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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这秦桑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这妹子出嫁，当姐姐的总得站出来拿个主意吧。”
“若淑月那个丫头没有出嫁，还是咱们秦家村的人，这主意该她拿。可她不是嫁了嘛？嫁了就不是秦家的人，不是秦家村儿的人了，这村子里的事情，还得我这个当村长地说了算。”
村长摆摆手：“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大家伙儿也都把手头上的事情给停停，帮着韩山和小桑儿把这成亲的事情给张罗张罗。这韩山有了媳妇儿，就等于是给柳家了一个交代。这小桑儿嫁了人，且是嫁给了韩山这么一个出色的人，秦家兄弟跟弟媳妇儿在下面，也能安安生生的闭了眼，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在村长的安排下，秦桑与柳韩山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人推进了一间屋子里，然后“吧嗒”一声，还给落了锁。
门外，有村民问村长：“村长，这秦柳两家的事儿，我咋不知道呢？”
村长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是因为你耳目不灵光。”
被怼的村民摸着头问旁边的：“这秦家跟柳家定娃娃亲的事情你知道？”
“你怎么这么笨呢？”那人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这秦家有没有跟柳家定娃娃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柳韩山回来了，娶媳妇儿了。搁在村长家里的那四个孩子就有人管了。”
“原来是这样啊！”被村长怼的那个村民恍然大悟。
“要不咋说你脑袋不灵光呢，这事儿都想不明白。”那人往被锁上的屋子里瞟了眼：“眼下年景不好，这家里几乎都是缺衣少穿的。这村长家里一下子多了四张嘴，别说村长媳妇儿受不了，换成是你，你也受不了。”
“是受不了，可秦家那丫头，还小呢。”
“就是因为小，村长才要给寻个人家嫁出去。”女人道：“十二岁，不上不下的。干活没力气，饭还不少吃，谁家愿意收留？到最后还不是村长的负担。那柳韩山倒是个人物，若是爹娘跟兄长还在，这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得上赶着嫁。可他不是家里没人了嘛。不光没人了，还留下了四个嗷嗷待哺的小东西，这谁家舍得把姑娘嫁给他？要说我，他跟秦家，那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一对儿灾星。”
屋内，柳韩山背对着秦桑一动不动，像是被村长刚刚说的那番话给镇住了。
也是，让他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成亲，是难为他了点儿。
想到这里，秦桑走到他的背后，踮起脚尖，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戳了戳。
“不想娶我？”
“你想嫁我吗？”柳韩山问，没有回头。
“无所谓啊。”秦桑道：“我又没有喜欢的对象，嫁给谁都一样。”
“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谁说是一辈子的事情？这能成亲也能和离，关键要看这亲成的值不值。”秦桑盘算着：“至少跟你成亲，我是稳赚不赔的。”
“稳赚不赔？”柳韩山回过头来，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丫头，你把成亲当成了做买卖？”
“成亲本就是两个相互看顺眼的人合伙做买卖，这买卖做得好了，家和万事兴，这买卖若是做得不好了，那就分道扬镳，各顾各的呗。”秦桑道：“你要是没有更好的合伙对象，选我，还是不错的。”
柳韩山彻底笑了，他伸出手去，在秦桑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万一，我不是一个好的合伙对象呢？”
“那也不是最糟糕的。”秦桑掰着指头：“第一，你人长得好看，就算一无是处，也能赏心悦目。第二，你人不错，能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还能在我昏睡的时候不丢下我。第三，你有赚钱的能力，虽说能力一般吧，但跟这村子里的人一比，你还是高出那么一些的。最后，只要跟你成亲，我就能拿回我的那一亩地。顺利的话，不影响秋种。”
柳韩山凝眸看着秦桑，良久之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地问道：“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秦桑点头：“我原本还在发愁去哪里找个愿意娶我的男人，结果……你被三个强盗给送上门了。多好的人选啊，我为什么不要。”
“那好吧。”柳韩山站起身来：“我娶你。”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眼光的。”秦桑跳起来抱了柳韩山一下：“相信你的眼光，选择我，你不会亏的。”
“我不是怕吃亏，是怕你被别人骗了，我良心不安。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知道就好。”秦桑再次踮起脚尖，看着他的眼睛：“放心，我不会用救命之恩这四个字来牵绊你。若你遇见了心仪的姑娘，给我一封休书即可。”
“休书？还没嫁给我，就想要休书了？”柳韩山摸她的头：“你怎么跟我见过的小姑娘不太一样。”
“若是一样，那我还是秦桑吗？”秦桑打掉他的手：“不要随便摸人家的头，脏，好几天没洗了。”
“我也一样。”柳韩山道：“要不，我给你摸摸我的头。”
“不要！”秦桑拒绝，惹得柳韩山又是一阵笑。
堂是在村长家拜的，所谓的喜宴，是村民们东拼西凑，你家一道炒萝卜，我家一道腌咸菜这么给凑出来的。秦桑换的是自己从方家带出来的衣裳，而柳韩山身上穿着的则是村长给找的他儿子的旧衣裳。至于所谓的新房，则是由村长出面，从一户人家租来的。
待夜幕降临时，两人稀里糊涂地就被村民簇拥着给送到了那间所谓的新房里。
推开房门，看见的不是喜烛，而是四个排排坐的小豆丁。
“这是压喜床的？”秦桑不解地看着柳韩山，依稀记得，在她原本生活的那个时空，是有这么回事儿。
“应该不是。”柳韩山看着那四个孩子：“还记得我们刚回来时，村长说的话吗？”
“啥话？”秦桑瞪着眼睛。
柳韩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在转身关门后，朝着那四个小豆丁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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