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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的，我好歹是一村之长，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瞎子聋子，是个随意被人糊弄的？”
“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田桃急得不行，单脚跳着把田老大拽到了村长跟前：“大哥，你倒是跟村长说句话啊。”
田老大晕晕乎乎的，眼睛因为挨打已经肿了起来，眼下别说是睁开，单是撑开一条线都觉得困难。见村长目光扫来，旁边又有妹妹不停地催着，脑袋一迷糊，把真话给说了出来。
“我想抢那丫头的鱼……”
此话一出，四周皆静。
秦桑脑子里则出现了“ko”两个字。
“村长，这寒潭是村子里的，寒潭里的鱼也是大家伙儿共有的。”秦桑低着头，一副委委屈屈小媳妇儿的样子：“婶子带着她娘家兄弟来这寒潭捉鱼，我本不好说什么，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着不劳而获，从旁人手里去夺。我只是护了我家放鱼的水桶，他就气急败坏，当着我家相公的面，想要对我动手动脚。”
“孙?家的？”
“村长，你别听她胡说。”田桃赶紧道：“这鱼她能捉，我们也能捉，我们怎么会想着从她的桶里拿鱼。”
“你大哥都招了，你还在这里搬弄是非，胡搅蛮缠。”
“我兄长那时没把话说清楚。”田桃赶紧抹着眼泪道：“是她见我们捉鱼捉的轻松，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从我们的桶里拿鱼。村长若是不信，您可以把琴嫂子叫过来问问，问问她，我们是不是一早就上山了？这秦桑跟她相公是什么时候来的，前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能捉这么些鱼吗？村长，她就是嘴巴厉害，说的我兄长都迷糊了。”
“照你的意思，是她先偷了你们的鱼，你们气不过，才想着从她的桶里给抢回来？”
“是，就是村长您说得这个意思。”田桃暗暗地松了口气：“村长，您想想，我兄长他们好歹是男人，这捉鱼是打小练的本事。秦桑她一个小姑娘，如何捉得过我两个哥哥。就是她先起了歹心，先惦记上我们家的东西了，我大哥气不过，想要教训她一下，谁知竟被她给暗算了。”
“秦桑，你婶子这话，你可认可？”
“村长，这鱼是谁的我说了不算，还得村长您亲自查验查验。”秦桑说着，故意看了眼田桃的水桶：“这寒潭里的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我说这些鱼都是我的，那纯粹是天方夜谭，可若说是婶子抢了我的鱼，我则是有凭有据的。”
秦桑说着从自个人桶里捞了条鱼：“村长您看。”
“这鱼？”村长瞧着那条鱼皱起了眉头。
“我捉鱼的法子与一般人不同，旁人都是抓鱼身子，我则是抓鱼头，这鱼鳃两边，有我捉鱼时留下的痕迹。村长若是不信，我可以当面捉给您看。”
秦桑说着，挽起裤腿，走进潭里，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徒手捉上一条鱼来，那鱼果然与她自己说的一样，在鱼鳃两侧留下了痕迹，鱼鳞被剥掉了几个。
“村长若是还不信，就让您旁边那两位大叔也捉两条鱼上来看看，看看他们捉上来的鱼，跟我手里拿着的，是否一模一样？”
“不用他们证实，这寒潭里的鱼长什么模样，我心里头一清二楚。”村长走到田桃的水桶边，弯腰从里面拿了一条，查看后丢进另一个水桶里。他一连拿了七八条鱼，全都像秦桑说的那样，做了痕迹。就一条半死不活的小鱼身上，没有痕迹。
“孙?家的，你都多大的人了？你好歹是个长辈，可你瞧瞧你自己，哪里还有做长辈的样子！”村长丢下手里的鱼：“此事，我也不能偏袒你，这要不要报官，由人家自个儿说了算。”
“村长，这鱼不是我们抢的。”听到村长说要报官，田桃吓得脸色都白了：“我兄长是有那个打算，可没等我们动手，她就先动了手。您瞧瞧我大哥的样子，都是被她打的。还有这鱼，是她自个儿倒进我桶里的。”
“妹子这话说得我都不信了。”跟在村长身边的那位大叔开了口：“虽说这柳家小媳妇儿捉鱼容易，但也不至于将大半桶的鱼送给旁人啊。”
“我说的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这要是真的，柳家小媳妇儿，你把你那鱼也给我倒半桶。”
“这可使不得。”秦桑蹲下护住自己的桶：“我们一家几口人，可全靠着这两桶鱼过活呢。村长您也知道，我跟相公才刚成亲，这地里的秋庄稼还没开始种，家里还有四个小的要吃要喝，一家几口人的口粮全都要指着寒潭里的这些鱼。我捉鱼的功夫，是被我方大娘打出来的。”
秦桑一边说一边抽泣：“几位叔叔不知道，我那方大娘是个嘴善手狠的，小时候去捉鱼，只要捉不到她说的那个数量，回家指定挨打。你瞅瞅我这伤，都是打出来的。”
秦桑手臂上还有些旧日伤痕，都是在方家时被何翠花用藤条藤枝拿出来的，因为新伤叠旧伤，即便好了，也会落下一些浅浅的痕迹，那些痕迹交错在一起，叫人看了，着实有些不忍心。
田桃兄妹三个，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把秦桑的鱼给占了，还莫名其妙挨了顿打。挨打不说，还在村长的调和下，给秦桑赔了一百文钱。
就因为这一百文钱，田桃直接把秦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秦桑本不想收那一百文钱，可看着田桃恨得牙痒痒却不能把她怎么样的样子，说不出的畅快舒心。
从山上回来，秦桑去看了黄豆和绿豆。
临去镇上时，秦桑把照看豆子的事情告诉了姐姐秦淑月，从镇子上回来后，这事儿变成了柳青沐自个儿负责的。这些豆子经过几个晚上的浸泡，再加上柳青沐的细心照顾，已经露出了小嫩芽。
听说豆子发芽了，几个孩子都想进屋看看，秦桑见他们好奇，就端了其中一盆给他们看。最小的淼淼先是“咿”了声，元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手伸进去，摸一摸豆子刚刚露头的小脑袋。
“元宝。”秦桑赶紧把盘子端高：“这个暂时不能碰，一碰它就长不大了。”
元宝赶紧将手撤了回去，闷着头说了句：“小婶婶对不起，我以后会管住我的手。”
秦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再等几天，小婶婶用它们给你们做豆芽菜吃。”
根据目测，这批豆子的发芽率还不错，基本上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秦桑琢磨着，等明天去镇子上送鱼的时候，再跟吴掌柜商量商量预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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