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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要碰我妹妹！”
“妹妹！”
三个男孩子，一个跟着一个，全都挡在了最后那个小女娃跟前。小姑娘娇气，光是听见三个哥哥喊的那几句，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可她，却没有哭出声来，而是紧紧地抿住唇瓣，让豆大的眼泪珠子从眼眶中滚出，然后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
秦桑叹了口气，走过去，将柳韩山拉了回来。
“你吓到他们了！”
“我长得很丑吗？”柳韩山摸着自己的脸。
秦桑白了他一眼，走到第一个孩子跟前，弯着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哼！”男孩儿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是你的小婶娘啊！”秦桑起了逗弄孩子的心思，伸手，把他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你骗人，孙家婶婶说了，说你们是打从外面来的人牙子，是想要把我们带出村子给卖掉的。”
“你见过人牙子吗？”秦桑问。
男孩儿摇摇头。
“你都没有见过人牙子，怎么能说我是人牙子呢？”秦桑捏他的脸：“还有，人牙子能长得像我们这么漂亮吗？”
“孙家婶婶说了，说人牙子都是擅长伪装的，就跟故事里的妖怪一样。”男孩儿气呼呼地说着：“董家爷爷的故事里也说了，说吃人的妖怪都是长得漂亮的。”
“扑哧！”秦桑笑了，拉着柳韩山的衣袖说：“你们柳家人的脑回路都这么奇特的嘛？不行了，我不行了，还是你来吧。”
脑回路？又是一个柳韩山听不懂的，奇奇怪怪的词儿。
“你又是谁？”男孩儿警惕地看着柳韩山：“不要过来哦！你再过来我咬你！”
“咬吧！”柳韩山把胳膊伸出去，小男孩儿却吓得向后缩了缩身子。
秦桑看着，像是明白了什么。
“在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村长最厉害？”柳韩山蹲下，与男孩儿目光平视：“我是你的小叔叔柳韩山，如果你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的弟弟跟妹妹去找村长。我保证，我跟你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村长跟我们说过的，说我小叔叔回来了。”男孩儿的声音闷闷的：“可你长得跟我爹还有二叔都不太一样。”
“那你跟你弟弟长得一样吗？”
“不太一样，我比我弟弟黑，我弟弟比我白。我眼睛大，我弟弟眼睛小。我娘说了，说我们一个随爹，一个随娘。”
“那我跟你爹，跟你二叔长得不一样有问题吗？”
男孩儿抬头看了柳韩山一眼，摇头。
“小叔叔离开家的时候，你爹跟你娘还没成亲，你没见过我，害怕我，也是正常的。但我知道你，你爹娘经常托人捎信给我。我知道你叫大宝，你的弟弟叫小宝。”
“那我叔叔家的弟弟叫什么？”
“他啊——”柳韩山刮了下他的鼻子：“叫元宝。”
“那我妹妹呢？”
“叫淼淼，三个水的那个淼。”柳韩山看向受惊的小女孩儿：“妹妹的名字，还是我给起的。”
“小叔叔，你真是我小叔叔。”男孩儿哭着抱住了柳韩山。
见大的孩子有了动作，剩余两个男孩子也走上来抓住了柳韩山的衣角，只剩下那个小女孩儿，眼巴巴的看着，却不敢有所行动。
秦桑看着，把小女孩儿抱了起来。
小女孩儿看着，眼神怯怯。
她抿嘴一笑，轻轻用额头抵住了小女孩儿的。
旁边，几个小男孩儿哭得稀里哗啦。
“小叔叔，小叔叔你怎么才回来！”
“爷爷没了，爹娘没了，就连二叔也没了。还有奶奶，奶奶也病死了。”
“爹没了，呜呜……”
“娘，要娘……”
一时间，整个堂屋里哭成一团。
直到有人在外面喊了句：“哭什么哭，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屋子里的那几个孩子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这个恶婆娘！”大宝眼圈儿红红的，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我们哭，管她什么事儿，我就不信她死爹娘的时候她不哭。”
“哥哥！”二宝拉拉大宝的衣裳：“婶婶，凶，打人。”
“这个婶婶打过你们？”秦桑看向大宝，她依稀记得村长说过，这户人家也姓柳，勉强算是个本家。
“打过，不止她打过，村子里好多人都打过我们。”大宝愤愤地：“就连村长的媳妇儿，儿媳妇都欺负过我们，说我们是累赘，是害人精，还说让我们早点儿去死。”
二宝眼圈儿跟着红了：“二宝不想死。”
“别听他们的。”大宝揽住二宝：“这些人就是眼红我们，欺负我们是没爹没娘的孩子。现在好了，小叔叔回来了，还给带了个小婶婶。”
说到小婶婶时，大宝嫌弃地看了秦桑一眼：“虽说这个小婶婶没什么用，但好歹，我们也有自己的家人了。”
“大宝，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这个小婶婶没什么用。”
“你长得也就比我高一点儿，力气还没我大，你能有什么用。”大宝又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还好有个小叔叔。”
“别这么说，你们小婶婶可是很厉害的。”柳韩山安排孩子们上床休息：“日后你们就知道了。”
孩子们熬了一天，早就困了，听柳韩山这么说，一个挨着一个爬上了小床，挤成小小的一团儿。
“大宝、二宝还有元宝，你们跟小叔叔一起睡。淼淼跟小婶婶睡小床好不好？”
淼淼本能地摇头。
“我知道你想跟哥哥在一起，但是淼淼你看，你是小姑娘，婶婶也是小姑娘，小姑娘应该跟小姑娘待在一起是不是？”
淼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睡觉的事情就这么安排了下来。
月色清幽，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户，照了进来。
秦桑睡不着，翻个身，与同样睡不着的柳韩山四目相对。
“想你姐姐了？”
“没有！”
“那你——”柳韩山看着她：“以后会好的。”
“以后会好的。”秦桑闭眼，嘟嘟囔囔：“最起码，我要给自己盖一间舒适的房子，买一张好点儿的床。这木板床，太嗝得慌了。”
“是得买一张好点儿的床。”柳韩山也觉得这床不行，不管怎么躺，都难受，尤其身上，还压着几条小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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