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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游历四方，身无长物，便用算卦抵公子的仗义为人，如何？”
顾远光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不过这相士再三请求，说是不想欠人情。
“那好吧。”
相士拿出九枚铜钱，叫顾远光一一抛了。
边抛边记录着什么，看上去还挺像回事。
相士越算表情越凝重，随后把那张纸撕了，扔进嘴里，“八成是算错了，重新来重新来。”
相士又拿出竹签，“抽一支。”
顾远光随手一摸，选了个签子。
果不其然，大吉。
相士神色好转些，笑道，“上上吉，公子好福气！”
顾远光问道，“不会都是上上吉吧。”
相士摸了摸鼻头，“被发现了……”
“上回算出的卦象如何？”
“……大凶，公子怕是过不了这个劫了。”
“……”
“……”
“哈哈哈哈哈哈。”顾远光看着他失落的样子狂笑。
算卦什么的怎么能信啊！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现代主义好青年！
不过他好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相士一脸悲戚，转身离去，“罢了罢了……”
沈之兴也带着票回来了，见顾远光笑的猖狂，问道，“顾二爷这是？”
顾远光揉揉肚子，收了笑，“无事，怪冷的，先入场吧。”
沈之兴看了眼石念。
石念赶紧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顾兄忽然狂笑不止，我也不知为何。”
沈之兴贴到她耳边，“不准叫皇上顾兄，不然我就告诉他你的身份。”
堂堂摄政王竟然威胁一个小女子！
果然不能嫁给他！
石念惊恐的点点头，加紧脚步走到顾远光身旁，抢先坐了他旁边的那个位置。
“顾二爷。”
台上戏正好开演了，顾远光并没有注意到石念称呼的变化。
沈之兴瞪了她一眼，示意石念坐到最边上去。
石念不情愿的挪了脚步，小声嘟囔。
沈之兴可不管她，满意的坐到顾远光身旁。
小二端来茶和点心，供人边吃边看。
沈之兴的目光几乎一直落在顾远光身上，台上演了什么根本没注意。
一个时辰过去，台上落了幕，顾远光眼角泛出点点泪光。
“前边写的喜剧，后边怎么忽然变成悲剧了，真是恼人。”
沈之兴贴心的递了手帕，“戏剧罢了，顾二爷不必感伤。”
顾远光想起唐项明，更伤心了，“人生如戏，若这戏也是真实发生的呢？”
沈之兴帮人把嘴角沾着的糕点碎屑擦掉，反问道，“怎么会呢？”
顾远光继续道，“两情相悦，便是三生有幸。若是戏中两人互不知身份，倒也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沈之兴笑了笑，“不求朝朝暮暮，当下在一起，便是极好的。”
顾远光以为他说的是戏中的两人，“嗯，留下快乐的回忆，日后艰难的时刻想起，也能会心一笑。”
“顾二爷看完了这戏，今晚不会辗转不眠了吧。”
“自然。”
石念抻着脖子想跟顾远光说话，被沈之兴侧过身来挡的严严实实。
看完戏，顾远光也没了别的念想，准备送了石念回客栈，便回宫。
毕竟有个监工在这，再去哪玩都玩不好。
况且他还不断用眼神暗示自己还有很多奏折没有处理。
送石念回了房间，顾远光一转身，拐去了唐项明那，准备道个别。
唐项明和沈之兴共处一室，气压瞬间变的很低。
顾远光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忽然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师父，我先……”话未说完，顾远光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皇上！”
沈之兴刚刚不想离唐项明太近，便站在了门口的位置，从而没来得及扶住他。
他几步上前抱起顾远光，脸先着地，磕的嘴唇渗出血来。
沈之兴把人放到床上，也顾不得和唐项明的恩怨了，“你看着他，我去叫大夫。”
“诶……”
唐项明都没来得及说自己便识得医术，便见他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唐项明无奈的摇摇头，虽然这人铁石心肠，对待自己这个徒弟却是极好的。
唐项明将床上的人摆平，伸手把脉。
脉象平稳……可是，好像有些过于平稳了，唐项明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摇摇头，怎么可能？
唐项明又取了另一只手来，搭了上去。
还是如此，就算是他不愿相信，这也是事实。
“梦逝？怎么会中这种毒！”
唐项明又翻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眼白发灰，确是梦逝的症状没错了。
这种毒很少见，他也仅仅见过一次，那次中毒的人……是师父。
师父因相思之苦不想存活于世，又不想死的太痛苦，便发明了这种毒药。
趋于频繁的昏迷，时间也越来越长，在第七次时，师父便永远的睡了过去。
师父当年去世前，并没有研制出解药。
也就是说……此毒物无解。
沈之兴喘着气，带着大夫跑了进来，“速去诊脉。”
唐项明垂下头，“不必了，这是梦逝。”
“梦逝？闻所未闻，”大夫捋了捋胡须，蹲坐到床前，片刻后道，“这位公子脉象平和，大致是劳累过度，才导致的昏迷。”
“劳累过度……是了，昨夜顾爷辗转了一夜，定是没休息好的。”
沈之兴疲惫的笑笑，他察觉出顾远光身体不太对劲了，只是不愿相信。
“沈之兴，骗自己有意思？”
“他这是第几次了？”
沈之兴咬了咬发白的嘴唇，即使不愿意，还是答道，“第三次。”
虽然唐项明喜欢看沈之兴吃瘪的样子，但如果代价是徒弟受伤，他宁可不要。
唐项明看着床上昏迷的徒弟，“也就是说，还有四次……”
“四次……什么。”沈之兴眼睛发红，紧紧地盯着唐项明。
“还要四次，我的好徒儿就要离世了。”
“你胡说！”沈之兴冲上前去，抓住唐项明的衣领。
大夫被吓了一跳，诊费也不要了，拿着药箱赶紧开溜。
“我说还有四次，光儿就要死了！”唐项明没在乎抓在衣领的那双手，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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