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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有什么答不答应的，拎回谁家就是谁的。”田老大，站在水里搓了搓手：“大家都是在一个村住的，你年纪小应该孝敬长辈。放心，我们只要鱼，不要你。”
“要我？”暗地里，秦桑捏住一条鱼：“只怕你没那个命。”
“小丫头片子，人不大，嘴还挺利。”田老大给站在那边儿的弟弟使了个眼色：“老三，把那两桶鱼都拎到妹妹家去。”
“嗖”地一声，一尾小鱼准确无误地砸在田老三的脸上，只砸得对方有些发懵，好半天都没弄清发生了什么。
“好你个秦桑，敬酒不吃，吃罚酒。”田老大淌着水靠近秦桑：“老子今天不光要鱼，还要代我妹妹收拾收拾你这个小丫头。”
“哥你小心点儿，这丫头很邪门儿。”田桃赶紧在岸上喊。
“邪门儿，我倒要看看她怎么邪门。”
“救命——”
秦桑忽然喊了一声。
田老大闻听后，哈哈大笑，“原来这就是你的邪门儿功夫啊！救命？就这荒山野岭的，我看哪个多管闲事儿的会来救你？你相公吗？你看他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救你了，只怕待会儿动起手来，他自个儿先跑了。”
柳韩山正守着两桶鱼打瞌睡，听见田老大这话，一脸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在田老大看来，这人就是个窝囊废，且是那种既不敢言，也不敢怒的窝囊废。
话音未落。
“砰”的一声。
一条足有两斤重的鱼自水中飞起，砸到田老大头上。
田老大未曾防备，身子向后，直接倒在了寒潭里。
还没闹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看似弱小的秦桑握住了喉咙。她人小，手劲儿也不大，可偏偏那手上不知戴了什么东西，触到皮肤时麻嗖嗖的，连带着全身开始痉挛。
田老三依旧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大哥被人摁进水里了，是亲兄弟就得帮忙。顾不得去岸上抢鱼，踉踉跄跄地奔向田老大。
再说田老大这边，秦桑估摸着被弱电流电得差不多了，在松开田老大的脖子时，右手瞬间切换成紧捏着的拳头，对准他的面门，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狂揍。
打得田老大毫无回手之力。
那从鼻子里淌出来的血，起初像是一条蜿蜒着的蚯蚓，跟着慢慢在水面上散开。闻到血腥味儿的鱼儿先是四散开来，紧跟着又好奇地凑了过来。
岸上，柳韩山半蹲在那边，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他柳韩山的娘子就是厉害，连动手打人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好看，果然好看。啧啧，他命真好，随随便便娶个亲，就能娶到个这么好的媳妇儿，他们柳家的祖坟上果然冒青烟了。
田桃似瞧出一些猫腻儿，她拄着拐棍儿走到柳韩山跟前，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柳韩山回头，仍是一脸无辜的样子：“知道你兄弟要打我媳妇儿吗？笑话，我要知道的话，能带着我媳妇儿来山上吗？”
田桃磨牙。
“你睁开眼睛看看，是你媳妇儿在打我哥，还是我哥在打你媳妇儿？”
“婶子真会开玩笑，我媳妇儿怎么可能打你哥，分明是你家哥哥想要对我媳妇儿，不，是我家娘子图谋不轨，我家娘子为保清誉，奋力反抗而已。”
“柳韩山，你真是——”
田桃指着柳韩山。
“我真是没用，竟然连自己的娘子都保护不了。娘子，你等着，为夫这就去救你。”说话间，人往前走了两步，好巧不巧地正好踢飞了一块儿石头。那石头也怪，不往东，不往西，偏偏朝着想要拉偏架的田老三身上飞去。
田老三眼见着一块儿石头朝自己飞过来，吓得身子一缩，蹲进了水里。
此时，秦桑已经打累了，她先是向后退了两步，松开手，活动了下手指。
田老三瞅准时机，一小步，一小步地摸到田老大跟前，见田老大还能喘气，这才松了口气，将他从寒潭里扶了起来。
田老大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两眼发直，站在原地，待秦桑走到了岸上，还没缓过神来。
上岸后，秦桑呼出一口气，低着头走到柳韩山跟前。
“我打累了，浑身都没有力气了，这两桶鱼，拎不动。”
“我来拎。”柳韩山帮她理了理发髻，目光里带着体贴：“娘子手疼吗？”
“疼！”秦桑给他看自己的手：“那脸皮太厚了。”
“辛苦娘子了，乖，下回咱不用手，尽量使个别的东西。”
“你帮我找？”
“好！”柳韩山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随后连同眸光里的笑一起散开：“回家吧，孩子们该等着急了。”
“等会儿。”
秦桑看了看正往岸上走的田家兄弟，把头上的发髻松开，头发抓乱，然后又轻轻扯了扯自己的外衣。随后拎起水桶走到田桃那边，咕咚咕咚，把鱼给她倒了大半。
没等田桃反应过来，秦桑就拎着剩下的小半桶鱼趴到了柳韩山怀里，一边大声诉说田桃指挥着两个兄长抢自己鱼的罪行，一边不断的抽泣。
即便听见了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柳韩山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娘子这戏，有点儿过了。”
秦桑低声说：“闭嘴，我这是计谋。”
柳韩山闭嘴，默不作声。
田桃正想发飙，却看见村长领着几个村民站在那边，且村长眉头紧皱，显然是信了秦桑这小蹄子的话。
她先是指了指自己桶里的鱼，跟着指了指自己的两位兄长，对村长道：“村长你别听她的，是她动手打了我哥，你看她把我哥打的。”
村长看向田老大，模样确实惨了些，可那样的伤，显然不是一个小姑娘能打出来的。且不说这两个人的身高有差距，就这男女之间的力量差，是个男人都明白。
村长显然不相信田桃的话，转而看向护着秦桑的柳韩山：“韩山，你说，这怎么回事儿？”
“村长，是他们……”说话间，柳韩山眼圈儿一红，显露出的不是无能，而是愤怒。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村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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