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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说是日晷。
其实是大齐王朝镇魔司某一位铸剑师，改造的一种可以在昼夜都精准区分时间的日月晷。
李茂曾经听一个郡城来的捕快说过，日月晷的出现还有一段故事。
据说是那位纵情山水的铸剑师，为了赶工完成镇魔司规定的任务，打算同时开十几个炉子铸剑。
那位铸剑师倒是能够掌控准确的时间，但是那些帮忙的铸剑学徒就完全跟不上节奏。
那位铸剑师眼看这样下去不行啊，要是没能完成镇魔司的任务，克扣了他老人家的买米钱是小。
但是那些等了大半年的镇魔司天骄们可就得哭丧着脸回家找……
这不。
那位铸剑师不想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花了半把剑的功夫，一拍脑袋就折腾出来的新奇玩意。
日月晷一处自然是皆大欢喜。
那位铸剑大师提前且超额完成了镇魔司每年的任务不说，铸剑学徒们也把日月晷的事情传了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
不少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就是大声称赞。
虽然没有多少人明白新式日晷的运行规则，但是不妨碍它从镇魔司一路风靡到了大齐王朝。
最后由当今圣上拍板下令，责令大齐境内所有衙门，都必须配备能准确分时的日月晷。
李茂还记得上一任知县在任时，决心改变衙门的现状，于是将河西衙门唯一日月晷放到了教场。
可惜。
典史掌权之后捕快营和守城卒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片教场。
也只有李茂这个油盐不进的莽夫，不顾身边老伙计打趣的抱怨，寒暑不退坚持要来此点卯！
可能正是这份执着的态度。
李茂所接管的捕快营虽然人数最少，但是却成了河西首屈一指的甲字营。
话说远了。
李茂和刘业有些惊讶的目光从日月晷上面移开。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从容不迫的少年一只脚踏进教场的时候，时间刚过卯时！
好小子！
李茂的眼中闪过了赞赏神色。
他不知道在那条路走了多少年，可以说闭着眼睛都能来去自如，自然知道这点时间赶过来不容易。
特别想到胡辰并没有修炼轻功，甚至他练武的时间还不满半个月。
以及前不久还是一个走路喘气的病秧子，就会发现胡辰带来的震撼会更加夸张！
而李茂两人有些惊讶发愣的时候。
老柳和教场的一百多个捕快的视线也在一动不动望着大步走来的少年。
甲字营的二十几个捕快基本上都带着探究和不可思议的眼神。
尽管他们身在甲字营没有跟捕头李茂的关系那么近，但是也知道胡家那个病秧子的事情。
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当时听到胡辰击败数位捕快，甚至斩断一把剑时，吓了他们一跳！
后来又听闻了典史三姨太上门请罪，他们都开始怀疑李茂的立场之时，又得知少年以退为进一招化解。
堪称大才也！
再加上昨天隐约听到的主薄中邪，守城士卒受到蛊惑的传闻，他们的视线已经变得十分好奇。
只不过。
丙字营的一百来个捕快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
他们望着那个漫步走来的少年，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在心中咒骂不已。
同时有人在心里埋怨上了肥头捕头刘业，搞不懂为什么平时都不用点卯，又临时通知必须来教场的事情。
其实你非要点卯也可以，但是咱们能不能一视同仁？
明明人家李茂营中的一个新人的能迟到，你刘业还好意思让我们一大早上一起等着他？
这样想的人还是少数。
丙子营大部分人都是皱眉想着家中长辈说的找时间和吴老爷子打好关系一事。
据说胡家病秧子练武之所以突飞猛进，就是得到了医馆吴老爷子不留余力的补药支持。
尽管他们心里对于这个想法感到好笑，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好好看看这个转变很大的病秧子。
于是一时间。
教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少年的身上。
胡辰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依然从容不迫从教场大门走向甲字营所在。
十步之遥。
李茂忽然咧嘴一笑，气沉丹田大吼道：“胡辰！”
胡辰的脚步一顿，微微欠身拱手，声音洪亮道：“在。”
“下次不得卡时。”
李茂表情严肃说了一句，然后如同虎啸山林一样喊道：“归列。”
“是。”
胡辰应了一声站到了老柳旁边。
“好小子！”
老捕快拍着他肩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还以为第一天上差就要迟到！”
胡辰笑了一下，然后目光深远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胡家捕快从不迟到。”
老柳一愣。
这时。
“甲字营到齐。”
李茂严肃扫了一眼众人，然后重新打开卷宗打算下令。
可是。
被晾在一边没人搭理的肥头捕快差点气得当场升天！
李茂匹夫胆敢如此？
这岂不是没有把我刘业和典史大人放在眼里？
刘业气得一把扔掉手里的文书碎片，声如发疯的恶狗喊道：“李茂，他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点卯！”
声音之大传出老远。
丙子营的一百捕快闻言都皱起了眉头，暗道刘捕头不会是昨夜的酒还没醒吧？
老柳打了一个哈欠。
胡辰则是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一直在打量他的捕快。
李茂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拿着卷宗宣读着今日的巡查任务。
那肥头捕快见状差点气得当场暴毙，忍不住怒火一样拔出了长刀吼道：“李茂你聋了吗？”
李茂这回倒是转过了头，他余光看了一眼一脸轻松的老捕快，皱眉问道：“刘业你在找事？”
“你耳聋了！”
刘业举着刀声音尖利喊道：“典史大人可是将胡辰分到了丙字营！”
此话一出。
两个捕快营的一百多号捕快们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
典史什么时候会管一个小小捕快的分管了，那位大人不是对守城士卒才上心吗？
“文书凭证。”
李茂掏了掏耳朵镇定问道。
“我！”
刘业看了一地的文书碎片，愤怒的表情变得错愕，全撕了我上哪儿找凭证？
没什么意思。
老柳觉得眼前的刘业比起之前找事的人简直差远了。
刘业冥思苦想了半天，看到李茂都交代完卷宗内容，打算让捕快们各自行动时。
刘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猛地上前喝道：“那你的文书凭证呢？”
“文书在此。”
几乎肥头捕快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胡辰递上了随身携带的凭证，心中对于老捕快的办事之周密暗自称赞。
李茂拿过文书看了两眼，发现没有问题后，走过去居高临下说道：“文书在此！”
“这？”
那刘业脸色大变，想要伸手去拿。
不料。
李茂一脸警惕抬高了手臂，当年放下的一个疏漏，可是让他长足了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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