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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死了能有屁用。
一个个的，太把自己当回事。
冷哼一声，赵高听见夫子张平回答他的问题，说道：“老朽在山河社稷图中藏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赵高追问。
张平蔑视一笑：“这是第二个问题。”
“噌！”
隐约剑鸣。
赵高并指做剑，遥遥朝着张平的脖间比划。
一道血痕显现，素袍白衣尽染殷红之色，“咚”的一声，有什么落下来了，“咚”的一声，又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赵高面无表情，离开书院。
他的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悲呼声和自刎声。
一辆车辇早在太学府外恭候多时。
赵高径直走向车辇。
车里，另有乾坤，是一间别致的阁楼。
有一个人，在等待赵高的到来。
“问出什么了吗？”那人问道。
“老东西不肯开口。”赵高走到对面，坐下：“只知道他在山河社稷图中藏了一样东西。”
“仅仅如此？”那人追问道：“张平是大秦文脉之首，耗尽一身浩然气，一睹时光长河，就只为在山河社稷图中放一样东西？那我们把山河社稷图藏起来，他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哪会如此简单。”
赵高哼了一声，说道：“从张平那老家伙口说出来的，只会是他想让我们知道的。听他的意思，是笃定我们同样需要藏于图中的物什。这是阳谋。老东西临死前摆了我们一道。”
客人闻言，露出忧色。
“我担心，会不会，和始皇有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高矢口否认：“始皇驾崩时，我就在身边！他的生机，被荆轲的剑气剿灭的干干净净，驾崩之相如若天人五衰，黄白之物都出来了，断无可能藏有后手。你放一万个心，死人不会从坟地里爬出来清算你的。”
“唉。”
客人长长了口气：“那张平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赵高一声冷笑：“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能顺着张老东西的意思，去山河社稷图中找找了。”
“还有一点。”客人追问道：“你打算放过张平的学生？”
“放过呀。”赵高摊开手：“我是帝国丞相，岂能言而无信？张老东西说了，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我呢，从善如流。你呢，也是帝国丞相。所以，肃清的事，就交给你来了。”
而后，赵高笑着走到车门，在跳下车前，对身边亲信说道：“传丞相李斯令，大秦文脉之首张平意欲谋反，依律诛其九族，肃清其党羽，焚烧其文著。除今年新入府学子外，拜师张平者，一律坑杀！”
焚书，坑儒。
“相”传“相”令。
在来自中央朝廷的风波席卷边境长城前，以边关为家的将士们正在制定策略，应对来自草原上的威胁。
白虎厅。
主将韩典为首，众将士环立于边境长城地图之前。
“根据线报，匈奴八大部族不日将齐聚王帐，我们有理由可以相信抛出的饵料生效了。”
韩典指着图上的某处，说道：“昔日，蒙恬大将军北击匈奴两万里，换来了百年和平。如今，蒙毅、蒙恬大将军双双受奸人构陷，含冤入狱，生死不知。王离大将军临危受命，炼化边境长城，不能分心。匈奴却以为良机已到，三番五次试探，要终止这百年和平，再起战端！我等岂能将支离破碎的边关山河，交于王离大将军手中！”
“既然匈奴不仁，休怪我等不义。”
“定襄、怀仁、左云、右玉、绥远各县，皆是北境长城辖区所在。这其中，共有十处要地，盛产珍铁奇矿，甚至还有一个小洞天。”
韩典把手指移向小洞天所在，说道：“我们放出‘长城守备兵力空虚’的假消息，做的是引狼入室的事。匈奴的下一次劫掠，大概率是为大战做铺垫。虽然进攻‘成乐洞天’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若是我们挫败了匈奴的劫掠，那么八大部族齐聚王帐多半会无功而返。若是我们一败涂地，依然被匈奴牵着鼻子走，那么八大部族将会扭成一股可怕的力量！”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后者发生！”
“此战，不许败，只许胜！”
而后，白虎厅中，沙场点兵！
“郑择！”
“末将在！”
“你率一千精兵，埋伏于怀仁县观音山。”
“末将领命！”
“方诸！”
“末将在！”
“你率一千精兵，赵铭作为百夫长，带上王极、李治，给我守好成乐洞天！”
“末将领命！”
……
北方王帐。
少年跳下白马，手捧人头，走向巨石搭建的法阵。
法阵中央，立着六个贡品金盘。
金盘下面雕刻着图案，分别是对应天的云朵，对应地的山峰，对应水的河流，对应火的篝火，对应野兽的马匹，对应人的……人。
六个金盘各自盛有贡品。
而在人的那一盘，是一个即将腐烂的、巴掌大的死婴。
少年走过去，以人头换下死婴，说道：“吾弟呼延动，汝之英魂必能到达长生天。为兄在秦人中，找到了生辰契合的贡品，你可以瞑目了。我们呼延家的血不会白流，我们呼延家的英灵必将不朽，一切为了部族！”
而后，少年离开法阵，走到边缘。
老萨满一直在等着他。
见到少年出来后，老萨满走上前，唱起祭词，将朱红的颜料涂于死婴的眉心。
接着，晦涩难懂的祝词继续吟唱。
在似是悲情，似是幽咽的低语中，死婴周身燃起朱红火焰，随着少年举高的双手，如同孔明灯般，升上天空。
少年又恢复为冷峻面容。
他向前走去。
跨过一个又一个的白帐。
白帐中时不时传来女子的恸哭声，和被凌辱时的抵抗声。
少年面色不改。
漆黑的眼眸的余光，映着挣扎爬到白帐门口的赤身裸体的女人。女人面色悲痛欲绝，从她背后伸出一只粗厚的手，一把又将其抓回营帐中。
少年视若无睹。
他继续前行。
有人向他汇报：“启禀呼延至大都尉，被掳来一百二十一名秦人女子，皆怀上身孕！”
“嗯。”
呼延至微微点头，走向他的营帐，单膝跪地。
“父汗，请问何时动身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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