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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重生后,高冷摄政王被我拿下了 > 第10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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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他们又行动了。”

    芍药急匆匆的从屋外进来,“只不过这次,有两份毒药进到宫里。”

    “两份?”姜柔有些疑惑,难道是怕一击不中,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这样的伎俩是不是太拙劣了些?

    “那你可查清楚去向了没有?”无论如何,他们费尽周折的把毒药送入宫中,总不会是好事。

    “一份仍旧去了御膳房的星儿处,但这两日验毒之事并不是星儿当值,最近一次是三日后。”

    “那另一份呢?”

    “另一份,被孙氏的婢女取走了。”芍药回禀道。

    孙氏,也是一个在这宫里嚣张过一段时间的人物。

    她原本是宣和帝的原配皇后孙荷的妹妹,名叫孙薇。在宣和帝登基的那一年入宫,仗着孙家的功劳和皇后的声势,很快被册封为贵妃,由于孙荷身体一直不好,有很多时候,都是她在掌管着后宫中的大小事务。

    在孙薇入宫的同年,也就是宣和元年,皇后所出的皇长子便夭折了,孙荷身体本就不好,又遭受这巨大的打击,在第二年,就去世了。

    而宣和三年,姜延兄妹三人的母亲周雁音和姜涣的母亲云莲入宫了。

    周雁音自入宫起,就受到了宣和帝近乎痴迷的宠爱,自宣和三年入宫起,同年被封为美人,次年有了第一次身孕,晋升为容妃,生下了一个公主,虽然这个公主未满半岁就夭折了,后来的两年,宣和帝就一直陪着周雁音在调养身体,更是在宣和六年时,就册封周雁音为皇后。无子而封后,荣宠之盛,可见一斑。

    面对朝野非议,好在封后的次年,周雁音就生下了长子姜延,又接连生下了次子姜和与幼女姜柔,可谓是数十年盛宠不衰了。

    而在孙薇入宫,到周雁音封后之前,这长达六年的时间里,后宫之中,六宫大权皆在孙贵妃手中,她跋扈多年,又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多年根基毁于一旦,看着本该属于她的皇后之位另属他人。

    至于为何最后孙氏为何没有再进一步,成功问鼎皇后之位的原因,也只能怪她造孽太多。

    周皇后所生的第一个公主未满半岁夭折,宣和帝龙颜大怒,下令彻查。不料,竟然牵扯出当年皇长子的死因,甚至其中还涉及先皇后的死因,三件事的始作俑者,居然都是孙贵妃一人。

    原来当年孙家见孙荷性格柔弱,又病体缠绵,便送孙薇入宫,希望在孙荷百年之后,接替皇后的位置。只是没想到,所有人都低估了孙薇的野心和狠毒,为了清除所有障碍,她先是设置意外,使皇长子身亡,又在深受丧子打击的孙荷的汤药中下药,加速了孙荷的身亡。

    只可惜,百般筹谋,最终功亏一篑。宣和帝勃然大怒,下令杖毙了贵妃身边参与此事的几个大丫鬟,以及太医院的涉事太医,而孙氏则废为庶人,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让她幽闭致死。

    不过,像孙薇这样狠毒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死。如同毒蛇,只会耐心的蛰伏,静待复仇的时机。

    “公主,太子殿下托奴婢转告公主,他已将孙淳调离京都三日,宫中所有经手此事的内侍宫女,有些并不只是孙家的暗线,不过他们都在掌控之中,公主只管放手去做。凡事,有殿下在。”芍药附在姜柔耳边,低声道。

    果然,大哥心思缜密至此!姜柔不过托芍药嘱咐了一句,他便已然全盘猜到了她所谋之事。

    前世,若大哥不死,何至于……

    “芍药,替我梳妆,我要会一会这位素未谋面的……仇人。”

    姜柔端坐在步撵上,晃晃悠悠的穿过御花园往西边去。行至小花厅时,姜柔看到不远处的廊下静静地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萧定远!

    虽然隔着一层轻纱,姜柔还是清晰的看见了他的脸,那样的风姿俊朗,不是他,还会是谁?

