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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与男人拥吻的余生生，血脉停止，神经断裂，整个人如同半截入土，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是觉得世界轰然崩塌。
都结束了。
他点了支烟，合着浓重血腥气，呛得他干咳不止，腹腔生疼，他摸了摸皱起眉来，却也没在意。
萧何来到酒吧，去厕所洗手洗脸，他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眉目深邃锋利，却神色呆滞，不由打心底觉得自己可笑。
萧何回到吧台要了瓶酒润润喉，过了会儿又要了几杯烈酒。
刚才斗殴出来的口子复又渗出血来，他随意的在衣服上蹭了蹭，一杯烈酒入喉，烧得他器官皱缩。
手机响个不停，萧何烦躁不堪，挂掉电话继续喝酒。
第四杯烈酒就要下肚，忽然一只纤长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萧何撇眼，身边坐了个长相温柔的女人，她浅色头发披肩，手上带着一串水晶链，一身简单的羊绒连衣裙，柔柔的看向自己。
“抱歉，我没有联系方式。”萧何抽手，就要喝酒。
女人依旧拦他。
萧何有些不爽地皱眉：“我不打女人，松开。”
“临五的萧何，听说是个品学兼优的高冷男神，怎么跟个小混混一样？”女人笑着开口，声音如水。
“跟你有什么关系。”萧何不屑一顾。
“让我猜猜，爱情不顺。”女人依旧笑。
“……”萧何不欲周旋，摇摇晃晃起身就走。
“你失恋了？”女人跟上来。
萧何脚步一顿，怒火中烧，拼命忍住揍人的冲动，狠狠盯着女人。
女人一双桃花眼脉脉含笑，分毫不惧，大气温婉的长相让人看了无比舒服。她此刻分明在笑，可萧何却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同病相怜”四个字。
“有什么事。”萧何叹气，坐了回去。
“我是q大经济学大四的方婷，也是校会副主席，不信可以去核查。”方婷也坐了下来，要了两瓶解酒的饮料，轻声道。
“方学姐不忙着毕业，怎么有时间来酒吧。”萧何冷然。
“哎……对象不要我了，来卖卖醉。”方婷无所谓地笑了。
“你会遇到更好的男人。”萧何看了她一眼道。
“男人？呵，不是男人。”方婷笑。
“？”
“我的对象是女人。”方婷撵起一绺头发，供认不讳。
“哼，跟女人怎么做。”萧何嗤讽。
“喜欢，就能做。”方婷扬起下巴，看向自己未做美甲的手。
“是吗。”萧何冷漠，“喜欢还会分开？”
“世事难料啊。”方婷笑。
萧何沉默。
“你觉得同性恋恶心吗？”方婷手指抚在杯沿，轻声问。
“无感。”萧何如是答。
“我家里可是会打死我的。”方婷笑得很平静。
“那很遗憾。”萧何抿了口饮料。
方婷“噗嗤”笑了起来。
她桃花眼看向萧何，良久开口道：“你呢？为什么和传闻不太一样？”
“传闻本就是传闻。”
“那你是为谁而打架？”方婷歪头。
“为钱。”萧何答的简单。
“那为谁而抽烟，为谁而酗酒，为谁而翘课，为谁落了满心伤？”
“……”萧何低头，回想起余生生和陈之昂拥吻的模样登时心如刀绞。
“是不是都结束了。”方婷见他痛苦难捱，也不动作，一句话不知道是在问萧何还是在问自己。
“要不要尝试新的开始呢，萧何？”方婷目光淡淡地，看向萧何极尽疏离。
“为什么是我？”萧何双目猩红，冷漠开口。
“因为我们不会爱上对方。”方婷答地不带任何感情。
“……”
“我对她的感情也并非一朝一夕，可是再痛苦难当，也要明白现实残忍。”方婷平静开口，眉眼却笑得苦涩。
“人的情感近乎病态时，就如同要将骨髓剔除时的痛苦，我是这样，你，也是如此。”
“可是人要活下去，我们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再是喜欢就要在一起那么简单了。”
“我们被唾弃被鄙夷，熬过一年两年，却撑不过一辈子的白眼。”
“不合适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救命稻草。”
“世间最不能容忍的，是不合时宜的孽缘和杳无音信的单恋。”
“我已经不敢赌了，父母身体不好，我不能让他们到老都含泪而终。”
“我们被箍住了，被杂乱的教条禁锢了。”
“父母的养育之恩，世俗的繁文缛节，我们逃不掉。”
“一辈子很快，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
萧何听着方婷的话，他脑袋低垂，喉间滚动不止，酸楚溢满血脉，心上尚未愈合的口子被大力撕开，活生生的痛感让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仿佛在黑暗中的唯一一束挤进来的光，被大力推搡，他清醒着看到缝隙被滴血的针线缝合，周遭重新遁入黑暗。
寂寥无人，不见天日。
第二天微生物学，萧何刚坐下，就看到身边落了一个人影。
方婷扎起头发，身着一身小绒套装，拿出电脑，笑着将单肩包放在抽屉洞里。
“你来干嘛？”萧何翻书。
“陪男朋友上课，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方婷歪头，笑得很温柔。
萧何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女……女朋友！”白鸿程拼命捣着司丙河。
“我没瞎……”司丙河震惊。
“我靠啊，副主席啊。”向夏凑过来，“学生会副主席方婷，经济系的大系花。”
“原来是她啊，难怪前段时间萧何压力那么大……”司丙河点头。
“妈呀，一鸣惊人。”白鸿程摇头。
萧何坐在后排，方婷堂而皇之地看着电脑。萧何眯着眼听课，看不清黑板，刚戴上眼镜，就听到讲师出声：“后边那个女同学，你开电脑做什么？”
众人回头，看到萧何身边的方婷不由大惊。
方婷落落大方地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站了起来。
她声音平淡，柔柔笑着：“老师，我不是这个班的学生。”
“那你换个教室自习吧，免得影响了其他同学。”
“我不会出声的，而且我男朋友定力很足，不会被影响。”方婷柔声道。
教室微微哗然。
“咳咳，你……是谁的家属啊？”讲师走下来。
萧何将笔一搁，神色平静地站了起来：“她是我的女朋友。”
“喔！”众人彻底沸腾。
萧何啊，临五男神，整个医学部最帅的男生，品学兼优，身材高挑，玉树临风，q大男神榜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一直守身如玉，一朝恋爱，轰动全校。
方婷笑着站在萧何身边，神色有些落寞。
萧何再也没有去过q师大，好像渐渐遗忘了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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