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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们刚想呵斥这个无礼之徒，便被云韵的话打断。
“你知道了剑的寄意？”云韵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女子独有的温柔。
“多少猜到了。”
王极看向云韵的眼眸，觉得其似是两汪清潭，水波潋滟，有些好看。
收回心思，王极说道：“看到你的样子后，就更肯定了。不得不说，有个人，是真不靠谱。”
“是不靠谱。”
云韵沉默了片刻，又道：“剑你留下。”
王极心里慌了一下，匆忙回应：“这是……？”
闻言，云韵恢复为天上明月般的清冷：“姑且承认，你的一甲榜首，并非虚名。但不要以为是我输了。我所修行的，是法家一脉的剑修大道，越往后面，越是宽阔。反倒是你，更当勤勉。兵修炼体，前期强横，切莫自误。两年之后，待你戍边归返，我将再来取剑！”
“恭敬不如从命。”
王极会心一笑，没有推脱。
他讨来这柄剑，是因为他真的需要一柄剑。
这柄剑，不会因为它是黑剑、白剑、长剑、短剑而改变。
若是如愿去了边远郡县做县丞倒也还好，还了剑后，依然有时间去准备一柄趁手的好剑。
可他接到的调令是戍边的军令！
军情紧急，今日就要开赴。若是推脱好意，仓促间换成一柄他徒手都能折断的寻常刀剑，那还不如赤手空拳。
两人不再多言。
互相看着对方，愣了片刻后，干脆作别。
等到三位佳人离开，朝天门广场恢复如故。
当然，此时众人谈论的话题，多半都是王极和那翩然而至的天仙美人。
其中，最为激动的，当属李治。
“可恶啊，猛男大哥，你居然就这么放她走了？”李治气愤得只想从担架上跳起来，他挥舞着仅剩的一只能活动的手，嗷嗷道：“至少，你也得问她两句‘服不服’吧！”
“应该是服了吧。”王极微微歪了头，思索后，认真说道：“毕竟，我连她的秘法都破了。不过，也不好说。她还约定了三年之后取剑。法家修行，侧重法理，往往能使出更高境界的法术神通。三年之后，她变得多厉害，我都不会奇怪。”
闻言，赵铭恨不得给这两个麻瓜一人一巴掌：“不是吧，两位兄台，你们关注的重点就在‘服不服’上？”
“那不然呢？”李治歪着嘴问道。
赵铭有点无语：“难道不应该是‘郎有情，妾有意’这种儿女情长的展开吗？”
“不可能！”
“不可能。”
在这个问题上，李治和王极达成了一致共识。
赵铭更加无语，他看向李治。只见李治晃着腿，信心满满，回道：“绝不可能！猛男大哥不是那种人！”
而后，他又看向王极。
王极回之一笑：“云姑娘不是那种人。”
赵铭听了，简直要疯了。
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是哪种人啊！
“好吧。”捂着脸，赵铭有些怀疑人生，深吸一口气，他岔开话题，说道：“王兄，若非今日云韵出现，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凭借智慧取得的榜首……万万没有想到，你的真正实力，强横如斯！”
“你才发现？”李治露出鄙夷的表情。
“说的就跟你早就知道了似的。”
“我当然早就知道了。”
“你就吹吧。”
“谁吹了？”李治气呼呼道：“回家我就试了！巨鼎可难控制了。我跳上去之后，摔了下来好几次！”
赵铭大为震惊，指着李治的绷带，问道：“你这浑身上下都是摔的？”
“不是。”
“那是……？”赵铭皱眉追问。
李治怂怂地把目光移向别处，似是嘀咕一般，回道：“被我爹和我爷爷打的。”
闻言，赵铭脚下一软，差点摔倒：“不是吧，你爹和你爷爷来真的啊！就因为你上蹿下跳？李府家风如此严格，佩服佩服。”
“哈哈哈哈哈。家风是严格。但他们打我……”说着说着，李治委屈起来：“他们打我绝对是伺机报复！”
“报复？你把我绕糊涂了。”赵铭摊开手：“你爹和你爷爷能报复你啥？他俩一起逛花街的事儿被你捅出去了？”
“不是，没有。”
李治摆摆手，底气十足道：“他们是在嫉妒我的才华。爷爷出上句，我对下句。我对的非常工整，但他们不服。而后，我去后院玩鼎，不小心弄坏了院墙。他们听到动静，就抓着我打了一顿。可恶！我就是再挨一顿打，右腿也被打断，我也要说，我李治的才华，是才华横溢的才华！”
赵铭擦了擦额角的汗：“好吧。我信了。不过，我还挺好奇你和你爷爷对了什么妙言佳句。”
“告诉你也无妨。”李治自信回道：“上句是‘男儿当自强’。我对的下句是‘对镜贴花黄’。嘿嘿，怎么样，有韵律，很工整吧？都是许夫子教得好呀。”
听了这话之后，赵铭几欲吐血。
还好许夫子不在这儿。
“我觉得你爷爷做的不对。”赵铭一本正经道。
“是吧！”李治眉飞色舞起来。
赵铭跟着补充道：“下手轻了！”
“你！可恶！”李治恶狠狠咬着牙，转头寻求“猛男”的帮助：“猛男大哥，你来评评理。我听你的！”
“啊……？”
王极从出神中回转，身边空气中还残留着不属于男人的淡淡余香。
他稍稍回想后，随口回道：“我也觉得你爷爷做的不对。”
李治立马委屈成苦瓜脸：“既然猛男大哥你也这么说，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那肯定、必须是你的问题！”赵铭坏笑起来。
“可恶！我不服！”
李治气呼呼的，像个牛犊子。
这时，王极反倒露出认真表情，语态稍显正式地解释道：“我没有反讽你。我确实觉得你爷爷做的不对。”
闻言，李治又眉飞色舞起来，赵铭面带不解，追问道：“不知王兄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
“只是认为，与其将作为上句，不如把它放在下句。”
王极看向熙攘的人群，远处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有嬉笑玩耍的幼童，有坐在车马中身着华服的贵人，有抱着长枪双目无神的役兵。
人间种种，尽览于心。
他凝眉叹息。
一开口，道出了半本春秋。
“古今兴衰事，岂能任君王！”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提剑平吴越，策马驱胡狼。”
“朝为布衣客，暮等天子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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