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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辰自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李茂的气机变化。
感受着他节节攀升的气机。
胡辰心中有些诧异，他的一句话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吗？
而且李茂怎么好像还进入了顿悟状态一样？
“应该没事。”
胡辰观察了片刻，发现除了一开始的刹那混乱气机，之后就没有发现他的气机转弱。
他又等了一会儿后，发现李茂的情况趋于稳定，于是转头去拿来了纸笔。
“这个状态估计一时半会醒不来，趁着这段时间正好将刀诀搞定。”
胡辰找出那块珍藏起来的砚台，回想片刻，在一旁行云流水默写下了斩魔刀诀。
屋内静寂无声。
时间往前回溯一点。
李茂黯然神伤时听到胡辰的那句话，心头一振，闭上眼睛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
若是有人可以进入他的脑海，或者说是他的心境，就能看见里面有两个小人各站一边。
其中一个样貌与李茂有七分相似的中年人，像是在安慰那个被人骂做蠢材的孩童：
“李茂啊，爹跟你说一句天下第一的武道箴言——拳头说话，所向无敌。”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
李茂恍恍惚惚间，恍若回到了小时候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可是紧接着。
李茂那不平静的的脑海里，却飞快闪出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胡辰瞒着他世袭了捕快，结果独自斩杀同级邪祟一鸣惊人，堪称天生武者！
典史派人试探胡辰，看似为了知县所藏武学，其实还可能是接管守城军的障眼法！
一个刚踏进凡境二流的捕快剑被劈断，三姨太一同上门请罪实则施压，胡辰一举挽狂澜！
徐老说河西之后的局势、知县换相同武学背后的深意……
“爹。”
李茂一脸茫然和挣扎。
“你生前常说拳头最大，可是那些背后牵扯的谋划，我却一点也看不懂！”
“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蠢才？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废物？”
“我头脑太笨，是不是不配成为一个武者？我是不是一辈子也到不了武境？”
李茂脸上浮现出了羞愧，挣扎，不解，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癫狂。
“啊！”
李茂于脑海之中抱头痛呼。
轰！
心境从风平浪静的小风小浪，变成狂风大作、雷雨交加。
我头脑太笨，我头脑太笨，不配成为武者，不配迈入武境！
李茂脑海之中回荡着这份丧气的情绪，眨眼间，竟然有了摇摇欲坠即将崩溃之感！
就在他的心境即将崩溃之际。
“李叔？”
李茂听到了一个声音。
他抬头一愣有了片刻的清醒，拼命摆脱狂风暴雨，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抓到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李茂气喘吁吁刚刚摆脱风暴，就看到另一端一直沉默的小人，在一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胡小子。”
李茂看着那个少年，语气近乎哀求问道：“我是不是头脑太笨，是不是不配成为武者？”
“不。”
那个小人睁开眼，赫然就是胡辰。
少年看着狼狈的他没有半点取笑，反而最轻松的语气笑道：“那只是，拳头还不够大。”
那只是。
拳头还不够大？
李茂下意识重复了一句。
嗡！
李茂即将山崩地裂的心境，忽然，一切风暴像是停滞在了那一刻。
好像老胡头也说过，我可以一力可降十会！
所以。
只是我的拳头还不够大吗？
如果我的拳头是武境一品，不，如果我的拳头是九品宗师！
原来只是拳头还不够大，所以没人和我说真话。
懂了！
我李茂，听懂了！
李茂的脑海心境之中掀起的风暴悄然散去，同时散去的还有那差点破碎的一片狼藉。
轰轰轰！
李茂浑身的气血之力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他的气机并没有因为混乱停止暴涨，反而发了疯一样，节节攀升如若要窜上九霄云外！
嗯？
胡辰感受到了一股冲天而起的气机爆发开来。
这是？
他的眉头微微挑起，不过，还是完成了最后一字才放下毛笔。
正打算过去看看李茂的情况。
“那半步武境的打进来了？”
屋外就传来了老柳鬼哭狼嚎的声音，“小娘皮休要嚣张，李茂，胡小子勿怕，老柳来也！”
胡辰看着酒意消散一空的老柳跳下院墙举着刀冲了进来。
“人呢？”
老柳瞪着大眼问道：“那什么武境的人不是打进来了吗？对了，李茂那小子是不是被拖走了？”
“我一感受到那动静就冲了过来，难道还来晚了一步不成？”
老柳连珠炮似说了一堆，举着刀焦急打量着房间，似乎想要找出那人掳走李茂的方向。
“没人。”
胡辰哭笑不得，示意说道：“老柳看那。”
老柳顺着胡辰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冷不丁发现李茂可不就闭眼坐在桌子对面嘛！
“他这是？”
老柳望着李茂身上爆发开来的气机，脸色变得诧异起来，指着他支支吾吾没有说出一句话。
“半步武境。”
胡辰感受着那股截然不同的气机，笑着问道：“老柳你觉得是不是？”
“这。”
老柳闻言还有点犹豫。
他活了大半辈子虽然见过半步武境的家伙，但是对于其中的差别还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算起来，李茂已经在凡境一流两三年之久，而且一身气血打磨也到了瓶颈。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也是水到渠成，是时候了。
“胡小子。”
两人还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李茂却是收敛气机猛地睁开眼。
“谢谢你。”
李茂脸上喜不胜收道了一声谢，然后气沉丹田一般兴奋吼道：“我李茂，半步武境了！”
那声音如同虎啸。
在寂静的夜幕下传得很远。
胡辰笑了笑，没有阻止的打算，反应过来的老柳也没有。
不是不想隐瞒一点实力，主要是李茂气机爆发的动静太大，连老柳都从醉酒之中吓醒。
那些实力更强一些的武者，和刻意住在附近的有心人，想不注意到得难啊。
“我。”
李茂大吼一声宣泄完心中的一切情绪，后知后觉望着两人挠头说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没有。”
老柳眼眶湿润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少年了，他们同乡可没少暗中帮助天赋最好的李茂。
就是想着他天赋最好，最有可能登顶武境，还河西一个朗朗乾坤。
所以无论是每一次出任务，还是每一次意外收获，他们这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拉了一把。
“那就好。”
李茂挠头憨憨一笑。
“哈哈。”
老柳望向胡辰，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既然瞒不住了。
正好，那就借此敲山震虎。
胡辰望向了衙门所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徐老。
看来选县太爷的事还可以缓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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