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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芳浑身一哆嗦，颤声道：“我女儿还小，放了她吧？”
“少废话！”赵春林喝道。
这时我已经知道眼前这两个都是坏人，挣扎着叫道：“小浣快跑！”
小浣睁着大眼睛惊愕地望向她的母亲，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她母亲将她抱了起来。
我被赵春林胳膊紧紧挟着，挣扎不过来，情急之下，张口向他臂弯用力咬去。
“哎唷！”赵春林痛得大叫了一声，肥厚的大手劈头盖脸地朝我括来，我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刺痛，眼前金星四射，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咬着他手臂的嘴。
“找死，免崽子，一会到了地头有你好受的。”赵春林骂骂咧咧地道。
我的倔犟性子被激发了起来。顾不上脸上痛疼，发疯了般挣扎着在赵春林身上手上到处乱抓乱咬。
赵春林被我缠得一时手忙脚乱，挥动拳头狠狠暴击了我几拳，我被打得脑袋肿涨，眼前发黑，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朦朦胧胧中我只听到小浣哭着叫道：“妈妈，你叫叔叔别打我哥哥。”
小浣母亲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等我长大了，早晚有一天我弄死你。”
我咬着牙忍受着脸上的痛疼有气无力地对赵春林说。
“兔崽子，还敢嘴犟？能不能活到长大还未知道呢。”
赵春林口中骂骂咧咧地道。他怕我再咬他，挟持我走到山道旁，揉了一把野草塞满了我嘴巴。
小浣在她母亲怀中泪眼盈盈地望着我，忽然转头对她母亲说：
“你不是我的妈妈。”
宋芳呆了下，低声说：“小浣，我是你妈妈。”
“不，不！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是好人，而你是坏人。”小浣望向她母亲说道。
宋芳身体如遭雷击，哆嗦了一下，嘴唇颤了颤，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垂下了头。
“快走吧，还愣着干什么？”赵春林在前面转头催促道。
宋芳迟疑了一下，便抱着小浣跟了上来。
“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我不要你抱。”小浣对她母亲说。
宋芳停住脚步，正不知如何是好，赵春林在前面看得不耐烦，挟着我回到她前面，冷笑一声，说：“瞧你这出息。”
伸手将小浣从她母亲怀里接了过来，一边腋下挟一个，向山路快步而去。
赵春林挟持着我和妹妹走了一段荒无人烟的山路，便开始向山上爬去。山上林木遮天蔽日，杂草丛生，让我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半山腰一间废弃的房屋里，将我和妹妹放落地上，喘着粗气说：
“乖乖在这里呆着，回头给你们找户好人家享福去。”
我用力把嘴里杂草扯了出来，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赵春林勃然大怒，一把拽了我胸前衣服，举起砂锅般的拳头便要向我脸上打来。
“有本事便打死我。”我挺直小小的胸膛，仰起头毫无惧色地说。
赵春林一愣，反而把拳头放了下来，冷笑道：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死了我拿什么交货？”
他用力把我推倒在地上，转身出去将大门从外面反锁了。
妹妹小浣来到我身旁，哭道：“哥哥，我怕。”
我拉着她的小手安慰她说：“有哥哥在，不用怕。”
小浣懂事地点了点头，止住了哭泣，变得出奇的冷静。
“我想进去看看女儿。”宋芳可怜巴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看什么？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现在重要的是先联系买家，还有昨天那两个被闷死的雏儿得先找个地儿处理了。”
宋芳嗯了一声，二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等到门外脚步声消失了，走过去拉了拉大门，发觉纹丝不动，目光在屋顶上扫视了一下，见东面高处有一个残旧的窗户，几缕光线从上面斜照下来。屋内光线昏暗，地上堆满了稻草，角落里叠放着几捆人头高的木柴，显得房内阴森森的。
我伸高手来向着窗户试跳跃了一下，却够不着窗户的一半高。
“哥哥，你在干嘛？”妹妹问。
“小浣，那两个坏人要把我们卖掉，我看能不能逃出去。”
明知不可能够得着窗户，我只好拉着妹妹的手，沮丧地坐在稻草上。
小浣伸小手来摸我肿涨的脸，问：“哥哥，你脸上流血了，痛吗？”
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摇头，被她摸到的地方却火辣辣般刺痛，我痛得咧起嘴来皱起了眉头，小浣吓得缩回了手，说：“那人真坏。”
“小浣，你认得我们来时的路吗？”我问。
妹妹点了点头，道：“认得。”
“小浣，我们要想法子逃出去，妈妈回来找不到我们会很担心的。”我坐了一会儿，想了想对妹妹说。
“哥哥，我也想妈妈了。”
我搔了搔头，指着窗户说：“可惜那里窗户太高，我爬不上。”
小浣望着窗户，又看了看屋内，侧头想了想，说：“哥哥，我有办法。”
“什么方法？”我知道妹妹小脑瓜比普通人聪明，或许她说的可行也不一定。
小浣指着角落里的几捆木柴说：“哥哥，我们把木柴放到窗口叠起来就能爬上去了。”
我一听，这主意还真不错，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正要去搬动木柴，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连忙停了下来。
不一会，大门被打开，赵春林和宋芳二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赵春林顺手掩上了门，他和宋芳口中不停地喘着大气，脸上都带着慌乱的神色。
“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宋芳惊恐地问赵春林。
赵春林从屋角掀翻一捆木柴，随手拍了拍灰尘，在上面坐了下来，说：“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换个地儿。”
宋芳埋怨道：“叫你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偏要图方便，说什么??下悬崖一两日内就被野狼吃了。如今倒好，被人发现了。”
赵春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好提的？这房屋藏在山里隐蔽，一时半会没人发现得了，过几天风声过去，把这两个雏儿卖掉，顶多咱俩就远走高飞，再隔一段时间回来就是。”
宋芳向着女儿望了一眼，说：“赵春林，我跟着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从来没有求过你，现在想求你放过我女儿，你能不能答应？”
赵春林冷笑道：“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卖，你的孩子就不可以？再说，买家早就联系好了的，那两户人家家境都殷实这你也是知道的，跟了他们总比跟着穷人家里强吧？”
宋芳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来，再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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