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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柯无听到女儿的哭声,想去屋里看看,但又怕鲁夫跑了,正犹豫间,鲁夫挣脱了,再一次奋力爬上墙头。
俗话说“狗急跳墙”,人也是,危机之时,身体里能迸发去穷的力量。
这次,陆柯无没有再去追,他想先安抚一下女儿。
走进屋,陆柯无看到女儿赤身裸体,正对着被子上的一滩殷红傻笑。
刚才凄惨的哭声就是临界点,那一声之后,梦羽就疯了。
陆柯无头“嗡”地一下,差点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他扶住门框,不得不承认两个残酷现实:女儿已经被坏人祸害了;女儿因此疯了。
这样的打击,对于逃荒而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落脚地的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如果早知道如此,他宁可继续带着女儿流浪,至少女儿在自己的目光之内,凭自己的一身功夫,一般人很难在自己眼皮底下欺辱女儿;即使想在小镇生存,也应该按照原有的轨迹生活,不应该接耿彪的一大批活,进而惹下此祸……但世上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陆柯无把女儿一把搂在怀里,爱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说:“羽儿,没事了,去爹屋里睡吧,走,爹看着你,给你唱儿歌。”
梦羽好像很高兴,拍着巴掌说:“好啊好啊,爹爹给我讲兔仙姑的故事吧。”
兔仙姑的故事,是陆柯无在和梦羽成为父女后,为拉近关系临时编的一个故事。
这说明,梦羽受了刺激,已从一个14岁的少女,智力水平回到几岁的样子。
陆柯无只是一个手艺人,还不算很好的手艺人。这从那些歪歪扭扭的竹篮就可以看出。
耿彪之所以在他这里订一批大活,根本和技术无关。
梦羽才是这批大活得以签订的关键因素。
但陆柯无只以为真的是天赐良“缘”,怎么会想到更深层西的原因?
再者,陆柯无虽然手艺差强人意,但毕竟在小镇大集上,只有他一人搞此营生,耿彪能找到他,也算是情理中的事情。
在逃荒之前,陆柯无是秦将章邯手下的副将。
那一年,项羽破釜沉舟,将一向所向披靡的章邯打败。章邯被迫投降项羽,枪头一转对向了自己发誓效忠的大秦帝国。
在秦末,章邯可是“天降”神将一般。
其实,秦始皇统一全国的过程中,没见过提及章邯在哪里率军作战。
在名将如云的大秦,章邯一如饭馆里打杂的,即使有炒菜的功夫,也没机会成为大厨。
但随着老一代将官的没落,秦朝军队中后继无人,尤其是在秦二世上台后,听信赵高的话对王公大臣大加杀戮,秦朝可用之将就更为稀少了。
在这种情况下,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秦王朝的统治岌岌可危。
章邯就是在此时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成为秦朝最后一员大将。
开始,连赵高可能也是无将可用,才启用章邯,但没想到,当时只是少府的章邯竟然先是率着临时拼凑成的大军击败了周文的数十万大军,然后又破齐楚联军,击败联军统帅项梁。之后他屡战屡胜,杀李归、破邓说、败伍徐、斩蔡赐、降宋留,逼迫陈胜逃至城父。陈胜命张贺出战章邯,张贺也不幸战死,吓得陈胜再不敢与章邯对战。后来陈胜被车夫庄贾杀死,张楚政权也随之瓦解。
在章邯定陶一战斩杀项梁后,秦朝君主肯定闻讯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大家认为,章邯肯定会乘胜追击顽敌,重立大秦威严的时候,拥兵20多万的章邯,却在巨鹿之战中被只有几万人马的项羽给打败。
可能是这次打击有点大,也可能是章邯终于认清,自己这个文官确实靠侥幸胜了前几局,于是,竟然甘心投降了项羽。项羽灭亡秦朝后分封天下诸侯,章邯被封为雍王。
这次章邯投降的结果是,当初手下20多万人,在前往咸阳的途中被项羽坑杀。
很多人感到不理解,即使在巨鹿之战中章邯败了,但他手中也还有20多万的大军。比起项羽和诸侯联军来,数量多的不是一星半点。他为何不像其他诸侯一样自立为王,而是选择投降项羽呢?
当时,陆柯无就在章邯左右,他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并说,只要章邯一声号令,他和众将官皆表示臣服。
章邯叹道:“我们现在虽有20多万大军,北有赵、齐、燕等诸侯联军,南有项羽的楚军,西有攻占了河内郡的司马?n和攻占了河南县的申阳。加之刘邦、吴芮等人的部下已经攻破武关,切断了他的粮草,你说,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再者,赵高老贼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长史司马欣回咸阳请示,差点被赵高派人杀掉就是例证。如果我自立为王,先不说项羽和诸侯联军的攻打,就赵高便能把咱们弄个半死。没有了秦朝的补给,20万大军将寸步难行。”
“还有就是,我们忠君爱国,如果自立为王,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更重要的一点,无论古今,称王的基本都是王室后裔,即便强如项羽,也不敢在楚怀王面前自称楚王。而大秦二世尚在,我又有何资格称王?称王后又该去何处落脚呢?”
可以说,章邯的这一番思考,即使现在看来,也是很有水平的。就连开始主张章邯称王的众将官,听后都鸦雀无声了。
章邯只有投降项羽这一条路,让忠心不二思想占据上风的陆柯无异常难受。他请求章邯给他一个路牌,说是去联络其余散部投降,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关卡,最终逃离了项羽的大营,然后脱去军装,成为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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