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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七公拖了张椅子坐下：“我老头子断言，那个死者跟你姐夫没有任何关系。若她是你姐夫在外头养的女人，不至于将她祸害成那个样子。还有，屠夫的刀法我熟悉，就死者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乱砍乱切的，且下刀时毫无章法。”
七公摇头：“那个现场，你们是没去看，太丑了。”
“太……丑了？”青沐忍不住插嘴道：“不应该是太惨吗？”
“那是你们普通人的眼光，在老头子我看来，就是太丑了，”七公连连摇头，摇着摇着，眼睛一亮，对秦桑道：“说起这个飘香园，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兴许与这个案子，以及与你姐夫有关。”
“七公您快说。”
“就前阵子，这飘香园里发生了一件蹊跷事儿。”
“怎么蹊跷？”
柳青沐随着那个小姑娘蹲了下来，双手托腮，看着七公。
“有一对儿年轻夫妇去飘香园里吃饭，且去的是二楼。”
“飘香园的二楼我知道，全是一个一个的小房间。”
“那叫雅间儿，比楼下的大堂贵很多，但吃饭清静。老头子我也爱往楼上坐，只是这口袋里的银子不愿意。”
“七公，捡要紧的说。”
“这银子的事儿不要紧吗？七公我吃饭的事儿不要紧吗？”
“要紧要紧，可我不是关心案子吗？”秦桑赶紧给七公捶背：“我姐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怕回去晚了，她把眼睛哭瞎。”
“行吧，不逗你这个丫头了。”七公摸着胡子：“那夫妇二人进去的时候好好的，中途伙计还给送过菜，可直到该打烊的时候，那雅间儿里的人还没出来。”
“铁定是没吃完呗。”柳青沐道。
“别说话，让爷爷说。”小姑娘瞪了柳青沐一眼。
“小伙计也是这么想的，可这飘香园里的饭菜再好吃，你也不能影响人家关门儿啊。”七公道：“这小伙计去敲门，敲了好几下，里头都没回应。”
“该不是跟爷爷一样喝醉了，睡着了吧？”
七公白了小姑娘一眼。
“你爷爷那是年纪大了。”
“七公——”
“行了，我这不是说着呢。”七公整理了下思绪：“小伙计也是这么想的，寻思着里头的人是不是睡着了。就在小伙计推门准备进去的时候，男的出来了。”
“还真是睡着了？”秦桑有些失望，不明白这件事与姐夫的命案有什么牵连。
“别老捶啊，把我这肩膀也给捏捏。”七公拍了拍自个儿的肩膀：“这男的跟伙计说，说妻子喝醉了，睡着了，希望小伙计不要打扰。他呢，先跟小伙计下楼把账给结了，回头再把妻子给背回去。”
“倒是个好男人。”柳韩山插了句嘴。
“这事情蹊跷就蹊跷在这儿。”七公道：“这男的关门的时候，小伙计习惯性的往里头看了眼，结果却见那女子脸朝外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那心口处赫然还插着一根筷子。”
“这——”
秦桑与柳韩山对视了一眼。
“那小伙计原本想进去看看，却被男的用手拦住，直接推到了门外，随后关门结账。”七公捻着胡子：“小伙计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直接问了那男的，结果却被告知是看错了。”
“应该没有看错吧？”
“不知。”七公摇头：“是小伙计不知。”
“这——”
“但那人走的时候，小伙计留了心。”七公道：“他虽是背着人走的，可那女的不像是醉酒，整个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早已经没了气息。除此之外，小伙计还在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滴落的血迹。不止大堂里有，楼梯上，雅间儿里也有，且雅间儿还被清理过。”
“那小伙计可有报案？”
“报了，且当天夜里我还去了那个雅间儿。”
“七公有什么发现？”
“我能有什么发现，那地方被韩掌柜打扫地是干干净净的，他说没事儿，是小伙计看岔的。主人家都说没事儿，我们这些人，也不好多管闲事儿。”
“七公您不大像是那种不爱管闲事儿的人啊。”
七公回头瞪了秦桑一眼。
“没错，七公我是个爱管闲事儿的。我问过那个小伙计了，雅间儿里少了一根筷子，楼下的暗渠里却多了一只筷子，且还是带着血的。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那户人家，可他们推说夫人病了，不见外客。说话时，那几个人慌慌张张的，我觉得，这里头有事儿。”
“那户人家在哪儿？”
“卖豆子的吴家知道吗？那户人家姓颜，就住在吴掌柜隔壁。”
“多谢七公，我们现在就去找吴掌柜……哦，不对，应该是那户姓颜的人家。”
“记得来给我做饭！”七公冲着秦桑的背影喊：“对了，还有一件事儿，那姓颜的曾是方夫子的学生，不知为何，被人从学堂里撵了出来。有人说，是他得罪了方夫子。这便是与你姐夫有关系的地方。”
秦桑转身，对着七公行了个谢礼，而后坐上驴车，急匆匆往吴掌柜的铺子驶去。
半路，遇见了一直跟她不对付的何翠花，也就是姐姐秦淑月的婆婆。
“你，下来！”
何翠花拦在路中央，对着还坐在驴车上的秦桑喊。
“大娘。”
“你还认得我这个大娘，你好歹被我们方家养了几年，见到我这个大娘，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
莫名其妙地被人指责，秦桑有些生气。
“我刚不是跟大娘你打招呼了吗？”
“没诚意。”
“那什么才叫有诚意？”
“我懒得跟你掰扯。”何翠花挥手“你说，你是不是为了致远的事儿来的？那安老爷家你去了没有？你有没有跟安老爷求情，让他跟县太爷说说，让他放了致远他爹还有致远。”
“没有！”
“没有？”何翠花气的打从鼻孔里出气：“你姐姐呢？她是不是没把话跟你说清楚！这个死丫头，我就知道……知道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说罢，何翠花一把揪住了秦桑的衣裳：“你跟你姐姐是不是盘算好的？你们是不是想我们家致远死？等我们家致远死了，你那个姐姐就能光明正大的另嫁了？”
“你是这么想的？”秦桑拽回自己的衣裳，抚了抚那些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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