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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儿悄悄走了上去,用手在周同眼前晃了晃,打断了周同的思绪,“你不会...不会就是周家的三少爷吧?”
“恩,是我。”对于有救命之恩的二人,周同也没必要隐瞒,直接承认了。
听到回答,许宣韵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采儿则是目瞪口呆的模样,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不..这...是真的吗?”
周同有些无奈的看了采儿一眼,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周..同?那...那两首诗词是你写的吗,还是...”采儿的八卦之魂猎猎燃烧,赶紧追问道。
我写的吗?当然不是。
我抄的吗?那又抄的谁的呢?
我买的吗?好像也没给钱啊。
想了想,周同决定还是用以往的手段蒙混过关,“这两首诗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不过那本古籍不小心被我烧了。”
“古籍上看到的,哦,原来如此。”采儿似是松了一口气,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旁的许宣韵则是用大大的眼睛盯着周同看了好一会儿。
古籍上看到的,是吗?
许宣韵原本是红香楼的花魁,只是两年前被一富商老爷看上了,花费千金,想要娶她回家做小妾。
这种事情许宣韵之前自然是遇到过不少的,一般都是说两句好话便拒绝了,只是这富商老爷还有些官府的背景,比较麻烦。
纵然红香楼的妈妈和善,待她也不错,但拒绝一次两次还好,如果总是拂了对方的好意,还是要顾忌一下对方官府的背景的。
许宣韵知道苏州大多秦楼楚馆的头牌,最终都是做了有权有势家的小妾。
她也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屈服于这样的命运,也曾幻想过会有一风度翩翩的才子,踏着七彩祥云来娶她,两人共度才子佳人,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才子佳人不过是话本小说里才有的罢。
多数青楼的女子只能趁着年轻和美貌才能有几分风光,等到年老色衰后被人踢出家门的比比皆是,红香楼就收留了不少这样可怜的女子做些打杂的活。
可许宣韵却是不愿如此的,她有她自己的人生。
但这次来的富商老爷很是难缠,任她拒绝了无数次,对方还是不为所动。
为了不给妈妈带来麻烦,思虑再三后,她干脆用了自己这些年的所有积蓄,给自己和采儿赎了身。
好在妈妈可怜许宣韵这么些年在红香楼的辛苦,给她留了些钱买了如今这破烂的二层小阁楼,她和采儿这才算有了住处。
赎身买房几乎花光了许宣韵所有积蓄,她和采儿两人的吃穿用度总要解决的。
采儿会做些针线活,平日里给邻居家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也能赚些饭钱,但对于两人生活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许宣韵又只能去红香楼找妈妈商量,找些活干。
已经赎了身,声色娱人的活自然是不愿再干了,刚好红香楼原本的琴师生了重病,她便接手了这份工作。
许宣韵本就最善古琴,揽下这活自然是不在话下,千恩万谢的话说了不少,老妈子只是教训着“死丫头,何必要做这样的孽...”
许宣韵呵呵地笑着,她当然是无所谓的,这样的日子可能苦一些,但也自由许多,她乐于这样的生活。
往常教琴,每隔两天去一次便可,只是中秋节前后,各大青楼对于姑娘们的琴技要求多了起来,她需每日都去红香楼教上半日。
更何况中秋节那天还出了水调歌头和月下独酌这样的佳作,想要学的姑娘们更是如若蜂拥而至。
这两天可累坏她了。
许宣韵回头看了看还神游在外的周同一眼,似是有些埋怨。
中秋节已经过了两日,对于中秋节那日的事情,民间的谈论已经少了许多,众人还是要为了生计而奔波的。
在这个时代生活,普通人往往更加艰辛。
不过,在秦楼楚馆,茶楼酒肆这样文人聚集的地方,关于周同和两首诗作的讨论却愈发火热起来。
事情经过两天的发酵,大家对于那日对诗词作者周同的猜测,有些得到了证实,有些却还依然不解。
例如大家对于周同性取向的猜测已经没有了,应该是正常的。
有好事者把去年周同退婚落水一事写成了书,详细描写了周同是怎么样被大家闺秀瞧不上,又是怎样的悲愤,怎样的不甘,怎样的怒而跳河自杀。
其细节之详尽,仿若周同本人写的传记。
当然也有人说周同是不小心失足落水的,只是人们更愿意相信戏剧性更强的前一个版本,好作为谈资。
但对于两首诗词的质量好坏,是鲜有人怀疑的。
人们惊叹于诗人的才华以及两首作品的精妙程度,不吝赞美之词。
以至于到了现在,若还有人不能背诵这两首诗词,那便是失了文人的身份。
人们逐字逐句探讨两首诗词的优美与意境,有自负才华的书生只因说了句“这里应该换成这个字更好”,便会引来四周的嘲讽与驳斥。
一时间这两首诗词在苏州的风评与地位,远超其他作品,成为近十年之盛。
而在秦楼楚馆之中,想要欣赏姑娘们演绎水调歌头和月下独酌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大大小小的青楼可谓日日爆满,若是有知名的姑娘,那便是排了长队也难以约上一面。
这两天的平水街天还未亮,便开始迎客,整整一天,渺渺的丝竹声就没有停过,无数才子慕名而来,热闹非凡。
这边许宣韵到了红香楼,便看见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轻笑了一声,而后从后院悄悄入了楼里。
“宣韵姐,你终于来啦!”
