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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正都是吓了一跳的，这进展也太快了吧！王爷之前不是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结果现在就明目张胆地金屋藏娇了？
等他飞一般跑到后院，却已经是看到拓跋禹从寝殿出来了，看样子是要离开。
“殿下，夜已深了，您这是要去哪？”
高正连忙明知故问，这多好的机会，殿下可不能怂啊。
拓跋禹警告地瞥了他一眼，用刚好能让寝殿内的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几日本王都会住在书房。”
把自己的寝殿让给卫汐，他自己去住书房，这样的安排不仅是高正一愣，卫汐也是摸不着头脑，让她忍不住怀疑这偌大的王府不会没有其他的偏殿了吧？
送走了拓跋禹，卫汐才放松下来打量起拓跋禹的寝殿来。
他的居住风格果然和他这个人一样，简单整洁，连卧房布置也能看出他的确勤于政务，博古架上全是书籍兵器等物。
床榻旁边竟然还立着一个高大的衣架，上面是一套精致威武的盔甲，错金的批甲在烛火下泛着杀意的冷光，拓跋禹靠征战立足西北，处处可见此人的凶悍。
可是接触越深，卫汐心底对这个男人的偏见就越少一分，至少，如果是一个只知道穷兵黩武的君主，是不会如此爱护臣下的，今日拓跋禹突然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换是谁也免不了感动。
“姑娘，奴婢伺候您歇息吗？”
一旁的侍女恭敬地对卫汐说，刚刚王爷对这位小姐的关心在乎她们可都是看在眼中的，她们可还从来没见过王爷这样对一个女子。
现在王爷又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寝殿，这更是破天荒的事，谁不知道王爷向来抵触别人打扰他的生活，这些年太妃往王爷身边塞了多少女人，那些人连明光殿的门儿都摸不着。
一些猜测免不了在她们心里疯长，这天仙一样的卫小姐，会不会就是她们以后的王妃娘娘了。
“哦，好。”
卫汐朝侍女笑了笑，她现在伤了腿和胳膊，行动的确笨拙。
等躺到了床上，侍女从外面给她落下了帘子，卫汐还是睁着眼睛睡不着，直愣愣盯着幔帐上空散发着幽光的硕大夜明珠。
无他，这寝殿处处都是拓跋禹的气息，她身下的枕头被褥上，是淡淡的竹叶香气，和拓跋禹怀里的味道一样。
这是一种冷冽的气息，一如他这个人，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她还是将军府小姐的时候，绣阁里总是摆放着四季的花卉瓜果，珠帘屏风无一不精致漂亮，床帐里也是香喷喷的，父亲疼她，搜罗来的奇珍异宝都往她那里搬，她的寝房从来就没有这样阴森过。
没错，拓跋禹的寝殿给卫汐的感觉就是肃杀和阴森的，尤其是立在床边的那套盔甲，一想着拓跋禹曾经穿着它上阵杀敌，无数的鲜血侵染过，也不知道上面会不会附着冤魂什么的.......
她是越想越睡不着，竟然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等拓跋禹看到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卫汐坐在饭桌上的时候，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这是，还认床吗？
“怪不得当初卫霆会以水土不服把你接回西陵，倒是认生得很。”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卫汐，盯着拓跋禹眼中满是疑问。
这件事说起来是她们卫家一直保守的秘密，卫汐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
因为卫氏开国功臣的缘故，历朝都有卫氏女入宫为妃的传统，她是卫家嫡女，自然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但是随着南源朝皇族越发混乱，拓跋连楚成为储君，卫汐的父亲并不想女儿卷入腥风血雨的后宫，就把她接回了西陵，用的理由，正是卫汐对都城水土不服。
“殿下，你对当年的事，是知道什么吗？”
卫汐睁大眼睛，这是她们卫家对皇族拒婚的理由，而她的婚约对象是当今的太子拓跋连楚啊，拓跋禹为何会知道。
“本王随口一说而已。”
拓跋禹显然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已经背过身不再看卫汐，可是在卫汐看不到的地方，他眼中冰冷的情绪却是有一丝崩裂。
他如何会知道？就因为，当年被拒婚的那个人是他啊！
他身为先帝最受宠的皇子，一度有被立为储君的机会，但夺嫡激烈，他始终缺了名正言顺成为太子的理由。
父皇为了壮大他的势力，特意挑了西陵卫家的女儿给他做储妃。
卫家是开国功臣，代出名将，卫霆又掌管西陵，称霸一方，女儿入宫必是为后。
只要得到了卫氏女，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拓跋禹还记得很清楚，那是春日的午后，他捧着母妃给自己的传家宝去见未来的媳妇儿。
他还记得自己很高兴。
因为卫家那个小姑娘他是见过的，在宫宴上因为被其他贵女抢了糖就躲在一旁哭，还会拉着他的衣角喊大哥哥，粉雕玉琢一样的瓷娃娃。
如果娶这样一个小哭包，自己应该会把她保护得很好。
可是他却看到登极殿内卫霆朝父皇拼命磕头，说不想让女儿卷入皇室的争斗，只想将她带回西陵做个无忧无虑的将军府小姐。
卫家，竟然拒婚了。
那个穿着粉色裙子，扎着两个可爱丫髻的小姑娘，终究是不能属于自己。
后来父皇突然驾崩，他也从最受宠的皇子变成最受猜忌的废王，被贬西北。
而那个卫家的小哭包，据说又以同样的理由，被指给了拓跋连楚，成了南源的未来太子妃。
如果当年卫家答应这门婚事，那他是不是就是储君，现在就是南源的帝王。
这样的假设拓跋禹没有去做，他也没有怨恨卫家，他不屑于靠女人上位，让他不爽的，只是卫汐选了那个和自己同岁的拓跋连楚，却没有记得自己。
明明当时在宫宴上，给她擦眼泪的人是自己。
“殿下？”
卫汐的声音把拓跋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有点害怕现在冷着一张脸的拓跋禹，自己刚刚有说错什么话吗？
“用早膳吧。”
拓跋禹没有再多说什么，端坐如山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侍女上去给他盛了海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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