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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别扭味儿。”老雨师头也不回地说道。
“嘿嘿。”
王极少有地露出同龄人该有的轻佻，问道：“听李治说，您像个老娘们儿。”
“就这？”
“老雨师”依旧头也不回：“我就知道你这闷葫芦里憋不出个屁。没有别的事，那就告辞了。”
“等一等。”王极叫住“老雨师”，问道：“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尽是些不重要的事。这次，真的告辞了！”
说完，“老雨师”策马扬鞭，奔向广袤草原的深处。
王极凝视远去的背影许久，愣是没想明白“重要的事”该是什么。
难道，是老雨师扮作老人模样的另有隐情？又或着，是一骑绝尘奔赴关外的绝密缘由？
总而言之，没有机会再问了。
不多时，赵铭策马赶来，停在王极身边，叹道：“夕阳无限好，多情总被无情恼。月儿上柳梢，自此天涯各一角。”
闻言，王极歪头侧目，木木地看着赵铭：“敢问赵兄，你这是何意？”
“没啥啊。”赵铭一脸无辜：“我好歹是个读书人，眼观山河壮丽，吟两句诗怎么了？难道，在王兄心目中，我是像李治一样的憨货？”
王极总感觉这小子不老实，但又说不上来赵铭在阴阳怪气什么。
正欲套话，赵铭却不给王极机会，接着说道：“走了，走了，军师于温让我叫上你，去白虎厅议事。”
……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判官坐在密室中，看着眼前送来的尸体，似笑非笑。
“好一个美人儿。”
“魅术入骨，死后依然妩媚如波。可惜，是个凉的，面容僵硬，用手捏不出笑容，只能用刀划了……”
说着，判官站起身，掏出匕首，在柔然的脸上，划出两道弧线。
血落如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判官的眼眸中冰冷地映着这幅绝景，而后又冰冷地把刀插入柔然的咽喉。
“咦嘻嘻嘻嘻。”判官的眼睛翻白，表情不断变化，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而后突然精神一震，喊道：“快走！老东西她……”
戛然而止！
“不对！”
判官懊恼地抓着头：“死的太干净了，这点信息不够用！”
而后，判官的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气势，他拔出匕首，伸出舌头，将匕首上的血滴到舌头上，再一点一点流入咽喉中！
“咔嚓！咔嚓！”
判官的身体一阵扭曲，骨头错位的痛苦，疼的他双目含泪。
可饶是如此，他却竖起兰花指，摆出一副媚眼如丝的样子，捏着嗓子，说道：“老东西！同境之中，没有男人能躲过我的‘媚骨天成’，太监也不行！”
“哦？你不相信？咯咯咯咯。奴家可是见过不少太监的丑态，像发情的狗一样拜倒在奴家的石榴裙下。你还别笑，待会儿你便会是这个样子。”
“什么？你不是太监！我管你呢！接招，‘众生倾倒’！”
“为什么！为什么对你没有用！”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的克星！”
“你的天赐之法，克制黄川，断无理由再克制我！”
“我就不信，看到我的玉体后，你还会无动于衷！”
“平平无奇？你才平平无奇！老东西，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多时，判官跪在地上，捂着胸口，作吐血状，面色惊恐，说道：“原来，你真的是平平无奇！大意了，你竟然是个……女人！”
说完之后，判官躺倒在地，骨骼噼里啪啦，身体如同死鱼打挺。
半晌过后，判官揉着嗓子，箕坐地上，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哈，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死的好啊，臭娘们儿，以为有点魅术就能在盟里横着走了？不是给你那些个骈头的面子，你以为你能排在金榜第二？呵呵，蠢人连窝转，唯二的两个蠢货，死在一起了……哈哈哈哈哈。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判官起身，坐到黄川的无首尸体前。
“这个死的更干净。不仅神魂没有，头也没有。什么消息也得不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副死法，保住了盟中的秘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编写这个验尸文书。啧啧。”
说到这里，判官发现了一个盲点。
柔然和黄川的死因不同。
一个死于天灵盖的飞来一针，搅碎神魂，不留半点生机。
另一个死于枭首利剑，躯首分离，同样神魂不在。
手法不同，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杀的。
那么，问题来了。黄川，是谁杀的？
想到这点，判官的面色沉了下去，心气渐渐浮躁。
“怎么办，怎么办？”判官以手抓脸，留下十道血痕：“要是黄川泄露了盟中的秘密，那可……太好了！我早就忍不住想说出去了！不行！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我发的有毒誓。可是——”
判官双目血红：“好想知道谁杀死了黄川啊。韩典，于温，一个个的都是坏家伙，都瞒着我，急死我了……啊啊啊啊啊，我不能忍受有瞒着我的秘密存在！”
……
白虎厅。
灯光如昼，诸将齐聚。
王极环视四周，除了最开始见过的几人外，多了一个新面孔。
这个人脸庞削瘦，环抱双臂，倚着柱子，站在阴影里，稍稍低着头。
和他低调举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上溢出的气势。
无形之锋芒，甚为夺目。
刚踏入议事厅，王极便在这股锋芒的笼罩下如芒在背。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一同前来的李治和赵铭，两个人都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面色如常。
难道，我被针对了？
王极不由得生出这样自恋的想法。
只是他还未开口，那个环抱双臂的家伙便遥遥伸出一个指头，指着他，皱眉道：“军师，这人好烦，赶紧把他轰出去吧！”
王极一脸懵逼。
纵观全场，只有一人大笑起来——于温。
看到瘦脸小哥的烦躁模样后，于温不紧不慢地说道：“烦？烦就对了。你的天赐之法初成，不懂得收放，正需要一个和你针锋相对的家伙压一压你的气势。来，丁宁，认识一下。这位是王极，是你暗中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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