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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像是没看见似的，蹲在甲婶子跟前，左手抬起她的下巴，右手捏了捏她的喉咙：“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哑个两三天就能恢复正常。若有下回，可就不是两三天，而是一辈子了。”
甲婶子吓得赶紧点头。
“知道回家怎么说吧？”
甲婶子愣愣地看着秦桑。
“就说是口渴吃了野果子，不小心给毒哑的。”秦桑捞起一条鱼来，观赏着：“至于这野果子是谁给的，不用我教你吧。”
甲婶子赶紧点头。
“行了，时候不早了，婶子也该回家去了。”秦桑将鱼放回到甲婶子的盆里，转身对着乙婶子道：“她们两个可不是什么好人，婶子算是善良人，还是不要跟她们在一起了。”
“是！”
乙婶子战战兢兢地应着。
“我后天进城，去给福来居的掌柜送鱼。叔要是愿意的话，让他一早在村口等着。小鱼三文钱，大鱼五文钱，应该比叔单独去集市上卖得好。”
起初，乙婶子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忙得给秦桑作揖道谢。
“不用谢，我也有自己的目的。”
秦桑摆摆手：“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就怕这村里的智者太少了。我这个人，喜欢清静，不喜欢那些流言蜚语。他们不是好奇我这鱼是怎么卖的吗？你让叔跟着我，就当是为我做个见证。”
乙婶子赶紧点头。
“你们家里的事儿，我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叔是好人，就是老实了些。至于你，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眼睛不好使，分不清好赖人。”
秦桑将乙婶子的木桶递给她：“回去吧，家里头的那些孩子还等着你煮饭呢。”
乙婶子抿了抿嘴，提着木桶走了。
夕阳西下，就连山上也只剩下一点点的余晖。
眼瞧着甲婶子也走了，蜷缩在地上的田桃站了起来。
“婶子也赶着回家做饭？”
秦桑身子一横，挡在了田桃跟前。
“让开！”
田桃咬牙切齿，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得，还有一半是冻的。
“不让！”
“秦桑你到底让不让？”
“婶子看我这架势，像是要给婶子让路的样子吗？”
“你还想做什么？想把我也给毒哑了！”
“这个建议不好。”秦桑摇头：“我那哑药贵得很，用到婶子身上，纯属浪费。”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那个……”田桃将自己的后槽牙咬的蹦蹦响：“我不会怕你的。”
“瞧婶子这话说的，婶子怎么会怕我呢。”秦桑拍拍裤脚上沾的土：“我只是好奇，好奇我哪里得罪了婶子，非让婶子你缠着我不放？”
“你没有得罪我，我只是看不惯你。”田桃呼出一口气：“自打你回了秦家村，这村子里就没太平过。你跟你那爹娘一样，都是扫把星。我这是为村民除害。”
“好一句为村民除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秦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秦桑捏了捏耳朵：“我不就是好客的请全村的父老乡亲们吃了条烤鱼，没有请你嘛，这就被你记恨上了？我不就是比你能干，比你能赚钱吗？你讨厌我，我能理解，毕竟天才就是让人妒忌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因为那条鱼就记恨你。”田桃有种被人戳破心事的难堪：“我更没有妒忌你，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你。”
“那你就继续看不惯好了。”秦桑转身，故意留给了田桃一个适合攻击的角度。
果然，不出所料的，田桃心头一狠，抓起一块石头，就要朝着秦桑的后脑勺上拍去。
秦桑一个回旋踢，正好踢在田桃的小腹上，只听得“扑通”一声，田桃再次落水。
看到整个过程的柳青沐一脸惊慌地跑到秦桑跟前，下意识地问了句：“小婶婶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秦桑活动了一下脚：“踢得重了，脚痛。”
“你怎么不防着她点儿，你知道她是什么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防？”秦桑对着柳青沐眨眼睛：“你没觉得我刚才那个动作特别帅吗？回旋踢的那个动作，力度都是刚刚好。”
“你——”柳青沐指着秦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后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你小心着点儿，万一被人砸了脑袋，小叔叔可没钱给你看。”
“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我是怕你浪费我小叔叔的钱。”
“关心就关心，别扭个什么劲儿。”秦桑道：“我又不会笑话你。”
“我说了，我没关心你。”
柳青沐气呼呼地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见秦桑没跟着，又转了回来。
“不回家吗？”
“先不回。”秦桑指着在寒潭里挣扎的田桃：“我怕我走了，她把自己给淹死。”
“淹死了不是正好。”柳青沐气呼呼道：“淹死了，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你这孩子，心咋这么狠呢。”秦桑才说完又补了句：“这没人找麻烦的日子也挺无聊的，留着吧。”
柳青沐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开始庆幸自己是柳韩山的侄子。
他放下水桶，问了句：“现在怎么办？”
“先看着，等她冻得差不多了再给捞上来。”
秦桑随手捡了根树枝，坐在寒潭边儿上看着田桃，每当她想上来的时候，就用手里的树枝给逼回去。
如此反复几次后，才站起身来，任由田桃从寒潭里爬出来。
“你既有法子收拾她，为何一忍再忍？”柳青沐问。
“我哪里忍了？”秦桑舒展着胳膊：“我只是先把正事儿给做完了。”
说着，指了指天上。
柳青沐跟着抬头，只见层层黑云，将刚刚攀升起来的月亮都给遮住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正当时，你不觉得这天黑之后，打人更有氛围感吗？我好歹是个新娘子，这面子，多多少少还是顾及着点儿的。”
柳青沐：……
回到家，秦桑先去看了自己泡的黄豆和绿豆，眼见着泡得差不多了，就把之前清理好的器具拿了出来。
堂屋里，柳青沐正小声的与柳韩山说着在寒潭边发生的事情，说到关键处，站起身来，手脚演示。
二宝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元宝与淼淼则靠在柳韩山身上打起了瞌睡。
演示完毕，柳青沐一脸同情地看向自家小叔叔，“你找的这个媳妇儿，可惹不得。”
柳韩山抿了抿唇，看向正在院子里忙活着的秦桑，颇为骄傲地说了句：“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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