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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我一番真心实意的劝说是作无用功？
“当捕快？”
他气得手指上下挥舞，最后咂嘴摇头反问：“你确定自己能习武吗？”
“胡家小子，你因早产，先天不足身体孱弱，而且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
主薄冷笑连连：“跟着我给典史大人处理文书才是正路，血月当空的乱世，多少人被邪祟妖魔挖心啖肉，我这是帮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胡辰心中不屑，尔等行事，又与妖魔何异？
越是乱局。
越能突显拳头的作用。
县衙文书吏还是白身，必须继承捕快才可习武！
胡辰抬头语气洪亮喊道：“请大人明鉴，我定斩妖除魔，给父母和先祖报仇！”
“你！”
主薄一时语塞。
这个理由他真的无话可说，大齐王朝民风彪悍，最讲究的就是为人忠孝。
好小子。
主薄余光一瞥无人的庭院，眼珠子一转看到半截砖石。
要不干脆打晕了再去诓骗知县？
只要能拿到胡大刀的安葬抚恤钱，谁管你当不当捕快，就是暴毙当场也不多看一眼。
“好说好说。”
主薄藏起半截砖石，招手笑道：“胡家小子你且过来，我与你说些掏心窝的话。”
想动手？
胡辰很快发觉了主薄的歹意，思考是否先下手为强之际。
“说得好！”
门外一个魁梧大汉拍着巴掌大步走了进来。
胡辰后撤蓄力的脚步一顿。
来人正是胡大刀的捕头，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老乡之一，平日里两家没少来往。
本身还是一个凡境一流武者，被誉为河西县衙第一高手。
听说前阵子带了不少人外出办了一个横跨数个县城的大案，没想到正好回来了。
胡辰紧绷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一点。
“李茂？”
主薄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这个不开窍的莽夫怎么来了？
“好样的。”
李茂的蒲扇大手拍着胡辰的肩膀，充满血丝又疲倦的双眼，掩盖不住其中的歉意。
他似乎想要安慰两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就知道老胡家没有一个孬种，我的捕快营没有那么多规矩，大门敞开，随时等着你过来报道！”
“好的李叔。”
胡辰自然不会拒绝，一口答应了下来。
李茂疲惫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刚拿起腰间的钱袋，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李茂！”
主薄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莽夫可不要误人子弟！他这废物体质如何能习武吗？”
“何况早就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
主薄冷笑道：“让他当捕快，你是怕他死的不够快？还是觉得胡老头脑袋糊涂瞎了眼？”
主薄一肚子火气，嘴里滔滔不绝，还想说些什么增加说服力。
“哼。”
壮汉打断他的声音，“我李茂行事自有道理，何须你这谄媚之徒指手画脚？”
“你！”
主薄脸色涨红气得不轻，想要发怒，又唯恐适得其反。
整个县衙都知道新任知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可是他却知道那位县太爷给的不是他，而是背后那个执掌河西县多年的典史！
而且他还是为数不多知道，典史更加看重这位武力不俗莽夫的人。
打又打不过。
背后的靠山还随时可能倾斜。
主薄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
胡辰心中凛然。
果然天大地大，拳头最大，古人诚不欺我!
气氛有点凝重。
李茂浑似不知，他看着好像稳重一些的胡辰，眼神带着鼓励说道：“我李茂是一个粗人，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可是也略懂一些武道之事。”
“谁说年纪大了不能习武？”
李茂不屑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主薄，“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年过半旬的杀猪匠，前半生从未习武，可是妖魔来临之际，一刀入武境！”
“那位前辈也不懂什么刀法，看着妖魔来袭，就在想象着自己在村里杀猪。”
“结果一柄尖刀无敌手，挽救数万人性命不说，而且短短二十年时间。”
李茂的眼神带着憧憬说道：“一个乡野杀猪匠，已是镇魔司千户，武境五品大高手！”
“你说说。”
李茂盯着脸色难看的主薄，一点不留情面笑道：“胡辰都还未及冠，为何不能习武？”
“这。”
主薄一时语塞。
他想说这两者能一样吗？
至少人家杀了大半辈子猪，总归是有点经验什么的，说不定还是被杀猪耽误的武道宗师！
胡辰却是听着那个杀猪匠有点耳熟，转念一想，可不就是从小听到大的故事嘛。
主薄的脸色一变再变，试图找出纰漏说道：“他们的情况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不相信？”
李茂张口又说了一个类似的例子，大差不差，只是这位没能进镇魔司。
主薄不甘心说道：“可是他的体质先天不足，天赋也差，如何能放到一起比较？”
“那更要习武。”
李茂语出惊人说道：“传闻高阶功法能洗筋伐髓，胡辰体质孱弱不假，但是他的根骨却是一等一的武道胚子，肯定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李茂居高临下冷笑道：“过去只是胡老头不敢冒险，你还真以为是他天赋不行？”
“一派胡言。”
主薄梗着脖子呵骂了一句。
他很想说寒门拿到高阶功法只是痴心妄想，可是也看明白了，李莽夫摆明要和他作对。
那几两银钱不要也罢！
“你会后悔的。”
主薄装作痛心疾首摇头说道：“可惜胡大刀老爷子的一番苦心！”
他说完就作势往外走。
可惜走了很远也没有等到幡然醒悟的少年追上来。
“看什么？”
主薄只能愤愤瞪了一眼路过的衙役灰溜溜离开。
胡辰松了一口气，最后的绊脚石没了，他感谢说道：“多谢李叔解围。”
“无妨。”
李茂上下打量他。
忽然。
他诧异说道：“胡小子，你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胡辰沉默半响。
他望着远处说道：“人老大不小了，总是会长大的。”
“对对对。”
李茂后知后觉地挤出笑容。
突逢变故。
看来老胡头的死还是给这个有点惫懒的小子带来了一些改变。
人没事就行。
好事！
李茂不留痕迹擦去眼角的泪水，老胡头，就知道你那些酒不能白喝。
他拍着腰间的钱袋子，向着县衙高声喊道：“走，胡小子，咱们回家！”
胡辰回望了一眼仵作房，摇摇头迈步跟上。
现在脑壳疼得很，先休息一天，之后再带着古色铜钱来“捡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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