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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婉珍？人呢？”看见自己家里大门紧闭，向章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妈和婉珍对这儿都不熟悉，妈还不咋识字儿，这跑哪儿去，婉珍也真是，带着妈乱跑。”
田佩蓉没说话，走到以前常放钥匙的地儿摸了摸，果然有钥匙。、
“哎，向队长你回来了啊？身体还好吧？”隔壁刘姐看见向章热情地问道。
自从李茉茉家搬走以后，向章隔壁那屋就搬来了人儿，这刘姐也是农村来的，热情又勤快，很是看不上冯春花和向婉珍，背地里没少怜惜田佩蓉。
“佩蓉也回来了？可不就是说嘛，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听说你去照顾向队长了？哎哟，瞧你可瘦了一圈儿。”刘姐又看了看向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向队长，我啊，本不该多说，但是你妈和你妹子，这么多年了你咋就不了解呢？佩蓉对你掏心掏肺，你咋就看不见呢？你那眼睛是让屎糊住了吗？
你受伤那天，有军官来你家要接你妈和你妹子，你妹子说啥，说伺候你是她嫂子的事儿，可没她这个妹妹什么事。你听听，这话，就这，你妈居然还不说啥。”
刘姐“啧啧”了两声，又接着说道：“对了，你们啊，别找你妈和妹子了，人回老家去了，你妹子说万一你回来了，缺胳膊少腿儿的，还得她们伺候你，还不如回老家去。”
刘姐忍不住又“啧啧”了两声，还准备再接着说下去，田佩蓉瞄着向章的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忙拉住刘姐：“刘姐，向章身体还不好，我先扶他进去，改天啊，再请您来唠嗑儿。”
“哦，哦，瞧我，一说话就忘事儿，赶紧的，向队长这是刚重伤过后，可得好好照顾照顾。佩蓉啊，你说你这婆婆和姑子心咋这么黑呢……”
眼看着刘姐还要再说，田佩蓉赶紧扶着向章进屋，刘姐没了观众，也没了再说下去的欲望，转身走了。
向章抬脚进屋，看着满地满屋的脏乱，心揪成了一团，刘姐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不想相信，可他看到这没有人住的杂乱，还是心痛的仿佛不能呼吸。
田佩蓉看着似乎呆了的向章，又看着凌乱的家里，自嘲地笑了笑，看着，这就是向章放在心上的母亲和妹妹。
“我先扶你去房间休息吧，我把饭给你做好，你自己吃，我得去看看毛毛，我不放心。”
“佩蓉，你也要离我而去吗？”向章看着要走的田佩蓉，忍不住问道：“我妈和婉珍走了，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
“向章，我们过成这样不仅仅是你妈和你妹妹的问题，还有我们自己。”
“我们？我们以前不是很好的吗？”向章不明白。
“那是因为以前我忍着，可是现在我不愿意再忍着了，我接触到了自由，我更愿意自由。”田佩蓉烦躁地挥了挥手：“你休息吧，我去陪毛毛。明天我会来给你做饭的。”
向章看着离开的田佩蓉，失落地坐在床上，为什么他妈妈和妹妹都走了，佩蓉还不愿意回来？
田佩蓉出来先去买了点儿礼品带去李茉茉家，别的不说，就是人家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毛毛，这份情，她就没法还。
“嫂子你回来了？向队长怎么样？”李茉茉看见田佩蓉很欣喜。
“回来了。他在家休养，我不放心毛毛，来看看，今天是开学去了吧？”田佩蓉把礼品递给李茉茉：“茉茉，别跟嫂子客气，这是嫂子应该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不说，阿姨和叔叔还有林知都跟着辛苦了。”
“嫂子你可真是……那行，用不了这么多，回头带点回去给毛毛吃，你不在家，这孩子最近想你想得很。”李茉茉接过东西，打定主意等田佩蓉走的时候给她带一半走。这么多东西一看就花了不少钱，向队长生病了，正是用钱的时候。
“是佩蓉来了？哎哟，还真是，向队长怎么样了？回家了吧？你出来谁照顾向队长？你婆婆和小姑子？”杜桂香带着豆豆包包出门玩刚回来，看见田佩蓉，忙拉过田佩蓉，上下打量：“佩蓉啊，照顾向队长也得自己注意身体，看你瘦了这么多。”
“阿姨，没瘦，好着呢。”田佩蓉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向章现在能下地走会儿，我把饭做好了，他一会儿自己吃，我不放心毛毛，想来看看。”
“那是不能放心，这当妈的啊，走到哪儿都放不下自己孩子。”杜桂香跟着感叹了一句，又问道：“你婆婆和你小姑呢？向队长还得自己热饭吃？”
“院里住着的人说她们回家了，我们还没到家，她们就回去了。”田佩蓉自嘲地笑了笑：“人家怕向章受重伤了连累她们，早早儿地走了。”
“我的妈啊，这还是人嘛，这可是亲儿子亲哥哥。”杜桂香“呸”了一声：“走得好，佩蓉啊，走了你就和向队长好好过日子，这没了搅屎棍，日子还是你们自己的。”
“阿姨，茉茉。今儿我也和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也别笑话我小气。”田佩蓉挨着杜桂香坐下，扒拉扒拉着手指说道：“我打算等向章好了去打离婚证。”
“啥？离婚？”杜桂香吓得惊跳起来：“佩蓉啊，可不能瞎说，向队长人不差，这还有毛毛呢，咋就离婚了。”
“阿姨。”田佩蓉似笑非笑：“我知道你们都得劝我，可我忍了这么些年了，以前想着跟他妈他妹难得住一起，忍忍就过去了。可是这两次我发现，我忍忍，别人觉得那是我活该的，我再怎么胖不，别人也不会感激我，也就罢了，他妈和他妹怎么说我气我我都不计较，可是向章呢？我只指望他能向着我一点，可他从来没有过。”
说着说着似乎这些年的委屈都说不尽，眼泪倒先流了出来：“他妈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我只盼着他说一句不要骂了，佩蓉她没错。他从来没说过，只会和我说叫我忍着，忍忍就过去了。可是阿姨，我忍了十来年了，我忍不下去了啊。我对他好，对他妈好，对他妹好，我只想着他能想想我的好，这趟去云省，他醒来没问毛毛一句，先问他妈和他妹，总归他心里没有我们娘两的，还不如离了算了。”
田佩蓉擦了擦眼泪：“毕竟这么些年夫妻，我也想好聚好散，他现在这样，我也心疼，可我真得忍不下去了，往后他妈再来一次，又是一次争吵，何必呢？等他好了，我就去离。”
“唉。”杜桂香也不劝了，当年刘树财叫她忍的时候，她也忍得难受，后来老头子拐过弯了，她这日子也好过了。
所以说，这男人啊，心里得有杆秤，别一味偏着自己妈或者一味偏着老婆，你光偏一头，能不出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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