    显然,萧定远也注意到了姜柔一行人,于是转身走上前来,朝姜柔拱手示意。

    姜柔见她行过礼后,垂首伫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中知道他定是有话要同自己说,于是示意芍药。芍药便让内侍们放下步撵,带着他们退后,隐在略远的一处高大灌木的阴影中。

    见状,萧定远缓缓开口道:“听闻前几日有人下毒谋害公主?”姜柔心下一想,应当是二哥告诉他的,却又诧异他专门在此等候,只为了问她这件无关紧要的事。

    “确有此事。”

    轻纱环绕,萧定远看不清姜柔的神色,又问道:“公主为何不向陛下禀告此事,严惩奸恶之人?”姜柔的声音并无波澜,“我自有所谋之事,那些人对我尚有用处。”

    萧定远向西边看了看,若有所思道:“公主这是去青鸾殿?”“不错。”只听萧定远轻轻一笑,“若是对公主尚有用处,自可暂留,若是无用,公主切勿对不义之人心怀悲悯,怜悯毒蛇,只会被反咬一口。”

    姜柔一怔,类似的话,好像上一世他也说过,他总是这么爱操心。“多谢世子,我记下了。”

    步撵重新抬起,姜柔回首,看着那个停在原地的身影慢慢远去,不禁又想起上一世的前尘往事来……

    那时候姜恒刚刚登基,孟依兰因为身在偏僻的浣衣局而在叛乱中躲过一劫,可因为身份低微,经历过于不堪,又不被先帝所承认,所以,即便孟依兰是新帝生母,也只能成为太妃,而姜恒也只能尊她的母亲周皇后为太后。

    可孟依兰如何甘心?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或许她当时设计父皇,又偷偷生下姜恒,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等到这一天吧。如今太后的尊位近在咫尺,她却无法坐上去,只能看着一个死去的人占着她自认为本该属于她的位置,本想要成为垂帘听政的太后,手握天下大权,如今却也无法实现,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定远和姜柔分权抗礼,孟依兰这样的人又如何肯知足?

    孟依兰三番五次的在姜恒面前夸大萧定远的行为,捏造她揽政的假象,有一次被萧定远发现,执意要除掉孟依兰,而她看在姜恒的面子上,也怕如果此事败露,对萧定远不利,让萧定远放过了。

    如今想来,孟依兰的那些风言风语,日久天长的落在姜恒那颗脆弱的帝王之心里,早已如同破土的种子,野蛮疯长。他们之间本就不坚固的姐弟情谊,早就在权利争夺和生母挑拨之中,摇摇欲坠了。

    只有她自己,执迷不悟。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姜柔压抑着自己心口泛起的疼痛,今天见了萧定远一面,竟然想起了这么多唏嘘可笑的前尘旧梦。

    天光尚早,长街上仍有些零散的宫女内侍在往来。

    “公主,到了。”

    姜柔扶着芍药的手走出步撵,看着气派的青鸾宫匾额下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想必这里从前也是门庭若市,迎来送往过吧。

    姜柔看了看周围守着的侍卫,芍药低声道:“都是是太子殿下的人,咱们进去就是。”

    两侧侍卫替姜柔推开大门,姜柔走了进去,只见庭院之中草木凋敝,并无一分春意与生机,春风所过,却仿佛刻意遗漏了此处。院中昔年的名贵花木因为无人照料,早已经干枯风化,唯有一颗古树,虽也死气沉沉,但干枯的树皮下隐隐发青,显然并未完全死去,只待时机成熟,便抽芽生枝。

    青鸾宫大门封死,里面的人出不去,闲杂人等也进不来,所以,已经许久没有生人来过了,宫中也只有一个丫鬟服侍孙氏的饮食起居。

    孙薇坐在蒲团上,看着眼前只身前来的盛装华服的妙龄少女,眼中满是惊愕,转瞬便化作厌恶与狠毒。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她虽然在询问,但语气平淡,并无丝毫疑问的语气。

    “你没见过我,但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不是吗?”姜柔亦以淡漠相对道。

    姜柔看着她眼中泛起汹涌的仇恨,却仍坐在原地,并没有动。“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是猜的,是看出来的。你进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眼睛和姜昀一模一样,而你的眉毛嘴巴,简直就是活脱脱从周雁音那个贱人身上扒下来的一样。”她并不掩饰自己情绪,无论是刻薄还是憎恶,嗤笑道:“你说,我还用猜吗?”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芍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已然落在了孙氏的脸上,将她扇倒在地,日久不见阳光的苍白面孔,瞬间就有些红肿。

    孙氏并没有气愤,也没有疯狂的想要反击,她只是都无所谓的爬起来,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姜柔冷眼看着,心下已然明了。于是芍药搬来一张围椅,拍拍上面的尘土,扶姜柔面对着孙氏坐下。

    “本公主虽然没有见识过你的手段,但如今见你被关在这里,想必手段也不过尔尔。”孙氏并没有抬头,仍阖目而坐,“时运不济罢了。你若只是来羞辱我,也大可不必,想杀我,也请随意。”

    姜柔轻笑一声,“你不必激我,你也知道,我不会杀你。”她看着孙氏志在必得的样子,突然伸手,抽出芍药腰间的细长的铜鞭,挑起孙氏的下颌,逼得她与自己对视,“我敢杀你,你肯死吗?”