“快教教我水调歌头,宣韵姐。”
“姐姐,等你好久了。”
姑娘们围在许宣韵四周,叽叽喳喳的说着。
此时古琴前坐着的清冷面容,见许宣韵来了,转而笑着跑过来挽住许宣韵的手,“姐姐,那个调我总弹的不好,你快教教我。”
沈兮儿于乐思园诗会上已经弹唱过水调歌头了,昨日许宣韵又给她改了许多不对的地方,但她反复练了许久,感觉还是差点意思。
“你呀,琴技已经很好了,只是太急于求成了。弹琴呢最讲究的是心静,心静下来才能体会词曲的妙处,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还是这么毛糙。”许宣韵瞪了沈兮儿一眼,无奈说道。
“哎呀,我知道了,姐姐。但是你不在,我静不下来嘛,有你在就好了啊,嘿嘿。”
许宣韵轻轻掐了一下沈兮儿,她也拿沈兮儿没办法。
她与沈兮儿的关系很好,沈兮儿刚来红香楼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除了长了一张狐媚的脸蛋,什么都不会。
还是许宣韵一点点的教会她的,从弹琴到唱腔,从聊天技巧到娱人本事,事无巨细。
两人寒暄片刻,教学便开始了,不到一会儿,袅袅的琴声便从屋里传了出来。
姑娘们都学的很认真,实在是这两天的客人几乎全是要听水调歌头的,想偷懒都是不行的。
洛阳集仙殿附近的一处园林中,洛阳城的数十才子们聚于一堂。
每年中秋过后,武则天都会派人举办一次聚会,集结中秋节那天所有出彩的才子文人,依次嘉奖。
这也算为提拔人才和笼络人心做的准备。
今年的聚会是由上官婉儿主持的,李冷月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只是今年的聚会跟往年的有些不同,往年的这会儿,众人已经开始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谈论中秋节那天个人得意的作品。
而如今现场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默,大家面面相觑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婉儿见了,疑惑的问道:“诸位是怎么了?怎的没人说话。”
没人回应。
片刻之后,还是来自太原郭氏的郭元振起身回道:“我看在场的诸位,已经是看过了来自苏州的两篇佳作了,自然不敢先论。”
“来自苏州的佳作?”上官婉儿更加疑惑了。
“呵,好叫女官知道。于中秋节那日,苏州的乐思园诗会上出了一诗一词,皆是绝佳的作品,力压我等众人,所以...”
“哦?苏州竟有如此大才,让你等抬不起头?郭元振,你莫要诓我。”
郭元振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过身边的纸张,径直递给上官婉儿,“还是你自己看吧。”
李冷月是极好诗词的人,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来这诗会凑热闹。
此时看见又有来自苏州的佳作便忍不住跑了过来,站在上官婉儿的身旁,准备一同观阅。
上官婉儿打开纸张,方见开头写着“水调歌头,周同,字子远”。
上官婉儿一脸古怪,转头看了一眼李冷月,发现她也是同样的表情。
“呃...呃...”上官婉儿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后把纸张递给李冷月,“还是你先看吧。”
李冷月木讷的接过诗词,强忍着自己不看作者的名字,往下接着读去。
随之李冷月的眸子明亮起来,口中喃喃着写的太好了,真是太妙了之类的言语...
过了一会儿,赏完水调歌头的李冷月又看起另一张纸上的内容。
怎么又是他?
还是自动略过作者,往下看去。
嘶...
这得是怎样的才华才能写出这两诗词啊,李冷月倒吸一口凉气,如此想着。
只是纸上作者的名字越发刺眼起来,让人忍不住看去....
极好诗词的李冷月自然是对这两首诗词爱不释手的,但若要是没有作者的名字那便更好了。
她本以为自从去年退婚之后,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这个名字了,却不想......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真是阴魂不散,给你画个圈圈,李冷月恶意的诅咒着.......
“阿嚏!”远在苏州的周同打了个喷嚏,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直咧牙,“是谁在说我坏话,没素质。”
此时周同既然已经能勉强下床了,再呆在许宣韵的闺房养伤很是不妥,所以他正与郑文儿商量着回正途镖局。
郑文儿此前一早先是去了周同的院子给小清递了信,并说了周同要在平水街玩几天的事。
小清听后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郑文儿,一副都是你带我家少爷去逛窑子的表情,而后看了周同写的信这才放过郑文儿。
后来郑文儿又回正途镖局打探,看有没有黑风寨的人蹲守,打探了半日,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许是黑风寨的人怕郑文儿回头找人报复,逃命去了,这跟周同预测的差不多。
黑风寨的人既然当晚没能解决掉他们两人,其后只能接受正途镖局的报复...
“郑文儿,身上有银子吗?”周同问道。
许宣韵人二人不仅救了他俩的命,还给周同请了大夫看病,花了不少钱,周同怎么也要补偿她们。
当然救命之恩难以用钱衡量,但目前也只有此法了,往后的再说吧。
“恩。”这边郑文儿闷声回应着。
“待会儿我们就先去镖局吧,等我养几天伤。”周同继续说道。
“恩。”还是闷声。
“采儿去给人缝补衣服了,许宣韵也不在,我看我们还是给她们留封信好了,不辞而别也不太好。”周同想了想,“早上给小清写信给我疼的难受,待会儿你写吧。”
“恩。”依旧是闷声。
“恩?”周同疑惑的看着郑文儿,“你没事儿吧?”
“恩。”
......
“你恩什么呢?说话呀,哑巴了?”周同不解道。
“你!你....不是你说我的声音不好听的嘛。现在又嫌弃我不说话了?”郑文儿一脸委屈,要不是周同还受着伤,她现在已经让周同受着伤了。
“呃...这...”
周同有些无语,难怪郑文儿一整天都没跟自己说话了,但郑文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他的话了?
“你还是说话吧,我不嫌弃。”
“哼!”
郑文儿转过身,不再理会周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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