猫身子，直接往边上一跳，就跳到了虎三的右侧面。
虎三身形庞大，一拳砸空，想要收住拳，需要时间。
古川看准时机，一脚踢向虎三的小腿肚。
古川武功极高，有“王府金刚腿”的美誉，一般人很难躲过他的连环三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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