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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没有可是。”
“可是。”呼延至坚持要说：“如今长城兵力空虚，秦国内部盗蜂四起，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只要现在再拿下大的战果，就能在八大部族齐聚的时候赢下更大的话语权！”
“急不得。”
“父汗！”
呼延至心有不服：“蒙恬北上，我们金帐王庭受创最重。哪怕经过百年休养生息，最高战力比起其他部族，依然逊色一筹。隐隐之中，王庭已有分崩离析之势。若是不能在八大部族齐聚前，拿下更大战果，我们金帐王庭很有可能会被架空，变成了徒有名分的空架子！若是那样，怎么对得起死难的部众，怎么对得起我的弟弟……呼延动。”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端坐在金帐中的单于依旧不为所动。
他的面容冷酷，一如曾经在他脸上留下深深伤疤的冰冷剑锋。
“吾儿呼延至，你低估了秦人的狡猾。”单于说道：“昔日战国七雄，一个赵国就足以抗衡我等北方部族。大将李牧，以一己之力，灭?褴，破东胡，降林胡，甚至差些活捉金帐单于！这是何等英雄！可饶是如此，却还是败于秦人手中。千万不要小瞧了秦人。”
“父汗！”呼延至依旧不服：“恕孩儿忤逆，认为您是怕了秦人！十七次劫掠中，秦人次次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哪有您说的那样可怕？或许曾经的秦人是很厉害，但此一时彼一时，他们中原人能一统中原，我们草原人同样能一统中原！”
“住口！”单于勃然发怒：“此事不许再提！”
……
点过兵马，王极随军出征。
轻装简从，一千余人到达千里外的成乐洞天只用了两天时间。
依照计划，潜伏于荒野之中。
王极突发奇想，谏言道：“方将军，匈奴兵马来犯，必定烧杀掠抢。即便我军神速，亦难保护无辜百姓免受胡虏屠刀。属下建议，派遣精兵数十人，乔装打扮，混入百姓之中……”
“你所说的，我明白。”方诸回道：“可是，混入百姓中的精兵，要面临全部胡虏的弯刀，九死一生，甚至可以说，几乎无活命可能。谁会愿意去？百姓的命是命，我手下兵士的命，也是命。亲近远疏，我不能用我部下的命去换素昧平生的百姓的命。王极，你之前是书生，可能不太理解。等你有一天成为将军后，就会明白。命如草芥，都是数字。只要可以获得最终胜利，过程是不重要的。而兵士，是获得胜利的保证！”
王极深深皱眉。
“将军。”
王极抱拳道：“大秦边军守卫边民，岂能是一句空谈？将军所言诚然有理，可是王某依然不愿意……那么做。我此刻，不是想与将军论个对错，只是想请将军准许我乔装打扮，扮作寻常人。”
“这如何使得！”方诸加重语气，道：“于温军师的话，你不也听到了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岂能置身险境！”
“我明白。”
这一刻，王极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不只为自己而活。
与方诸不同，他才刚刚加入边军，体会不出方诸那句“亲疏远近”中包含的分量，也体会不出方诸对百姓、兵士、胜利的论断。
不过，这件事上，谁都没有错。
也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分出个对错。
王极说道：“我不是愚昧不知变通的人，但也不是心如铁石、无动于衷之人。我想做些什么，不为别的，只为对得起我胸膛中‘伪善的良心’。我不会做出头之鸟，但力所能及之时，我想多救下几个人……”
方诸沉默片刻。
“好吧。匈奴不是必然袭击此地。而且，你是和法力境近身搏杀过的人，心智绝非凡俗。既然你决意要乔装打扮，我也不好拦着。万事小心。”
而后，方诸远远招呼阴暗处的丁宁，叮嘱道：“保护好他。”
丁宁默默点头。
李治见状，嚷嚷道：“我也要去！”
方诸无奈地摆了摆手。
赵铭露出苦笑，此刻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和王极、李治不同，他因为在遭遇战中立下军功，被提拔为了百夫长，管理着一众兵士。若是他这个统领不见了，那他手下的兵士跟着谁冲锋？
唉。
一声叹息，赵铭送别两人。
来到成乐洞天前，王极驻足观看。
该怎么说呢，和王极想象的，有两些不同。
一些，是洞天的样子，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云烟飘飘。
另一些，是进入洞天的方式，只需朝着小镇子中央的石井看上一眼。
不过，石井并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
换过腰牌。
王极、李治因军中身份，才能得到许可，在值守官员带领下，来到石井旁。
石井井沿上刻着“成乐”二字。
王极低头看向成乐，再抬头时，脚下的大地便换了时空。
“好玩。”
李治“嘿嘿”笑着，低头，抬头，不断出入成乐洞天。
等到他玩够的时候，一转身，看到王极正抱着一碗面百无聊赖地嚼着面条。
“咦，极哥，你怎么吃上了？”
李治脸上的兴奋之色未褪，乐呵呵地问道。
“唉。”王极叹了口气，指着李治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终忍住臭骂一通的冲动，和声和气地说道：“我已经等你了三天了！你说我怎么吃上了？你要是再不过来找我，你信不信我的娃都会打酱油了？”
“啊？三天？”
李治瞪大眼睛，更高兴了！
“哇！没想到这处小洞天，竟然内外时间流速不一，太好玩了！我还要再玩一下！”李治“嘿嘿”道。
旋即，换来了王极的一顿胖揍。
你小子，只听得懂手语是吧？
捂着屁股，李治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井口。
刚走出井口所在的庭院，就有两架坐轿停在两人面前。
“两位仙师，请上轿。”
一个略显年迈的声音响起。
李治低头看去，看到一个身高只有他一半的丑老头正滴溜溜地看着他。
李治感到脸颊的汗毛直直竖起，本能地不喜欢这个相貌抽象的丑老头。
“你是谁呀！”
李治不耐烦地问道。
不等老头开口，王极回答道：“这是在你低头抬头的时间里，我认识的本地向导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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