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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王老头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话来，那妇人显然更是没有想到。
那妇人闻言眉头紧皱，她急忙开口道：“大师，那我儿子这病症还会不会复发？”
“你儿子阳气弱，以后祭祖尽量不要带上他，这病自然就不会复发。”
“多谢大师指点，我记下了。”妇人向王忠行礼，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
这会，饭菜已经做好了，妇人带着我们前去吃饭。
我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次远远比上次更加丰盛，我先夹了一块豆腐，然后沾一些汤水，再夹上一块香浓可口的鱼肉，嫩嫩的，滑溜溜的，油而不腻，令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细细咀嚼，还会尝到一丝酸味，但并不浓烈，这道酸菜鱼是以香味为主，堪称人间美味。
再看向王忠，他拿起碗筷就大口大口地用筷子往嘴里塞饭，一些菜更是还没细细品尝就让他吞了下肚子。
估计他饿得太厉害了，不过我觉得这种美食就应该细细品尝，如果囫囵吞枣那就尝不出味道了。
不过很快，王老头就用事实狠狠地打了我一记耳光，我跟那漂亮妇人还没吃上个半饱，桌子上的饭菜就没了。
王忠打了个饱嗝，我拿着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鸡汤，那鸭肉，就剩下骨头渣子了，还有那一盘盘炒菜，就剩下白白净净的盘子了。
我顿时肠子都悔青了，要是给王老头安排一个大胃王比赛，那他肯定就是第一名。
他算是酒足饭饱了，我却是只吃了个半饱，心里有些不痛快，想着以后肯定得狠狠宰他一顿。
和那漂亮妇人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女人站在门口，目送我们离开，直到我们走远了，她才回到屋里。
从她的眼神当中我居然看到了一丝恋恋不舍的神色。
王忠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一路上我和他聊了几句，他都没搭理我。
不过好在，这次王老头没有坑我，我分到了一半的钱。
一夜无话。
第二天，简单的吃了一顿饭。
王忠说老师傅交代下来一个任务，他老人家的意思也是将手中的东西尽快变现，免得生变故。
我自然是知道，手中还有多少物件，如果不尽快变现，就会变成烫手的山芋，而且我听王老头的意思，我们并没有打算在这个地方停留太久。
听王忠说，这次的任务是让我去和当地的古玩市场找一位姓孙的老板，说是老师傅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他和老师傅都不方便出面，让我去碰头，说有一部分青铜器要出手。
以前听老师傅聊起过，像青铜器这一类的东西，有些能在拍卖会上洗白，最后流入到一些大老板手中，而有一些大老板还会私下来收购这些物件。卖给这些人一般都是很安全的，像他们这种大老板一般都有一个私人的仓库，其中有不少见不得光的物件。而这次的孙老板，我猜应该也是属于这一类，并且应该和老师傅还有些关系在，毕竟这种人也不是什么人的东西都敢收来的。
这一条街是古玩市场，我四处逛了逛，跟老师傅和王忠在一块久了，对一些古玩也能看出些门道，本来想着买一物件送给王老头的，毕竟他很喜欢这些，但是我看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有出彩的物件。
顺着王忠提前告诉我的地点，来到了一处门店，这家古玩店的名字起的很有意思，叫「三和堂」，倒是好记，朗朗上口。
听王忠说这家古玩店的着手人叫黄皮，是个瘦猴子，行里人给他起了一外号叫「皮二爷」。
“哟，来客人，您受累！我这店里都是宝贝，您里边瞧。”
皮二爷招呼我一声，面带喜色，我可是知道他这一行，不开张是不开张，一开张吃三年。
见四周没有什么别的客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道：“皮二爷，伍百万让我来的，有一部分青铜器要出手，联系大头儿的。”
眼前这瘦猴子一听是伍百万，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紧张的神色。
他急忙关上了店门，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带我来到了一处小房间内，这里非常隐秘，若不是他带我进来，我都想不到这墙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小空间。
“既然是伍先生叫你来的，你也不必紧张，这里说话很安全，没有野狗打搅。”边说着，他还不忘给我沏上一壶茶水。
跟老师傅他们呆久了我自然对其中的规矩也略知一二，见他要给我倒茶水，我急忙起身五指并拢成拳，拳心向下，五个手指同时敲击桌面，以示敬意。
见我如此，皮二爷淡淡一笑，而后微微点头，似乎对我能知道这些规矩感到意外。
喝茶的规矩有很多，可能有些地方规矩不一样。
酒满敬人，茶满欺人。
这个规矩估计有很多人都听说过，所谓“茶七饭八酒满盅”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茶水通常是要热着喝的，如果我们倒得太满，连端都端不起来，就会让人觉得不想让人喝，有“逐客”的意思，所以才叫“欺人”。
“小兄弟，不知你货有多少，是否为老鼠货，颜色正不正，是不是一锅的？”
他说的这是行里的黑话，不懂行的很难理解其中的意思。
盗出来的物件，古玩行里称为：「老鼠货」。
我们当然不会这么说，一般称为「水头」、「物件」。
民国时北平盗墓者称之为：「出土货」，琉璃厂古玩行老板一听来人这么说，便心领神会，知道这是从墓里刚盗出来的。这样的货，又称「生坑货」、「鬼货」。
我微微一笑，对着他认真地说道：“坑货，色正，是一锅的，但一锅装不下！”
“这么多！”皮二爷惊呼一声，拍一下桌子，神情颇有些激动地说：“此话当真？”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立即将电话打到了大头儿的手里，没有丝毫避讳我的意思。
所谓「大头儿」就是指这家店幕后的真正老板。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皮二爷一脸地恭敬，似乎电话那头的人物是个大角色。
“开饭了，您在吗？”
“对没错，是鬼货。”
皮二爷点头如捣蒜，压低声音说道：“是啊，铲地皮的。”
“嗯嗯，好，我知道了。”
我虽然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皮二爷第一句话是在试探，如果对方不回答指定的内容，那么很有可能是出事了，或者现在不方便说。
他的第二句话是向对方确认货物的来头，像这种挖掘来的货物，一般是不进入市场的，多数都是通过中间人买卖的。
他的第三句话是向对方确认来人是盗墓的，「铲地皮」的意思是，专跑农村收货，或者是倒斗的人。拿到东西后再卖给各商家，行里人称他们“游击队”，又叫“铲地皮”。
放下电话，他跟我说：“小兄弟，我刚才给你问过了，不知你那边的货物什么时候出啊？”
我想了想，按照王忠提前告诉我的说：“可早，可晚。一口定，不讲价。”
听我说完，皮二爷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苦涩道：“哎呀，都是熟人，这量太多要摊风险的，你看……”
“哦？”那二爷的意思是？我问道。
“呵呵”他搓了搓手道：“这个价格可能要比平常低上一些……”
我面色很难看，故作难办，冷着脸跟他说：“皮二爷有所不知啊，我们可不缺买家，这价格已经如同板上钉子，钉死了，我很难办啊。”
幸亏，王老头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早就知道这皮二爷是个贪财的主，想让我压低价格，他收过去再高价交代给背后的大头儿赚上一笔。
他听完我说的，面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他就一副笑嘻嘻的面容，跟我说：“哎呀，刚才不过是跟小兄弟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我差点没脱口骂出来，你那副嘴脸，我不知道？简直就是个黑心商人啊！
心里是这么想，不过我表面上却是没有流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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