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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鱼！”
“那元宝是想要吃烤鱼，还是煎鱼？”
“只要是小婶婶做的，什么都行！”
“好，那咱们等会去捉鱼，元宝先帮小婶婶把木桶给准备好。”
“元宝这就去！”元宝起身，抹掉刚挂上的泪痕。
秦桑看了一会儿，对柳韩山道：“有几件事儿，想跟相公你商量商量。”
“请娘子吩咐。”
“柳韩山，你正经点儿。”
“我这不是一本正经吗？”柳韩山坐端正了：“我很认真的。”
“算了，不跟你生气的，我说你听，有意见提出来。”秦桑深吸一口气：“第一、秦家的那块儿地要回来了，我想在地上种萝卜。第二、柳家的那几块地，我比较倾向于承租出去。不是因为我不想要柳家的地，而是眼下没有能力打理。”
“都听娘子的。”
“是要听我的，但不是盲目听从，你要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考虑。”秦桑道：“你是读书人，这地里的活儿你干不了，与其让你耗在土地上，不如让你去镇子上找个活儿干，多少也能赚些钱回来。四个孩子，只有大宝年纪稍微大些，也能帮着做些农活，但跟做农活比起来，我更希望他能去私塾读书。”
“读书？小婶婶想送我去读书？”
“你不愿意？”秦桑皱眉：“你七岁了，应该读书了。小婶婶不图你将来能考个功名，但最起码要认得字，要懂得做人的道理。”
“我愿意去读书，只是咱们家里……”大宝看着刚被修整过的秦家老宅：“你可能不知道，这读书是要花钱的。”
“读书是你的事儿，花钱是我们的事儿，你要做的，就是在入学之后，把该读的书读好。这镇子上的情况我不清楚，改天让你小叔叔领你去看看。最晚，也要赶上秋学。”
柳韩山盯着秦桑，眼睛里又有了光亮。
明明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小姑娘，明明自己都没有什么书，可这说出来的话……不，他的这个小娘子，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没有读过书的乡下姑娘。
瞧着瞧着，柳韩山的眼中就有了疑惑。
“二宝跟元宝还小，还不到入私塾的年纪，但这个学前教育也得重视起来。”秦桑思索着：“这个，你小叔叔应该应付的来，具体如何实施，容我仔细想想。”
秦桑捏着下巴，突然问大宝道：“你的大名是什么？这入学之后，总不能还叫大宝吧？嗯，柳大宝，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觉得怪怪的。”
“出生的时候，爹给取了个名字叫柳富贵，娘觉得不好听，死活不答应。后来爷爷奶奶从中说和，说是先给取个小名，等到入学的时候，再让小叔叔给取个正儿八经的好名字。二宝他们也一样，都在等着小叔叔。”
“既如此，你便给取一个吧。”秦桑用手捅了捅柳韩山：“认真点儿，取个好名字。这名字，他们可是要用一辈子的。”
柳韩山起身，在院子里踱步，目光落到正在缓缓升起的太阳上，随问道：“青沐两个字如何？”
“青木？木头的木？”
“非也，是这个沐。”柳韩山用手写出来：“日出雾露余,青松如膏沐，柳青沐，娘子认为可还好听？”
“那二宝呢？”
“娘子帮着想一个？”
秦桑转向二宝，只见二宝目光灼灼，满脸期待，随吟道：“十年无梦得还家，独立青峰野水涯。这句诗源于谢枋的《武夷山中》，赞美的是梅花坚韧不拔的品格，我希望二宝也能如梅花一般。”
“柳青峰，是个好名字。只娘子说的谢枋是谁？这首《武夷山中》又是他何时写的？”
“谢枋是谁我也不知道，至于这首诗是他何时写的，我也不清楚。我是听一个说书先生说的，觉得好听就记下来了。班门弄斧，借花献佛，相公你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二宝，你有名字了。”大宝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二宝：“你叫柳青峰，以后狗蛋再笑话你，你就用这个名字笑话他。”
“元宝呢？”元宝拉拉秦桑的衣袖：“元宝叫什么？”
“柳青淮。”柳韩山一笑，说出三个字来。
“太好了，元宝也有名字了。”元宝开心的满院子跑。
“我们都有名字了，那淼淼呢？她总不能小时候叫淼淼，长大了也叫淼淼吧。”
“柳淼淼，也可以啊。”秦桑道：“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小婶婶真笨，淼淼她不姓柳，她是姑姑的女儿。”二宝道：“她跟我们不一样的。”
“淼淼不姓柳？”秦桑看向柳韩山：“那她姓什么？”
“姓颜，她有大名。”柳韩山道：“是我姐夫给取的，叫颜疏桐。”
“你姐夫？”
“跟我一样是读书人，只是觉得读书无用，成了商人，以贩卖干果为生。姐姐在时，他们夫妻感情甚是和睦，姐姐走后，他便……人之常情，倒也怪不得他。”
眼瞧着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怪怪的，秦桑鼓掌，站起，招呼大宝跟自己上山捉鱼。
三言两语，这院子便又活了起来。
“这该商量的都商量完了，余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赚钱。我问过三婶子，说咱们秦家村历代都以种田为生，少数人家会到河里捕鱼，将捕到的鱼卖到镇子上。这秋种还没开始，等到秋收的时候，咱们这一家几口，就该被饿死了。眼下，也只能在这些鱼上打打主意。”
“捕鱼卖鱼吗？”大宝皱着眉：“这鱼倒是好捉，不管是山上的寒潭，溪流，还是村子外头的那条河，都有不少的鱼。可这鱼送到镇子上，没有几个餐馆会要。不是鱼不好，而是那些老板跟村里的人一样，不会做鱼。”
“他们不会我会啊。”秦桑刮了下大宝的鼻子：“我不仅卖鱼，还教他们做鱼的方法。”
“教他们做烤鱼吗？”
“不只是烤鱼，还有水煮鱼，麻辣鱼等等。”秦桑挑眉：“我教他们方法，他们从我这里买鱼，你觉得这买卖如何？”
“不如何！”大宝道：“方法是可以学的，等他们学会了就不需要你了。至于这鱼，十里八村的人都可以捉，老板也可以捡着便宜的，到最后，还不是跟现在一样，手里有鱼，卖不出去。”
“鱼是可以捡着便宜的买，调料呢？”秦桑挑眉，打个响指：“那制作烤鱼的烧烤料，就只有你小婶婶才有。没有烧烤料的烤鱼，就只是难吃的烤鱼。这叫什么，这叫奇货可居。只要掌握住做烤鱼的关键，还怕他们不找我买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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