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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时候热热闹闹,走得时候安安静静。
目送着最后一人离开,秦桑才冲村长点了点头,回到大宝跟前。
她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大宝一脸羞愧。
好半天,他才抬头,问:“你真相信我们?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们?”
“我是你们的小婶婶。”
“对不起!”大宝道歉。
“错在哪儿了?”
“我不相信你,我以为你会伤害我们。”
“为什么不相信我?因为你们以前受过伤害,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短,因为你不相信我是真心对你们,真心想要做你们的小婶婶的。”秦桑弯腰,看着大宝的眼睛:“我不怪你,我会努力让你相信我,可在信任这块儿,你有必要学学你的小叔叔。”
大宝看向柳韩山:“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小婶婶吗?”
“她是我娘子。”柳韩山挑眉:“是我自个儿选的娘子。”
“明明是村长给你选的。”大宝咕哝着:“什么指腹为婚,都是骗外人的。真要有指腹为婚这种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村长就是嫌我们几个孩子累赘,又担心小叔叔你不能照顾我们,这才给你找了个小婶婶。”
“咳,咳咳。”村长尴尬地咳了两声:“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你小叔叔跟小婶婶就是指腹为婚的。”
说罢,走到秦桑面前,问了句:“听你三婶子说,你跟韩山进城卖鱼了?”
“嗯!”
“卖了吗?”
“卖了。”
“能把鱼卖就好。”村长道:“我就怕你年纪小,不懂得怎么过日子。韩山虽说比你大一些,可这书念得好,不代表日子过得好。你们能相互扶持,能这么护着孩子,我就放心了。至于那个孙不换,别跟他计较,他要是再来找你们的麻烦,就让大宝去喊我,我收拾他。”
“多谢村长!”
“嗨,谢什么。”村长摆摆手:“这事情都说清楚了,天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带着孩子做饭去吧。”
“那我们就不送村长了。”
“不送,不用你们送,我知道路。”村长呼出一口气,出门时看见站在围墙根的三叔,打了个招呼:“还不回去呢?”
“这秦桑家的东西还没卸呢。”
“秦桑家的东西?”村长瞄了眼,瞬间想起了孙不换刚刚说的话。
就这么一车东西,得花不少钱呐,这柳韩山回来的时候,兴许真带了不少的银子。
村长眯眼,抹了抹嘴,走了。
院子里,二宝拉了拉秦桑的衣角,委屈地说:“没有道歉!”
秦桑拍了下头,蹲下,摸了摸二宝的头,说:“对不起啊,是小婶婶吓到二宝了吗?”
“不是小婶婶道歉!”
“是孙不换吗?不好意思啊,小婶婶忘了,让他跑了。改天,改天让他给二宝道歉。”
大宝听着,没动。
在他的世界里,大人是不需要给小孩子道歉的,哪怕犯错的那个是大人,挨骂的也会是小孩子。
可自从与秦桑接触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大人也是会向小孩子道歉的,尤其是做错事的大人,更应该道歉。
道歉不是懦弱的表现,而是一种权利。
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吸了口气,走到秦桑面前,九十度的鞠躬:“对不起,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怀疑你了。”
“这就被我收买了?”秦桑笑着看他:“我本人建议你再观察观察,一时的好坏是判断不出一个人真正的心性与品格的。我给你时间,让你来观察我,接受我。你也给我时间,让我多向你证明我自己。”
大宝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去接秦桑的话。
好在搬着东西进来的三叔打破了这份尴尬。
“大宝,二宝,快,快帮你们小婶婶搬东西。”
“什么东西?”二宝眼睛一亮,松开元宝的手,朝着三叔跑过去,待看见三叔手里的小糖人时,激动地蹦跳起来:“糖人,是小糖人。哥,元宝,淼淼,你们快来看啊,是真的小糖人,不是哥哥用草编的。”
一句话,大宝?辶耍?厣5男乃崃恕
她的孩子,竟然苦到用需要用草来假装糖人。
四个糖人,一人一个,大宝没舍得吃,给放了起来。
“为什么不吃?”
秦桑瞧见了,小声问他。
“留给元宝和淼淼,他们爱吃糖。”
“你不爱吃吗?”
“我长大了,大孩子是不吃糖的。”嘴上那么说,眼睛却舍不得从糖人身上离开。
“觉得糖人很贵,舍不得?”
“是挺贵的,村上就只有村长家的孩子才吃过。”
大宝看了秦桑一眼,继续道:“淼淼看见了,想吃,被村长的媳妇儿骂了。”
“骂你们什么?”
“乞丐!”大宝道:“村长媳妇儿说,只有乞丐才会张嘴问别人要东西,才会惦记别人手里的东西。淼淼还小,她不懂,但我懂。我们是柳家的孩子,不做那种没志气的事儿。可我找不到活儿干,挣不了钱,也没办法给弟弟妹妹们买糖人,我心里难过。”
“你是个好哥哥。”秦桑看着他的眼睛:“那你想不想赚钱?想不想用自己赚到的钱给弟弟妹妹买糖人吃。”
“当然想!”
“来当我的帮手。”秦桑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豆子:“我要用这些豆子发豆芽,一个人忙不过来。”
大宝咬着嘴,没吭声。
“你给我当帮手,负责看护这些豆子,看着他们发芽。我按天给你结算工资,一天两文钱,每个工作周期是五天。你可以考虑一下。”
“你真给我发钱?”
“当然,你帮我工作,我给你发钱,天经地义啊。”秦桑笑:“但这份工作有个前提。”
“我就知道赚你的钱没那么容易。”
“很容易的。”秦桑捏了下大宝的鼻子:“这第一,在豆子发芽期间,你要看住弟弟妹妹,不要让他们接近那间房子。这第二,不准告诉外人,我们用豆子发芽的事情。至于这第三嘛,给你的钱,你可以自由支配,但不能乱花。”
“看住弟弟妹妹的事儿我明白,他们太小,你怕他们捣乱。”
“算是吧。”
“至于不准告诉外人,你放心吧。”大宝目光坚定:“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我绝对不笨,像赚钱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村子上,有的是不想让我们柳家过好日子的。”
“后面这句放在心里。”
“嗯!”大宝又咬了下唇,“至于这第三嘛,钱你可以先帮我存着,有需要的时候我再问你要。说好了,不许私吞,不许耍赖!”
“这么不相信我,你还是自己存着吧。”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小气!”大宝嘟囔:“男人的心思,你是一点儿都不懂!”
“扑哧!”
秦桑没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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