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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落地。
他吐出一个字。
“死。”
而后,刀光剑影,起于雕梁画栋之间。
一眨眼,琴音断绝,琵琶声歇。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了两个活人。
“接着说。”黄川淡淡说道。
陆重视线血红,舞女温热的血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往下淌,他深深吸气,说出了最后两句话。
“为我儿报仇!”
“杀了王极!”
……
翌日清晨,车马再动。
戍卒队伍又踏上北上之路。
赵铭从马上跳下,走到王极和李治身边,二话不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瞅了二人数十眼。
“你想干嘛?”
躺在车上的李治,急忙捂住胸口。
王极则是一声不吭,背着属于李治的那份辎重,和因躺在车上而被腾下来的那部分辎重,闷头前行。
“赵兄,有事不妨明说。”
看着赵铭欲言又止的样子,王极索性开口主动询问。
赵铭先是“啧”一声作为铺垫,又“唉”了一声以示感叹,说道:“你们就没发现,你们身后一直有人指指点点?”
“发现了。”王极老实回道。
“这么说,都是真的了。”赵铭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什么都是真的,你把话说清楚!”李治捂着胸口,插话道。
“就是你们俩的事儿啊。”赵铭瞅瞅李治,又瞅瞅王极:“我都听说了。昨晚,有人看见你俩去了小树林儿,回来的时候王极正在穿衣服……”
闻言,王极欲哭无泪。
我说回去再换吧,你非要我当场换,说什么怕人看见。
现在可好了,事关乾坤袋,解释都没法解释。
“再加上……”赵铭压低声音:“李治你之前一口一个猛男哥。所以,大家都明白了。放心吧,兄弟我也是开明人。只是,这种事还请收敛着点来。早晨军帐集议的时候,其他两个屯长对你们的事颇有微词,我劝了好久,才把他们劝下。”
李治立马急了:“我不是,我没有!”
王极随之瞪了他一眼。
李治又改口道:“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王极更加无语。
你这欲盖弥彰式的解释,能叫解释?
算了,还是我来编吧。
“赵兄,你是了解我的。”王极认真说道:“我虽然眼神不好,但喜欢的,只能是女人。昨晚的事,就是个误会。去小树林,是李治那憨货喊着要方便。”
“哦~”
尾音拉的老长。
赵铭摆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挑动眉毛,嘿嘿道:“请问,那个女人,是不是白衣胜雪?”
“不可能!”李治又一次抢答:“极哥不是那种人!”
王极脚下一软,几欲吐血。
“赵兄,你可别瞎编排。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可不好。”王极一边走,一边回道。
“哟。这可就心疼上了?我都没说是谁,怎么就毁了人家清誉呢?”说完,赵铭又贼笑起来。
王极这才知道中计了,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继续前行,将近午时,队伍来到一处辽阔平原之地。
驻足远望,隐约可见农人在田中耕种。
天空中,乌云飘过,有风吹起,带来了几丝湿意——已经,有零星的雨水滴下了。
“全军有令,停止前行,稍作休整!”
令兵骑马传令,扬起一路黄尘。
王极放下辎重,往前走了数十步,看了看远处的阴云,又低头看了看脚下干涸皴裂的土地。
“有劳先生了。”
远远的,王极听到了统领冯璋的声音。
循声望去,冯璋身披铠甲,躬身在有篷的马车前。
不多时,面容枯槁的老人从车中走下。
这一次,他的头上没有银针,而是戴了一顶高高的冠帽。
“咳咳……”
老人一阵剧烈咳嗽,身躯像是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
冯璋赶忙伸手去扶。
下了马车,老人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叹息道:“好雨知时节,久旱逢甘露。可这百里雨云落下,载有粮草辎重的车马,就没法走了。”
“正是如此。”冯璋附和道:“故而劳烦先生尊驾,请先生出手驱云。”
“嗯。”
老人微微颔首,咬破手指,以血为引,凭空画符,口诵法诀:“真君敕令,号令五行,雷云退散,火德当空!灭!”
声落,血符燃烧,周围刮起熊熊大风,拥着血符,冲天而起,化为一道璀璨光芒,冲入百里雷云之中。
不多时,乌黑的雷云透出丝丝缕缕的阳光,像是春日消融的薄冰,缓缓碎裂。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漫天乌云,一扫而光。远处的天空,烈日骄阳,万里阳光!
作法完成,老人脚下一软,差点晕倒。
还好旁边有冯璋照应着,才没径直倒下。
戍卒队伍重新开动,一路向北。
王极反复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咬着牙,逆流走向老人所在的车马。
“前辈,属下有个问题。”
见到老人后,王极迫不及待开口。
冯璋正欲呵斥,便被老人摆手斥退。
“问吧。”老人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问道。
王极深吸了一口气,几度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天上的雷云,是不是……真的没了。”
“如果,你是在怀疑老夫的能耐。那老夫可以告诉你,大可放心,有吾等雨师在,不会耽误北上的行程。”老人一边调息,一边说道。
“如果,你是在问别的问题。那老夫可以告诉你,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散云难聚。”
老人闭着眼睛,平静反问:“且不说,老夫能不能做得到。就算做得到,依老夫的身子骨,还能做得到吗?”
王极没再多说什么,一声“告退”,他又回到了行军伍列。
一路上,经过村庄,他都没敢抬头。
他知道,田地中,有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农人。
他看见,老树旁,有抱着尸体、失声喊娘的孩童。
他假装视而不见,但又忍不住扪心自问。
王极啊王极,即便如此,你还是要苟全性命,到那偏远郡县,消极避世吗?
夫子啊夫子,这人间疾苦、满目疮痍,就是您送给我的饯别之礼?
一声无奈的叹息落下。
一声愤怒的吼声响起。
“吴广!你是雨师!快让天上的雷云散了啊!下!下!下!这雨下了三天三夜,还不见停!河流泛滥,道路阻断,这样下去,我们全完了!”
陈胜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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