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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镇子上！”秦桑拿起靠在门后的纸油伞，对姐姐道：“何翠花应该在镇子上，我与韩山直接去找她，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新的线索来。”
“我跟你们一起去。”秦淑月要去拿伞，被拦了下来。
“此去镇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来，姐姐留在家里，帮我们照看那三个孩子。”
“阿桑——”
“姐姐放心，天黑之前，我们必会从镇子上赶回来。”
“一路小心。”
“会的。”秦桑握了握姐姐的手：“雨天多小人，若无急事，切莫出门。如若有人来找，就说我们不在，打发了就是。”
“谁会来找你们？”秦淑月不解地问。
“没谁，就一些雨天闲着无聊的人，不一定会来。”
秦桑招呼柳青沐驾车。
驴车还未到村口，远远地便看见一人穿着蓑衣，在那儿张望。脚边放着一个桶，像是平时捞鱼用的。
等驴车到了跟前，秦桑才认出是乙婶儿的丈夫。
“我家娘子说让我在这里等着。”
男人老实憨厚，说话时，会紧张地搓手。
“你这鱼？”
“新鲜的，是我一早上寒潭里捉的。”
“这下着雨呢。”
“没事儿，小雨，庄户人家，不怕这个。”男人拘谨地站着，见驴车上没有别的桶，这才回过神儿来：“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跟你们一起去镇上。”
“也不是不方便，是我们今个儿有事儿。”秦桑解释着：“原打算从你家门前经过时，再下车与你说的，没曾想，你竟在这里等着。叔若是信得过我，就把这桶鱼交给我，我带到镇上给卖了，就我之前跟乙婶儿说好的那个价格。”
“信得过，信得过，这我去镇上卖鱼的时候，从来没卖到过三文钱。”男人激动道。
“那叔您看看桶里的鱼，大小几条，您心里有个数。”
“不用数，我心里有数。”男人说完，忙补了句：“我是说我信得过你们。”
“那行，您把鱼放到车上，等我从镇上回来就给您送钱去。”
“好嘞！”男人忙把水桶拎到了车上。
细雨蒙蒙中，秦桑依稀听到男人与乙婶儿的对话。
“孩儿他爹，你说咱桶鱼能给卖了吗？”
“能给卖了。”
“你就那么相信秦家那丫头？”
“相信！”
驴车晃晃悠悠，一路朝着镇子而去。途中，柳韩山见细雨打湿了秦桑的衣裳，不顾她的反对，愣是把自个儿的蓑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秦桑有些不好意思，便将头上的油纸伞往柳韩山那边挪了挪，柳韩山往她跟前儿靠了靠，嘴里说着：“伞小，靠近些，遮雨。
阴雨天，镇子上没什么行人，秦桑坐在驴车上指路，让柳青沐直接把马车赶到了福来居。
掌柜的正在门口送客，一抬眼就看见了秦桑，忙让伙计递了把伞，满脸堆笑地就迎了过来。
“我说这一早起来，我这眼皮子怎么就跳个不停，原来是贵人到了。”
“掌柜这生意好了？”
“托小娘子的福，好了，真好了。”掌柜指着自己店里：“虽说还是比不上对面的，但老朽我已经满意了。小娘子瞧瞧我那店里的客人，都是冲着那两道鱼来的。”
“祝掌柜的生意兴隆。”
“借小娘子吉言。”掌柜乐呵呵的：“我刚还犯愁呢，我那后厨里的鱼不多了。小娘子神机妙算，竟把这鱼给我送来了。”
掌柜的让伙计过来拿鱼，见只有一桶，略有些失望。
“小娘子可以多送些，咱那后厨里有养鱼的人，搁一日两日的不打紧。”
“今日来的突然，没准备那么多。”秦桑道：“明日我让侄子再给掌柜的送一趟。”
“侄子？”掌柜地看向柳青沐：“是个仪表堂堂的好孩子。”
“青沐，这位是福来居的掌柜，辛苦你明天跟着三叔跑一趟，再给掌柜的送些鱼来。”
“是！”柳青沐乖巧地应着，站在一旁。
掌柜乐呵呵地点头，催着伙计将秦桑三人往福来居里领。
对面，飘香园的韩掌柜自二楼的包厢里探出头来，目光落到秦桑身上，定定地看了许久。
小伙计不明所以，抱着刚收的碗筷凑过来：“掌柜的看啥呢？”
“看福来居的贵人。”
“贵人？安老爷！”
“安老爷是财神，但不是贵客。”韩掌柜甩了甩手：“授人以鱼的是财神，授人以渔的是贵人。”
“小的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你若是能听懂，你就是这飘香园的掌柜了。”韩掌柜关上窗子：“还记得那个小娘子吗？就是救了安小姐的那位？”
“记得，好像跟那母女俩是一个村儿的。”小伙计紧蹙眉头：“姓秦，叫秦什么来着。”
“不管她叫什么，去给我打听，”韩掌柜道：“镇上打听不着，就去村里打听，必要时，可以去找找那对儿母女，给她们一些好处。”
“掌柜的这是要——”
“不该你打听的少打听，做事去吧。”韩掌柜落座，“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今个儿这日子，怕是不会有什么新客来了。”
福来居里，秦桑正跟掌柜打听方致远的事儿。
“这事情我倒是听说了，可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掌柜的看向秦桑：“小娘子怎么打听起这个事情来了？”
“那个方致远是我姐夫。”
“姐夫？”掌柜的“咿”了一声，随后道：“难怪你要打听呢。”
“掌柜的可有门路？我那姐夫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他不敢，也没有那个胆子杀人。”秦桑道：“就算他有那个胆子，也不至于笨到把装着脚指头的猪下水给送出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嘛？我寻思着，是有人要害他。”
掌柜的是个精明人，知道这种事情，说多错多，一不留神就容易招惹麻烦。
可秦桑是自己的贵人，若是明着拒绝，似有些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只能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我这里倒是有个门路，小娘子若是不忌讳的话，可亲自找过去问问。”
“地址？”
“我这就写给小娘子！”掌柜的找来纸笔，写了个地址给她：“此人原是个仵作，已赋闲在家多年，案子发生后，他受镇长之邀，去过现场。这死人的事情，他想必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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