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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生啃着帕尼尼，考虑再三还是没有跟萧何说方婷来找自己的事情。
萧何坐在她身边发呆。
“咦？难得一见啊，你想什么这么出神呢？”余生生在萧何眼前晃了晃手。
萧何回过神来，看着余生生嘴角的酱笑了一下：“我在想肯德基的商业秘诀和企业文化。”
“哇哦，好有事业心。”余生生结舌，她点了点头又凑过去，“所以秘诀是什么？”
萧何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些苦涩地笑了：“适合。”
“什么意思？”
“虽然从饮食习惯与健康上看，中餐优点更多，但快餐简单、快捷，最适合时间紧迫的上班族。”
余生生听得一愣。
“相比于喜好，适合成为他们选择时首要考虑的对象。”萧何继续看她。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余生生被他看的不舒服，皱着眉毛咽下最后一口帕尼尼。
萧何看着余生生别在耳后的短发滑下来，遮住她的侧脸，在光下与他记忆中的身影重叠，不由回忆起他高三再次遇见余生生的那些日子。
高三那年萧何还有点胖，带着个掉漆的黑框眼镜，头发有些干柴，总之其貌不扬，与现在这副皮囊严重不符。
他打听到余生生也考到了z市实验，特地翘了一节自习去看新生名单。
新生报道那天他挤在人群中寻找余生生的班级。
“高一二班……余生生！”他听到身边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一转头，正好看到余生生剪了个小蘑菇头，正眯着眼念叨着她自己的名字。
萧何一愣，人潮涌动着将他推搡地身形不稳，一个人踩了他的脚后跟，将他彻底带倒在地。
“哎，同学你没事吧？”余生生忙弯下身子来扶他。
“没……没事。”萧何看着余生生伸过来的手掌，心如擂鼓，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握上去。
“慢点挤、慢点挤。”余生生见他不肯动，过去搀了萧何的胳膊，“你是不是摔狠了，我们去找找医务室吧。”
余生生温热的掌心碰到萧何手臂的时候，他的脖子“蹭”地一下就红了，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人群。
“喂！”余生生不解，但也没追过去。
萧何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停下脚步。
他喘着粗气，摸了摸胳膊上早已散去的温度，脑海里心跳声震耳欲聋。
当天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家，萧何还有点恍惚。
“回来了？”萧母正在穿鞋，“妈妈有台手术，你早休息啊，早饭在冰箱，明早爸爸妈妈没回来的话就自己热一热。”
萧何随便应了一声，回到屋里从床下掏出了一本日记本。
那是小学时最常见的竖着翻页的练习簿，好几本订在一起。
萧何熟练的找到了上次记得地方。
【余生生剪头发了，还挺可爱的。她在高一二班，只是高一和高三学部离得实在有点远。但今天她跟我说话了！她问我有没有受伤，要送我去医务室，可惜我害羞，跑了。】
萧何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当时她离我好近，她睫毛特别浓，鼻子翘翘的，像个漂亮又善良的活的洋娃娃！】
新生刚开学，乖巧的很，再加上市实验生源优异，一派祥和昌盛之景。
几个周过后，这群叛逆的孩子就开始皮痒痒了。
早自习吃韭菜包子还互相分享的，上课交头接耳共看闲书的，不交作业借口五花八门的，还有梳妆打扮成天花痴的。
显然，余生生就是最后一类的代言人。
萧何经常在某个课间跑到高一级部上厕所，为的就是看一眼课间在走廊里踢毽子的余生生。
那天他又跑到高一楼的时候看到余生生趴在围栏边上向外张望。
萧何小心地凑了过去。
楼下空地有个男生在打羽毛球。
他快一米九的个子，身材精瘦，头发微卷，露出棱角分明的额头眉骨，他跳跃的时候利索又协调，分明很随意优雅，力度却很大。
一连好几次，萧何都发现余生生在看同一类型的运动型大男孩。
萧何不爽却大受鼓舞，硬是抽出时间来节食、运动，一项项打卡。
虽然想着劳逸结合，但是萧何还是因为分神而成绩大跌，萧父萧母终于翻到萧何满是“少男心事”的日记本时，萧何还没有成功瘦身。
“你惯着惯着，现在行了吧，不看课本看姑娘，成绩一塌糊涂，高考个屁！”萧父愤然。
“孩子青春期，没法避免……”萧母安慰道。
“青春期？从小学开始，啊？大情种啊他是！”萧父抖了抖那本有些泛黄的本子。
“他……他一直很有分寸的。”萧母哽咽道。
“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萧父怒不可遏，抄了木条就要打他，终究被萧母泪流满面地拦住了。
“小何，你快跟爸爸认个错，以后专心备考，别看姑娘就好了，啊。”萧母声音哽咽，轻轻晃了晃萧何的手臂。
“你现在读书还给我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以后你还能成什么事！又要丢多少人！”萧父木条拍打在桌子上。
萧何低头站在父母面前没有吭声。
“不说话是吧？好，你能耐！”萧父气得咬牙切齿，他将木条一摔，掏出手机就要给老师打电话。
“爸！你干嘛！”萧何冲过去抢手机。
“我让你余生生，让你余生生！我找你老师！”萧父额头青筋暴起。
“她不是我们级部的！而且她不认识我！”萧何喊道。
“那我找级部主任、找你们校领导！”
萧何彻底急了，他也不顾萧父击打他腰背的胳膊肘，硬是连撕带咬的将手机抢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家里寂静无声。
下一秒萧父暴怒，狠狠地扇了萧何一耳光，力道之大直打的他踉跄不止，脑袋嗡嗡作响。
萧父气的浑身颤抖，跌坐在沙发上，他喘着粗气指着萧何大骂：“孽障、孽障！”
萧何蹭了蹭流血的鼻子，转头摔门将自己锁在屋里。
门外萧父骂声不停，吵得萧何更加心烦意乱。
他不吃不喝近三天，才听到萧母轻轻地敲了敲门。
“小何，出来吃饭吧，爸爸妈妈给你办了转学手续，我们再上一遍高三。”
萧何窝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不知道沾湿被子的是泪还是汗。
余生生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
她用肩膀怼了怼萧何：“喂，你这是怎么了？”
萧何转头看他。
短发齐耳，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映着窗外明媚的日光，面容娇俏，如同一个娃娃一样。
萧何有些失神，对她说：“你这个发型和高中很像。”
余生生听罢笑了笑：“高一确实是蘑菇头来着，高二高三觉得低头写字的时候太碍事，就别起来了。”
萧何笑着点头，他将垃圾丢掉，对余生生说：“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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