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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约的这么早啊？”余生生头都没梳，头发炸开地打了个哈欠。
“九价一般都早上打。”萧何看她戴了副平光眼镜不解，“没有度数你戴它干嘛。”
“起太早了，我怕眼屎擦不干净。”余生生哼笑一声。
萧何笑，过了一会又道：“接种点旁边有家肯德基，一会儿去那吃个早饭。”
余生生点头：“那我要吃帕尼尼，还有皮蛋瘦肉粥，蛋挞也想吃……”
两人刚把车停好，却见方婷笑容款款地走了过来。
“方婷，好巧。”萧何不欲多做逗留。
“不是巧，我是专门在这等你们的。”方婷轻轻跨了一小步，拦住他，“我到的时候，这里还没开门呢。”
余生生推了推镜框，细细地打量着方婷。
这女人真厉害啊，起那么个大早，还能把自己收拾的这么精致。长裙挽发，樱唇玉面，连额边一丝一缕的卷发都像是精心安排的。
萧何皱了皱眉，轻轻点头，拉着余生生的手腕就要走。
“萧何，打个针不需要你帮忙，你是知道的。”方婷唇边浅笑，依旧拦她。
余生生事不关己地站在萧何身侧。
“方婷，我们早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关系了。”萧何轻轻地出声。
“很快的，余生生出来我就放你走。”
余生生见方婷眼神又落到自己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当方婷看向余生生的时候，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害怕或者心虚，只是单纯觉得，方婷的眼神复杂地让她觉得心里没底。
她的眼神里不是敌意，也不讨厌，但好像有些疏离，有种“久仰大名”的感觉。
她被盯的后背发麻，忙戳了戳萧何小臂：“你去吧，帮我买个帕尼尼。”
萧何看了余生生一眼，这才缓缓地松了牵她的手。
萧何看到余生生跟着护士进了门才转身。
两人来到肯德基，方婷本来要去角落的沙发，却看到萧何随意地坐在窗边扫了码。
“肯德基的咖啡豆挺优质的。”方婷抿了裙子，坐在萧何身边也看起手机。
“方婷，如果你要跟我讨论肯德基的商业秘诀和企业文化，那我兴趣不大。”萧何淡淡的说道。
方婷一愣神，唇边浅笑更浓：“我倒是很少听你说这么多话。”
萧何没有答话，打包了一杯粥两个帕尼尼三个太阳蛋四个蛋挞。
“她改变了你不少。”方婷轻声道。
萧何“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她：“所以有什么事。”
方婷一双柔柔的桃花眼对上萧何冷淡的深眸，气势却没有半点被压下去的意思。
过了一会方婷才收回目光，她依旧笑着摆弄手机对萧何说：“前几天萧叔叔出院了，大夫说术后恢复的还可以，不生气应该没什么问题。”
萧何神情一顿，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萧何，你没法领余生生回去的。你自己也知道，现在的萧叔叔，绝对不会接受余生生嫁到你们家。”方婷把手机递了过来。
上面是方婷与萧父的聊天记录。
除了方婷恰到好处的缓解气氛与关心问候，大多都是萧父对萧何的数落与不满，还有就是催促两人结婚。
但字里行间都能体现出萧父对方婷的喜爱与信赖。
萧何皱着眉将手机还回去。
“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回家了？”方婷认真的看他。
“你是来告诉我，我和余生生有多么不可能的吗？”萧何眯起眸子来，神情疏远的很。
“……”方婷愣了愣，但还是扬起勾画完美的眉毛微微一笑，“难道不明显吗？”
萧何忽然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不看她。
“萧何，我也不想逼你，但你要知道一直是谁在替你照顾你父亲。”方婷收了脸上笑容，神色一沉，又道，“你与父亲闹僵，我根本没法视而不见，我跟你的合约也没法结束。”
“你完全可以不管他们，那是我爸妈，与你无关。”萧何咬牙道。
“你也知道那是你爸妈，那你还将他们老两口往绝路上逼。”方婷提了音量，“高中被迫全家迁来q市，高考完又任性妄为地瞎填志愿。”
“我要选我自己的路不可以吗？”萧何终于有些沉不住脾气。
“那你与你父母商量了吗？考虑到他们能不能接受了吗？”
她见萧何身体起伏有些剧烈，心知他是生气了，但还是继续说道：“你毕业那年一意孤行放弃报送名额，终于把萧叔叔气进icu，你就没有半点羞耻心吗？次次都要不分轻重缓急的话，你早晚只能抱着你父亲的骨灰盒悔不当初！”
“够了！”萧何突然拍案而起，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怒意。
萧何眉头紧皱，他长睫微颤，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冷到极点，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只是盯着方婷，忍住没有继续动作。
方婷也站了起来，她缓缓眨了眨眼，平静地又补充：“萧父萧母认定了余生生是搅乱你人生的祸害，你以为你们有希望？”
萧何浑身剧烈起伏着，他垂下头来看到自己脚下的地砖有道深深的裂痕。
窗外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打在一边的皮沙发上，没有温度一般僵硬。
良久，方婷嗤笑了一声坐了下去：“或者，退一万步，就算你真的跟家里彻底闹掰了，余生生你追的到吗？”
萧何心头一痛。
是啊，他还能追的到吗？
手机忽然振动几声，萧何用余光看到是余生生的消息：
【我得留观半个小时，你不用急】
【我在医院的大堂等你】
萧何将手机拿过来，没有立刻回复。
对面又来了一条消息：
【记得买帕尼尼哦！】
萧何眉头轻轻一松，无声的笑了一下，回了一个字：
【好】
方婷见他这副模样，长舒了一口气。
“萧何，我们都不是小孩儿了，身边有太多逼不得已，你的工作、家人、三观与生活作风等等，它们会逼着你将理想与现实剥离开。”
“方婷，”萧何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复又淡淡地开口，“你不要管了，我、我爸、我们家，你都不要管了，我会处理的。”
方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阳光镀在他脸上，分明那般丰神俊朗，神色却冷地让人条件反射的想要远离，给人一种浓重的孤独感。
方婷看了一会儿，轻声道了声再见起身离开了。
余生生摁了会儿针口见不流血了，将棉棒丢掉就开始玩手机。
身边多了一双尖头高跟鞋。
余生生抬头，看到方婷笑意极浅，站在她面前。
“方婷姐姐。”她连忙起身。
方婷没有拦她，只是将微信二维码亮了出来：“我想约你说点事情。”
余生生一愣，她看了看方婷身后，没见有萧何的身影。
“萧何不知道我来找你，他在等餐。”方婷提醒她。
“哦……这样。”余生生咬了咬唇，还是答应了方婷。
方婷通过验证之后对她礼貌一笑，转身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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