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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楚欣下意识排斥他的靠近，周煜城心中的酸楚更甚。
他将他们之间的间隔停留在了一个足够楚欣安定下来的距离。
“我放你走。”周煜城低低地道。
楚欣终于有了反应，她猛地抬起头。
“我叫人送你。”周煜城强抑住自己话中的情绪起伏，“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我自己走。”楚欣道。她这段日子很少说话，原本清越的嗓音总显得格外嘶哑。
周煜城想说的很多──你受了伤，不适宜走太多路；这里离市中心很远，坐车总是要快一些……诸如总总，都只在楚欣满是陌生与防备的眼神里哽在喉口，最终化为无声叹息。
“好。”他道，眼中的疲惫终于还是露了端倪。
是他将事态一点点推至今天的。
周煜城不敢回想几个月前楚欣的模样。那时她满是笑意地望着自己，不知疲倦地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让总是冷寂的周家本宅罕见地染上温度。
是他伤人太深，将那颗温暖尚存的心摧毁殆尽。
人总是对拥有的不知珍惜，又在失去后追悔莫及。
楚欣两手空空地来，又一身孑然地离去。
她不知疲倦似的走在人行道上，与周身所有的喧闹隔离。
周煜城对楚欣的伤害让她产生了太强的自我厌恶，哪怕是离开了周煜城，也无法治愈那些伤口。
天色渐晚。
「8384:宿主大人，我们还要这样走多久啊。」
「时初：走到天使出现拯救我们。」
「8384:男主？可是男主现在出现不怕刺激到您吗？他既然说了放您走，就不会反悔吧。」
「时初：小8，现在周哥对我可是满心愧疚，而且他也有些意识到了自己的动心，只是不敢承认而已。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真的任凭我自己在外边流浪？现在我的身后一定有不少人是被周哥安排来保护我的。」
「8384:那天使是谁呢？」
「时初：大概率是秦小姐。秦幼怡是个很好的人，如果周哥告诉她我现在的状态，她不会不理的。」
楚欣好像终于意识到了累，她在路边的座椅上坐下，将脸埋进了双手。
离开了周煜城，她又能去哪里呢。
这世上前路似乎千万条，又条条是死路，令她无力再试。
夜风起了，全身都浸在冷水般的寒意里。
她忽然感到身边有人坐下，茫然地抬起了头。
秦幼怡关切地望着她，“我恰好路过这里，看到你在路边。怎么了，不舒服吗？”
楚欣尽力地对她扯出一个笑，“秦小姐，我没事。”
“叫我幼怡就好。晚上这么冷，去我家好不好？我恰好就住在前面不远。”
楚欣不说话。
“我知道，你觉得是周先生叫我来的，你不愿再受他关照。但这是我自己的意愿，你人很好，还帮助过安然，在我心里就像是一个朋友一样。就算没有周先生的意愿，我也很希望能帮你。”秦幼怡的手搭上了楚欣的肩膀，温和道，“入冬了，总不好睡在室外，太冷。”
在父母去世后，楚欣就很少感受到这样纯粹的善意了。
“谢谢你。”她的眼眶泛红。
“那走吧。”秦幼怡体贴地装作没有注意到楚欣露出的脆弱，自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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