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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他嘿嘿一笑，说：“我陪娘子去卖鱼。”
想到自己不熟悉这古代的钱，未免讨价还价的时候吃亏，秦桑对着柳韩山点了点头。
有大宝看家，秦桑很放心。
别看这孩子年纪不大，处理起事情来，却比跟前这个柳韩山靠谱多了。
驴车还没出村儿，田桃就拽着孙梅跟了上来。
不等驴车停稳，两个人就急呼呼地往上爬，生怕晚了，就有人不让他们上车。
秦桑坐在车头，田桃带着孙梅坐在车尾，不经意的目光相触，吓得孙梅赶紧捂住脸。
秦桑通身舒畅，故意当着那对儿母女伸了个懒腰，吓得田桃赶紧护住自己的闺女，以为秦桑又要动手。
蓦地，秦桑想到一个成语：惊弓之鸟。
三叔回头看了眼，嘴角上扬，在心里默默地笑。
谁能想到，这在秦家村数得上的难缠人物，竟莫名其妙地栽到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荷花淀。
驴车在镇子口停了下来，田桃拽着孙梅先一步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地，脚步极快的往镇子里头走去。
柳韩山紧跟着下车。
秦桑跳下车，先将三个铜板塞给三叔，这才动手去搬车上的鱼。
“两个铜板，两个铜板就够了。”三叔拦住秦桑，非要将多出来的那个铜板还给她：“咱们这搭车是有规矩的，大人一个铜板，孩子半个铜板，没有铜板的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换。你跟韩山两个，给两个铜板就够了。”
“我这还有两桶鱼呢。”
“鱼不算钱。”
“这鱼怎么不算钱，占了三叔你好大一块儿地方呢。”秦桑将铜板推回去：“三叔您就拿着吧，您要是不收，您这驴车，我以后也不敢坐了。”
“三叔，您就收着吧，大不了等我们以后再坐车的时候，您给我们便宜点儿。”柳韩山帮着开口：“若娘子这生意谈地顺利，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三叔您呢。”
“那感情好，三叔我巴不得天天载你们。”三叔笑着收了铜板：“那这三个铜板我就收了！”
“三叔您收吧。”秦桑将第二个木桶搬下来：“跟三叔您打听点儿事情。”
“这卖鱼的都在东市，就是一路往东走，走着走着就看见了。咱们这镇子不大，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人，实在找不着，你们可以找人问问。”
“不是问卖鱼的地方，是想打听一下卖鱼的餐馆，要生意不好的那种。”
“生意不好的？”三叔惊讶道：“这旁人都找生意好的，你这丫头，怎么净找生意差的。这生意差的，能买你这些鱼吗？”
“三叔您尽管告诉我地方，至于为什么，等过些日子，您就明白了。”
“你这丫头，可真是古灵精怪的。”
“三叔，您就告诉我，有没有这么个地方吧。”
“倒是有个地方。”三叔摸了摸下巴：“这镇子上有个福来居，以前是咱们镇子上最好的酒楼，这酒楼里最出名的就是做清蒸鱼，听说厨子是打京城来的。可自从前年那厨子病了之后，这福来居的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就要关门了。”
“这厨子病了，旁人就做不了鱼了？”
“做是能做，就是味道不好，跟咱们自个儿在家做的差不多。”三叔皱着眉：“三叔没去吃过，三叔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这厨子嘛，都是靠厨艺傍身的，除了入门徒弟外，不与旁人说这做鱼的门道，也属正常。”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厨子这么考虑，也没错。”
“说是这么说，可那福来居的老板给害惨了。”三叔摇头：“这厨子病了没多久，对面就开了个飘香园，专门做各种肉菜。这镇子上本就没多少人，富贵人家更少，一来二去的，那福来居可不就更没人了。”
“多谢三叔！”秦桑问了福来居的方向，招呼柳韩山提着桶就往前走。
三叔在后面招呼，“我这驴车下午回去，你们记着点儿时辰，到时候我还在这里等。”
秦桑摆摆手，示意三叔她知道了。
暗巷里，孙梅用肩膀轻轻地碰了碰田桃：“娘，你说这秦桑是不是傻子？”
“我还以为她多精明呢。”田桃呸了一声：“你舅母给你张罗的正是那飘香园的小掌柜，你可给娘机灵着点儿。只要拿下了那个小掌柜，咱们孙家有的是好日子。一个书生算什么，这年头，口袋里有钱才是真的。”
“读点书是不算什么。”孙梅看着远去的柳韩山：“可这柳韩山，长得着实好看了点儿。”
“好看有个屁用，再好看也不顶肉吃。”孙梅拍了拍身上的土：“我听你舅母说了，那飘香园的小掌柜也长得一表人才。要不是你舅母有些关系，这种好事儿可轮不到你头上。”
“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孙梅挺胸，收腹，跟着母亲往飘香园的方向走去。
东市上只有两家酒楼，一家门可罗雀，生意惨淡，另外一家则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秦桑往生意好的那家瞟了眼，拎着水桶进了福来居。
福来居里冷冷清清，只有个掌柜趴在桌子上打盹儿。
秦桑给柳韩山使了个眼色，柳韩山走过去，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掌柜麻溜儿起身，笑容可掬地问了句：“两位是要吃饭吗？”
“吃鱼，掌柜家里有吗？”
“没有没有，想吃鱼去对面。”掌柜不耐烦的挥手：“这镇子上谁不知道我们家的鱼难吃，我懒得做，也懒得做好之后跟你们吵吵。”
柳韩山正要开口，却被秦桑压住了手。
秦桑往掌柜对面一坐，笑眯眯的。
“掌柜的，这鱼呢，我们自个儿带的有。纯野生的，活蹦乱跳，绝对新鲜。这做鱼的方法呢，我也知道。我想借掌柜家的厨房，自个儿做给自个儿吃，您看成吗？”
不等掌柜的出声赶自己，秦桑便掏出散碎银子搁在了桌上。
“我们不白用掌柜的。”
“你这小娘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掌柜先看了看秦桑搁在桌上的银子，紧跟着看了看她那木桶里的鱼。
“良药！”秦桑笑道：“我给掌柜的送良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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