    孙氏的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惊慌,姜柔没有放过,孙氏咬牙,面上仍是轻蔑的笑意:“你敢!”姜柔用那铜鞭轻轻一点孙氏的肩胛,孙氏随即跌坐在地。姜柔轻轻一碰鞭上的机关,便将铜鞭收缩成手指般长短,放回芍药腰间。

    “我如何不敢?”姜柔向后一靠,摩挲着扶手上的雕花,“宫中唯有我一个公主,上有父皇和兄长,就算我失手杀了你,难道会为一个废妃,为难我吗?”

    “我孙家势力……”姜柔不耐烦的打断她,“孙家再有势力,也不会让一个公主给废妃偿命。”姜柔仍然居高临下的直视着她,“所以,你要明白,并非我不敢杀你,而是我留着你。”

    “留着我?”孙氏抬了抬眼皮,又迅速低下头去,恢复了方才那般看似漫不经心的姿态。

    “毕竟,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嘛。”

    孙氏的苍白的面色刹那间笼罩上了一丝苍白,甚至都有些盖过了方才被掌掴时留下的血色。

    “什么意思。”

    孙氏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放缓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被看出破绽。

    “你很清醒,我方才进门,你就认出了我,可面对昔日仇敌的女儿,你即使再恨,也并没有对我出手。”姜柔徐徐开口。

    “你带了人,我打不赢你。”孙氏不以为然。

    “或许吧。”姜柔看着她,“或许就算我一个人来,你也不会动手。因为比起报争夺皇后权利失败的仇,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胡说。”孙氏茫然的摇了摇头。

    “听我说完,我给你机会辩解。”姜柔对于孙氏屡次打断她的话感到有些不快,“寻常后宫妇人见了夺走自己尊位,荣宠的仇敌的女儿,一定会不顾一切,拼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而你即使再恨也不动手,是因为比起一时之快,你更害怕因为我而惊动了父皇或者是太子对你的关注;是因为在你面前,有比向我复仇更让你痛快和得偿所愿的捷径。能让你暂时放弃伤害我的条件,必定是一个能让伤害过你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的条件。”

    姜柔看着她终于难以抑制的情绪在她的脸上浮现开来,看着她因惊恐而不自觉瞪大的双眼,继续说道:“这个能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的条件,只能是改朝换代,杀了父皇和太子,而能向你开出这个条件的人,只有漓王。”

    姜柔看着彻底瘫软,面如死灰,眼中再掀不起一丝波澜的孙薇,莞尔一笑:“我说的对吗?”

    “你真是跟你母亲一样狡猾。”孙氏狠狠地剜了姜柔一眼,“我自认没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即便是毒药,也猜不到漓王头上。”

    “你太清醒了,这本身就是个破绽。”姜柔站起来,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院中的那棵老树。“你要对我下毒,十六年中大有动手的时机,这宫里的女人,为的都是帝王恩宠,或是富贵荣华,所以一朝失败,再无翻身可能之时,就失去了目标,在这暗无天日的宫苑中变得疯疯癫癫,而你却过得如此清醒,难道不是因为找到了新的目标?这难道不足够让我生疑?”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所谓的毒药,也只是漓王借孙淳之手,向你传递消息罢了。就算有所察觉,也只会查到那些小内侍宫女的头上。”姜柔收回视线,仍冷冷的注视着她:“一点点的怀疑,就足够我抽丝剥茧,找寻真相。一旦怀疑产生,罪名注定成立。”

    “你真歹毒。”孙氏仍有不甘,“你就不怕我……”

    “鱼死网破吗?”姜柔不屑,“你舍得吗。”

    “况且你也不敢,你孙家一门仍在,你母亲仍然活着,你又岂敢自戕。”

    说罢,转头问芍药:“都安排好了吗?”“按照太子和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你的丫头我带走了,留下的人会继续帮你和外边联络,按照他们说的做。”姜柔扶着芍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全然不顾几乎晕厥过去的孙氏,“为了父母兄弟,想必你知道该怎样配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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